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八看了看方铭,随即摇了摇头,道:“张大叔身长六尺,又高又壮的,自然是厉害。你的样子,我不觉得你会拳脚。”
方铭笑道:“我练的不是拳脚,但是却远远比拳脚厉害的多。你信不信?”
南八歪了歪脑袋,却不晓得该说什么。
方铭却突然摇了摇头,道:“话说回来,你这个名字可不好,总是南八南八的叫着,我觉得可不是太尊重人。你要做我徒弟,那师父就要给你起一个好名字。”
“你要给我起名字?”南八愣了一愣,道:“你想让我叫什么名字?”
“就叫南霁云喽。”方铭哈哈一笑,道:“别问为什么,我就觉得南霁云比较好听,雨后初晴为之霁,霁云定然是高洁之云,我的徒弟,当的上这个名头……”
自然是要南霁云的。那个遵从高人学了七十二路枪法,内功卓绝,有百步穿杨的箭术的南霁云,只能是自己面前的南八。
“可是……”南八咬了咬下唇,“我还没有答应你,要做你的徒弟啊。”
方铭笑道:“如果你不想做我的徒弟,我也总会让你成为我的徒弟的。你现在还太小,等你十岁,来烂柯山找我。当然,你如果不想来找我,我一定回来找你的。”
南八歪着头,道:“我是要放一辈子牛的。从主人家讨生活才算道理,至于要去吃别人的老本,我爹爹会打我的。”
方铭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而后便没有了身影。南八揉着眼睛,却没有找到附近还有人影。如果不是那个扑着香气的花糕,南八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了。
方铭走了,从南八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他要想办法把南八解救出来。毕竟让他自己走出这片境地是不可能的,所谓的命运安排,不过是安排许多不相干的人,通过间接影响,影响你的举动。
于是那天晚上,便有人笑呵呵的到南家扔了一张地契,上面却是八十亩河间田,虽说临河的地界种了树,树根盘在地上耕植不便,但是土壤却是最肥厚不过的。
南遇一头雾水,不晓得究竟是哪里掉了馅饼,颐指气使的刘家人骂一句“有福气的,也不晓得是哪家的贵人,相中了你家儿子,非要扯着收徒。这八十亩河间田便是人家托我给的谢仪,足足三百两银子呢。也不晓得那倌儿哪里的力气,一包银子就同捏了根稻草一般。知会你一声,这件事自家知道就好了,你儿子小八,玩玩不敢让他晓得……”
方铭拍了拍手,****的一个县衙县令,就敢贪污朝廷慰抚款巨万!所幸自己做个江洋大盗,把关在黑洞洞暗无天日的银子拯救出来,想想都开心。怀里揣了几把金叶子,方铭觉得去哪里浪都可以了。
开元六年,是一个还没有牛人遍地走的时候。这是公元718年的年度,大唐建立的第一百周年,经过了贞观之治,经过了武则天政启开元,治宏贞观那貌似光明实则黑暗的统治,进入了一个盛世将要到来的低谷期。
最著名的初唐四杰,四个诗人已经死的干干净净了。开国的文臣武将,如果能活到现在,少说也是张三丰的年纪了。就连平定四边威名赫赫吓得诸国国王抬不起头来的二代将领薛仁贵,也已经死了三十五个年头了。
神探狄仁杰十几年前命丧黄泉,自己偷东西不会被狄大人抓住。以前看电视,感觉李元芳好生厉害,来了想一较高下,谁知天下人没有半个知道李元芳是谁的。看来,这又是另外一个第三次元里的人物了。
姚崇等人除政治外少有建树,呆呆的****贼是方铭不喜欢的。大诗人杜甫现在才只有六岁,和南八同年生人,除了聪慧一点,方铭不觉得有什么好玩的。
最终的最终,他把眼光投向了现在正远在四川的李白。这家伙已然一十八岁,听说已经凭借诗作成了名气,而且负气任侠,好不痛快。想想也是脾气相投,既然闲来无事,不妨去寻他玩玩。
诗人笔下多细腻,自然对事物的情感别有心裁。兴许,还能影响自己,开启对天地的感悟,也不是不可能。
万水千山若等闲。据说身体和思想,总是要有一个在路上的。方铭对这句话深表赞叹。在没有经过人力改造,或者说改造甚微的山水之中,的确是值得寄情之所。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水本来不是仁智之人的专属,但是仁智之人却喜欢以山水为佳。不得不说,老祖宗从大自然中领略了太多的精妙。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方铭在这片天地间是最自由的人,自从他在悬崖下捡到了一份尸体掉落的户籍证明,便彻底成了自由的身份。因为大唐是开放的,只要你是有身份的自由人,便没有地方是你去不得的。而自己所获得的身份,恰好也叫方铭。
这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他在心里谢了平溪一句,然后改换成俗世装扮之后,就开始了一个人的旅行。
苏东坡困顿之时看到了赤壁,由是胸臆大开,后人称谓苏东坡突围。现在是方铭突围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