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朝惠一时竟哑口无言,鱼朝观朝着鱼俱君拱了拱手,道:“父亲,此事不妨再搁置一二,且看看情况再说。”
鱼俱君却是缓缓摆了摆手,道:“此事按小四儿的法子来。”
“什么?”鱼朝观一愣,“这是为何?”
鱼俱君道:“你不晓得,那方铭身旁有周家二姑娘和李家二小子,如果咱们不动,他们势必会动。你说是我们暴露自己的热情好,还是让周李两家占了先机的好?”
“这……”鱼朝观愣了一愣,道:“可是……”
“朝观你刚刚回来,这件事也还不是太了解,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鱼俱君回拒的干净利落,“回去休息吧。”
鱼朝观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却只得拱了拱手,道:“是。”说完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鱼俱君叹了口气,道:“小四儿,你去安排吧。”
鱼朝惠点了点头,却不动身,反而继续说道:“父亲,你可看到,给方铭使绊子的是什么人了么?”
“嗯?”鱼俱君眉头一皱,随即打开了桌案上的文件,看了一下,之后微微一愣,道:“邢飞?湖广邢家的那个纨绔?”
鱼朝惠笑道:“不错。邢家和李家的关系,孩儿就不多讲了。只是觉得,这一点很好做文章。”
鱼俱君笑道:“这事就交给你了。是把邢家和李家闹别扭,还是李子昂和方铭闹别扭,这都是大功一件。”
邢飞感觉自己很憋屈,因为他等了很久的方铭被处分,结果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下来。反而是自己重金买通的吴家尊,因为违纪受到了通报,保安队大队长的职位都被撤了。
师爷的计策莫不是出了问题?邢飞电话打回家里,可是却得到了师爷成了账房的消息。原因就一个,给少爷出损招。话还没有问完,就传来了邢乾陵的咆哮,下次再做这种没脑子的事,就等着回家跪祖庙。
邢飞整个人都愣了,这究竟是怎么会事?自己不就是整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一新生么?怎么会引起了这般一个从上而下的轩然大波?
他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李子昂一个电话打给了邢乾陵。邢乾陵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方铭的重要性之后,只是不住的背后冷汗涔涔,阴沉着脸就找到了钱师爷。这种损招一定是他出的,当场罚俸半年,师爷降为账房。
他还更不知道,鱼朝惠去邢家一边喊着李家不仁义,因为这样一件事,一个二少爷就敢和邢乾陵大呼小叫,一边又以利诱导。邢乾陵先被吓了一跳,又被窝了一火,心中的愤懑却是不想而知了。
邢飞挂了电话之后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都是这个方铭,从来没有人敢和自己抢风头,自己做事也从来没有失手过,父亲也从来没有这样大吼大叫的批评过自己。都是这个方铭,都是他!
邢飞攥紧了拳头,指甲扎到了肉里都仿佛浑然不觉,直到鲜血顺着指缝流出,他这才找出了碘酒和面前,缓缓的裹着伤口。
牙齿和手相辅相成,包扎完伤口,还不忘扎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邢飞抬了抬头,他不相信,这世间还有自己对付不了的人。你有手段,可你再厉害,会厉害过杀手么?
邢飞的左手划开了手机,一个电话便打了出去。
方铭陪着傅秋生在打篮球,傅秋生发誓以后不能和方铭打篮球。就没见过这样的,你跳投,他会给你拍飞。你要出手,篮球会出现在方铭的手里。控球本事再好,在他身前,也就想是大人和小孩子抢零食一般:我只是不想抢,一抢一个准儿。
也没有见过站在自家篮筐底下,超远投篮直中对方篮筐的。也没见过轻轻一送身就灌篮的。打了十分钟,原本呼啦啦乌泱泱的一堆人就跑干净了,实力差距太大,没法打。
可能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方铭的装逼了。就在方铭轻轻一跃,来了一个灌篮的时候。或许是力道有些大,又或者是篮球架的螺丝年久失修,整个篮板框就朝着方铭压了过来。
篮板离地三米,倒地的时候是前扑的,这会导致抓着篮筐人还不等反应过来,篮板就会狠狠的砸在人的脑袋或者脖子上。因为篮板的前扑惯性,会把人直接带的平躺在地面。篮板足以砸碎或者压断人的脖子。
方铭究竟是方铭。千钧一发之际,他手上用劲,一掰一压之间,他已经一个翻身翻到了篮板的背后。再一个翻身来到了篮板的地基处。一个千斤坠,便硬生生的将半道的篮球架压了回来。
地桩上的螺丝开了。方铭想笑,不知道是哪个有意思的将螺丝拧的只剩了最上面的一圈,因为他看到那螺丝只有最上部花了螺纹。下面锈迹却是被螺母旋转着被清理掉了。
方铭抽了抽鼻子,远远地朝着西方一指,随即勾了勾手指,之后便一根手指按在了那根螺丝柱上,微微一用力,那螺丝柱便弯了下去,紧紧的扣住了篮球架。
篮球场外一个带着鸭舌帽,穿着灰色运动服的人,双手紧紧的抓住了篮球场边缘的铁丝网。
这少年,怎么会……
嗯?人呢?
下一瞬,他回过头来,却发现那个少年,正呲着一口白牙,笑的傻白甜的人畜无害,现在却正拍着自己的肩头,笑道:“同学,你长得好着急哦?想去打会儿篮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