黑色的人影快速的疾走在深夜屋顶之上,呼呼的风声从无寻的耳际刮过。一名负责夜晚巡视的士兵似是有感觉的停下脚步后望,确也只感觉到了一阵风呼啸而过,确定身后没有异常后士兵这才回头继续向前巡视。
而此时羁傲和那帮大臣们还在研究具体替亲的事宜,却不知他们的计谋早已原封不动的被人在无意之间给听了去,而他们的阴谋也早已暴露。
无寻的本意只是想找一个安静唯他一人的地方借酒浇愁,就在他浑浑噩噩之际确没曾想竟会听到如此的阴谋,而且阴谋的主事者还是南幽的国君羁傲,这一点是他史料未及的,更让他纳闷的是羁傲为什么偏要花梦去替亲?
人品相貌的话花梦和羁飞莹是各有千秋,但要说到文韬武略那肯定是羁飞莹要优于花梦,就更别提还有一个皇室的身份摆在那里,综合上述,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屏雀中选的是花梦?
羁傲是看中了花梦的哪一点要让她去替亲。
现在没时间想了,当务之急是赶紧通知师傅和花梦早作准备才是。想到花梦会遇到危险深邃的眼眸在深夜中闪过一丝暗光,提升丹田里的气息只见人影移动的速度比之前更为快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深夜然翁书房。
"你确定羁傲说的是花梦?"然翁负手而立,挺拔的身姿站在无寻的面前,背后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目光鹰準的看着这个失踪多日的徒弟。
无寻冷漠俊美的脸上不见一丝情绪,冷淡的嗓音缓缓道出他在房顶上所听到的讯息。"羁傲和那群大臣们决定让花梦代替羁飞莹去古月和亲。"
知道以无寻的功力是绝对不会听错的,然翁抿直了嘴唇缓缓的落在在一旁的椅子上,低敛的黑眸让人看不清他此时在想些什么,苍老布满褶皱的手掌进抓着椅子的扶手。
他就感觉今天羁傲看着花梦的眼神有点怪异,由此看来不是他的错觉。本来他以为羁傲只是在花梦的相貌里想到了已故的月仙,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可见他这个国君做的真是越来越窝囊了,就连国家都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帮他守着。
如今看来花梦是一定要走的,绝不能让她留在南幽,否则终有一天她的身世会别揭穿,这样的话那他隐藏这么多年岂不是前功尽弃。花梦的身世是一个谜,既然是一个谜那么就不要有开启的那一天,至少现在还不是开启这个谜盒的时间。
心里当下有了谱,然翁抬头看着眼前的徒弟。"商讨这件事的大臣当时都有谁在场?"看来是该让那群人闭嘴的时候了。
然翁一边泡茶一边听着无寻的汇报,将紫砂壶的盖子盖上正好无寻也汇报完毕了。看着那飘荡在封闭空间里的云烟缭绕,然翁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在夜色中看去充满了邪魅的味道。
无寻站在那里对于自己师傅的这种表情早已见怪不怪了,你能指望一个曾经权倾朝野的人物有多么悲天悯人的心,别人他不知道至少他这个师傅是这样的,他是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这个原则贯彻的很是彻底啊!
然翁抬眼看了一眼表情冷漠的无寻,继续低头看着被烟雾缭绕的茶壶。"你喜欢花梦。"不是疑问句不是反问句而是真真切切的陈述句。
被揭穿心事的无寻并没有露出恼羞成怒的神情,在他看来会露出那种神情的人是不适合练武更不适合行走江湖的。无寻并未做声只是低垂着眉眼,整个人似乎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淡色的茶水顺着壶嘴倾泻而下稳稳的落在紫砂杯中,将杯子放在鼻底让那淡雅的茶香缓缓的蔓入五脏六腑,轻声的叹了口气。
这个别扭的徒弟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在收的为数不多的徒弟当中只有无寻、宇风、剑影这三个人是他最中意的,身为最杰出的三个人当中一个完美的对外的角色,他很清楚那些被蓄意隐藏的、只有极少数人才会知道的真相,好比宇风的家世,剑影在边疆的行军。除了这些他更清楚的知道,关于无寻性格上的理智跟内敛,或是冷厉外表下的孤僻或不善与人亲近,只是知道归知道,眼前的事件真不是他爱说……
这个徒弟是内敛到头了吧!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说出口,就算花梦早已心有所属,可是不亲身一试就放弃真不是他然翁的风格,他记得教他们这些徒弟明明是:大胆尝试,奋力一搏!无寻这个闷葫芦的别扭性子到底是谁教的啊!
