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尘埃的甲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只手戟指平溪,口中却是“赫赫赫赫”的说不出话了。
平溪双眼一瞪,双手一翻,合十并立,遥遥的朝着甲子的方向,一记斜劈而下。空气中顿时发出了因为快速分割气体而传来的“咻咻”的声音,宛如百鬼夜啼,瞬间之内便传到了甲子的身上。
甲子瞳孔一缩,而后便见一道红线从他的胸口处渗了出来,而后背后更是“噗”的爆出了一片血雾。甲子双目迷离之间,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而后便仰身倒地,一口血雾终究落满了自己的衣裳。
平溪伸出了左手一根手指,冷冰冰的说道:“第一个!”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只是一息之间,甲子卫中最强悍的甲子,就被斩于地面。这还是师弟,那么师兄来了,自己一群人该怎么应付?
是谁说只是两个天才少年的?内江湖那群老不修就知道给自己脸上贴金。这哪里是天才,这简直就是怪胎,是妖孽!
甲戌的心里已经将廖元振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说好的只不过比他高一线呢?你家高一线就到了内力外放远程攻击了?你家高一线就可以用内力催生气刃杀人了?你给我隔三米用内劲杀条狗试试?
腹诽终究是腹诽,丁卯移形换影来到甲戌身旁,低声道:“不妨以二十八星宿阵法攻坚,然后剩下十三人以五行八卦阵围困。即便打不败他,四十一人同气连枝,耗也耗死他。”
甲戌点了点头,道:“可惜毒卫没了,戊己两门也死干净了。否则由大哥指挥,毒卫设毒,戊己两门火力压制,两阵并加,不信弄不死他。”
平溪却哼了一声,道:“我也不信就两个稀奇古怪的阵法就能困住我。商量来去,不妨把话挑明白了。现在说的再机密,过会不还是要现行的么?”
“休的猖獗!”丙寅朗声喝道:“平家小子,只怕是你还不晓得这两个斗阵的厉害嘞。”
平溪朗声笑道:“这句话却也该是我对你们讲的。你们还不知我平溪的厉害嘞。”
丙寅哼了一声,道:“兄弟们,大家便列这五行八卦阵同二十八星宿阵,教这小子尝尝苦头!”
刹那间众人齐声应诺,四面八方的四十一人,便齐刷刷的出现在了这方小院子之中,其中有一十三人已经围着平溪站成了两个圆弧。内层五人,正是甲卫剩余的五人,而外层八人,却是丙丁两门各出四人。
另外二十八人,却在一边站成了一个正三角形的样子。最前面的是丁卯,其后依次递增为两人、三人乃至七人。
平溪皱了皱眉头,这种略带诡异的阵法,自己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当他看见那二十八人皆是后排人将手掌撑在前人的后背上之时,平溪便晓得他们的功法了。
方铭又吐出来了一口黑血。任督二脉终究全部打通,那百十枚银针已经贯穿在他的身体里,形成了一道首尾衔接的银线。
方铭苦笑一声,看来,自己将来的奇经八脉,却都是银子的了。将来扒皮搓骨,还能找出二两银子出来卖卖,可真是有趣的很。
那银线已经与自己的肉体融为一体,再无往日里动辄痛不欲生的念头。他按下心思,将一口真气缓缓搬运,却发现,现下内力虽远不及当年之滂沱,可是其内力之纯净,却是远非昔日可比的。
若说往日内力如千斤镔铁,现在便是半两黄金。虽数目上相去甚远,可是归根结底,终究是宁要半两黄金,也不稀罕千斤镔铁了。
方铭笑着将面前的茯苓汤徐徐饮下,再深吸一口气,将灵台归于空明。
闭上眼睛,世界永远是那片大湖。以前只有水汽的,现在却渐渐的有了飞鸟,游鱼,日月。方铭甚至能看到天尽头又高山,就像在望山亭里一样。
就像在望山亭里一样?
方铭的心里猛地一跳,望山亭里可以看到山,可是观涛亭里却看不到波涛。然而现在可以了,或者说,自从自己重新修炼内功的那一刹那,自己就可以了。这是不是说,自己已经到了观涛亭的那种境界?
难道说,那三个亭子,都是说人体修炼的三种境界?自己遭受的不是天罚,而是上天的指引?
方铭的心底,终究将第五次元的事情下了定性。或许,自己所处的世界,真的就是那个所谓的第五次元一手创立的。就像牛顿所说的,在所有力量的背后,还有一个神的第一推动力。
那自己得窥大道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真的有可以横渡次元的大能?所有的三次元,都是三次元的人渡化过去,而后在第五次元重新开辟的。佛家说的大中小三千世界,是不是又是这般的境地?
方铭睁开了眼睛,他抬头看着穹顶,心头默念,人类既然可以在自己所处的空间里,布置别的空间,设置界限,将自己布置的空间独立于世外。那人类所处的世界,为何就不可能是造物者一个随手造就的呢?
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方铭微微一笑,看着穹顶,他攥紧了拳头。南八没有弄清楚的事情,说不得,就要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