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一上学，先学数数儿。数着，数着，十个指头不够用了，脱下鞋数脚指头，不雅观，老师也不允许。空着数，没概念，数不到二十几，就错得一塌糊涂。
就回家找一捆高梁粟秸，剪成一样长短的粟秸棒，约三寸多长。从中间用白粗线串起来，整整一百根，串成圈，套在脖子上，一走哗啦啦地响，带到学校学数数儿。
粟秸棒很直观，一手拔拉，一手记数，口中念念有词，就这还出错。不过，错得时候到底少多了。
同学二迷糊，数数儿不会拐弯，二十以内还行，一到了三十、四十转弯时，就出错。老师将他又粗又长的粟秸棒吊在黑板上，让他上来数，一边拔拉，一边念出声来，到快转弯时，拿教鞭从头上敲一下，会念了，一不敲又错了。没办法，只好让他把第二十根染成蓝的，三十根染成红的，每转弯时就染。多回后，总算改了过来。但数到一百，总会错两三回。
上算术课时，每人一串，拔来挪去，哗哗啦啦地，特别有气氛。
粟秸棒磨烂了，学数数儿也学完了，先断了，棒儿七零八落，就收拾回家点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