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乡村拾遗
21751500000040

第40章 吹面儿

春天,杨柳树刚刚发芽,一场雨后,吐露了嫩芽。太阳出来了,田野分外清新。

孩子们跑到大树下,抱着树杆,三下两下攀上,折树枝,逗面儿吹。

逗面儿靠得是手劲,劲小,逗细面儿吹,劲大,逗粗面儿吹,粗面儿又叫管子。手握树枝一把一把地扭,劲要吃匀,稍大破了,太小扭不脱,逗不出。牙咬住一头,轻轻一抽,外边发青的皮和内里雪白的杆儿脱离开来。孩子们喜欢舔一舔湿润的白杆,有股发甜的树香味。管子一样的外皮,一边捏瘪,用指甲刮去青皮,露出绿皮儿,含在嘴里一吹,就发出悠扬的乐音。指头粗的管子,截去头尾,拿小刀在上边挖几个小洞,捏住松开,当管子吹,能吹出动人的乐曲。

城里住姥姥家的孩子,不会逗,也不习惯叫面儿,就叫柳哨子。

逗好的细面儿,先给城里来的客人,剩下的分给小弟弟小妹妹,含着吹,婉转悠扬,响彻村庄。

一般来说,柳枝瘩节多,只能逗面儿,声细易吹。杨树枝利皮,能逗管子。吹过一段,树枝少了原有的湿气,就不响了。

树叶稍大时,皮和内杆紧紧粘在了一起,再有力也扭不动,或扭破了,过了逗面儿的季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