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柳担两桶水,一个挑者汗滴尘。
虽然是到了深秋,但是挑着两桶水八十多斤上路,走几步之后,难免还是要累的。
方铭和平溪缓缓的跟在挑者的身后不远之处的树上。似乎是在盯梢。方铭心中有猜测,但是是不是真相,需要用排杂法试验一下。
就在方铭与平溪对装水的大叔说一声抱歉,要离开之时,装水大叔接了个电话。电话的一端,声音和嗓门大的恐怖,似乎能把人逼出心脏病。话说了几句,方铭心头一沉,是了,没有水了,对面催促呢。
以大叔很忙之名义,方铭和平溪告别了遮阳棚,却悄然到了一旁隐蔽了起来。谭诚与乔逸之已经被他们赶走了,一旦调查出什么东西,再另行通知他们。
守株待兔是不可靠的,不过,如果有人能在兔子的必经之路上下夹子,一定会所获颇丰。方铭和平溪就在那里下了夹子,挑水上路的年轻人就成了兔子。
挑水出去十二里路,全都是走的小路。看来的确是去谭正林所说,一路上避开汽车尾气与油污,所以只能走人迹罕至的小路。
十二里之外是一片小湖泊。临安市里水源充沛,盛夏之时几乎处处有水,有小湖泊横路,却也不是什么怪事。
小湖泊往北或往南七八里都有路。若是要绕远路,那就麻烦了。挑夫提着两桶水,现在桥头上站了一站,不过多时,便有一个舟子,竹篙撑了一只竹排,缓缓往渡头上行驶而来。
方铭一只手拨开了眼前的树枝。一只手揪住了平溪的衣领,将平溪缓缓的拎了上去。
平溪抽了抽鼻子,低声骂道:“你以为我是你么?方才那棵树离这里足足二十米,你能飞过来,我能飞过来吗?”
方铭哼了一声,道:“自己不用功,怪我喽?你看看这眼下几棵树,除了它,哪个能遮住咱俩的身子?”
平溪撇了撇嘴,道:“你总是有道理。”
方铭道:“因为我是对的!”
“别说废话了!”平溪叹了口气,“看出这其中有什么道道儿吗?”
方铭摇了摇头,道:“撑船的也没问题。我到现在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嗯?他摸了水桶一下?”
平溪皱了皱眉,道:“是这里出了问题吗?”
方铭摇了摇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话音还没有消散,方铭已经没有了踪影。平溪叹了口气,这真是,追的越紧,差距越大。自己好说歹说的到了第一层与第二层之间的门槛,可是就硬生生无法突破。可是方铭呢?除了摇头苦笑,平溪无可奈何。
别人看不到方铭做了些什么什么,但是平溪却看的清楚。方铭的行踪快,在普通人眼中只是一道灰影,但是平溪确实勉强能跟的上节奏。不过,如果说是能与他保持一个进度,只怕还有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方铭去了一趟,回来一趟,手指上湿漉漉的,躲在树上不住的甩着手,道:“这里也不是。这里也不是。”
平溪皱了皱眉头,道:“这里也不是?”
方铭摇了摇头,道:“不是。这里面的水还是没有异样。看来船家只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一把而已。”
平溪点了点头,道:“接下来如何取处?”
方铭哼了一声,道:“下水!走水路,跟上!”
在竹筏之后五十米远的地方,两个人头在水中一起一伏。为了低调行事,方铭摒弃了装逼无限的轻功水上漂,而是按部就班的在水中练习着游泳。他气息悠长,手脚的力道远胜常人数十倍,游水的速度尤在竹筏之上。而平溪自幼水性纯熟,一直以来跟在方铭的身后,不落下多远。
小湖不大,只是生的细长。宽度只有一公里有余,长度却足足有四公里之长。两条小溪一左一右,一进一出,这里便是一个极佳的调蓄洪峰的泄洪区。竹筏入湖不过七八分钟,便已经到了对面。
方铭与平溪自然也到了湖对面。方铭原地跳了几下,将衣服上的水抖落了一些,转过头来看着平溪,缓缓说道:“我仍然不放心这船里的动静。我再去看看水。”
平溪没有答话,他正在尝试着运内劲蒸干衣服。
方铭去也匆匆,来也匆匆。回来的时候衣服却干了大半。缓缓摇着头,道:“还是没问题。再继续跟。”
平溪揉了揉鼻子,道:“好,正好运动运动干干衣服。”说着话便先原地跑了几下,便朝着挑夫的背影追了过去。撑竹筏的船子看着两个在湖泊里游泳的年轻人,摇了摇头就说了一句年少不知身子金贵,长竹竿在渡头的木板桥上撑了一把,竹筏便离开了渡头,远远的往湖心里钻了过去。
方铭看了看湖水,看了看竹筏,又看了看挑着两桶水的挑夫,似乎觉得这一切都有点儿不对,然而这一切有都找不到不对的地方。
眉头皱了一皱,便缓缓转过身去,朝着平溪那边追了过去。现在的挑夫,已经远在百米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