花梦哦,你真是害苦了爷爷我哦,我好不容易教出的三个徒弟都是痴情种子,偏偏还都痴上了你,唉,郁闷死了。
在心底感慨完了然翁抬起眼眸,锐利的眼神射向面无表情的无寻。唉,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了。
"我现在让你带着花梦离开南幽,不要让任何人找到她,就是拼了你的命也要把她给隐藏起来,或者将她的身份隐藏起来,总之以后不要让任何人找到她的藏身之处。"
现在离开南幽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了,希望花梦的身世永远都不要被揭开,否则迎来的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生灵涂炭是在所难免了,这个秘密一定要藏起来,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开启,就让时间忘了这一切吧。
看了一下外面的夜色。"等天一亮你就带着花梦出城离开。"
平无波澜的眸子闪烁了一下,然翁看出了他的疑惑。
"虽然趁着夜色行动是方便,但是近几日巡夜的守卫增多而且警戒也更大了,如果一不小心被发现羁傲是第一个知道,到时不要说离开只怕花梦都会被立即带走。"然翁将茶杯放在桌上,对他微微一笑。"反而白天是最容易行动的时候,那时守卫会放松警惕,你们可以趁人多的时候稍加伪装混出城。"
唉,这个徒弟怎么跟宇风一样,一碰到花梦的事情原本沉稳的性子也变得七上八下了起来,情字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啊!不对,应该说剑影除外,那个徒弟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而保护花梦,相比之下,这两个就……
然翁从凳子上站起,大掌一挥。"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无寻的脚步刚走到房门然翁的嗓音又传了过来。
"记住,我是让你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不是让你去花梦的房顶休息。"
无寻的身形一顿,刚迈开的步子硬生生的在半空中停顿了两秒这才落下地面,低敛的黑瞳中划过一丝悲痛,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然翁的书房。
看着那孤寂悲凉的身影然翁站在窗前看着手中飘着白雾的杯子皱了一下眉,随后仰头饮尽杯中的茶水,将那留有余温的紫砂杯放置在桌,负手缓慢的离开屋子。
这个徒弟让他最是费心,为了解开他的心结他可是废了很多的心力,好不容易成长为了堂堂七尺男儿却又被为情所困,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如果他能放下心中的包袱,一定可以再度成长,到那时才是他真正人生的开始。
一大清早的花梦就蹦蹦跳跳的跳进了大厅,当看到坐在上位的然翁时皎洁的眸子闪过一丝戏虐的神色,一路小跑的就窝进了然翁的怀里,那腻死人的嗓音让站在旁边的小月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爷爷,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啊!"说着还伸出手将那银白的胡须绕在指尖玩耍着。
然翁无奈的撇了一眼搞怪的孙女,赶紧护着自己的宝贝胡子。唉,他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本来还想安读晚年的谁曾想他这胡子老友最近竟被这个孙女当成了玩物,真是悲哀啊!
注意到了他那个眼神花梦眼中的俏皮越发的明显了,绕也改成了拽,只见然翁那脑袋因为力的作用而上上下下的不停的点着,来回了几十下然翁终于受不住的露出了投降的表情,抓住她那个作怪的小手,点头的脑袋这才获得了一丝的安稳。
"爷爷的胡子哦,这可是爷爷的命根子哦!"宝贝胡子哦,如果没了它他这张老脸可是没法出门喽!
然翁赶紧将那所剩无几的胡须护在手中,生怕他这几根好友也毁在了她这个小魔女的手中,本来就没几根的胡须经过这几日花梦的残害更是所剩无几,剩下的这几根当然是显得越发的弥足珍贵,当然也更要互好了那才是关键!
看到然翁那个求饶的表情花梦露出胜利一笑这才拍了拍手掌表示放过他的从他身子上起来,顺道送了他一个俏皮的鬼脸。
"丫头,爷爷今天我有事跟你说。"看到小魔女走了然翁这才放心的将自己的手拿开让自己的胡子老友重新呼吸新鲜空气。
还在原地拍手的花梦不经意的斜眼一看就看到隐身在暗处的人影,调皮的眼眸由瞪圆变成了新月,最后弯成了一道细线,小碎步子迈开飞速的跑向无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