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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铭的自白

潘夏的情绪有些低落,虽然潘夏知道自己钻牛角尖了,她不应该这样跟铭闹脾气,可是铭跟司徒青青的那一纸婚约实在让她如鲠在喉,她没办法自在地面对铭。即使他们知情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旁人却不知道。别人只知道铭跟司徒青青订婚了,现在却跟自己纠缠在一起,不用说,她肯定是第三者或者铭脚踏两条船。

流言虽未传开,潘夏却也偶尔听闻一二。这样不堪的状况她不想让铭知道,不然铭得多伤心难堪,他肯定会认为是他造成的。她只好暂避,一来阻止流言的扩散二来也让自己喘口气。

这几天来的纠结和思念都快要把她折腾疯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铭快点解决掉跟司徒青青的婚约。

不过,她倒是从未怀疑过铭会不会不解除婚约,因为她完全相信铭跟她之间的感情,也相信铭作为恶魔的骄傲,脚踏两条船这样低劣的感情生活恶魔是不屑于做的。相信铭很快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很快……

潘夏这边思考许久,那边的秦宇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惊讶地抬头看向潘夏的背后,手指刚抬起来想要说什么,潘夏便被突然拉起。

潘夏猛地抬头看向来人,是铭这家伙,只是此时铭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潘夏疑惑地伸手想摸摸铭绷得有些紧的脸,却又想起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及现在的场合,只好尴尬地放下,她现在可不能随意触碰铭了。“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铭见潘夏举起又放下的手,脸色更难看了。

但凡谁看见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吃饭估计脸色都不会好看的。(秦宇航弱弱地举手:我是你兄弟,不在“别的男人”行列吧?)

原本从司徒家出来,他兴冲冲地想要将解除了婚约这一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潘夏,想看看潘夏惊喜的表情,结果回到学校没看见人,到潘家人也不在,找了半天才发现潘夏被秦宇航给拐走。在餐厅橱窗外看见潘夏跟秦宇航气氛融洽地吃着东西,铭觉得春天的太阳晒得他非常热。进去找到潘夏的位置就一路急行到潘夏身后径直拉起潘夏,也不管一路上餐厅里的顾客被呼啸而过的他惊吓到,他现在只想紧紧抓住潘夏,让她远离秦宇航这个“图谋不轨”的轻浮的家伙。

铭恶狠狠地盯着秦宇航,咬牙切齿地说:“没事。”

秦宇航被盯得浑身发寒,战战兢兢地站起:“哈哈,铭,你来啦。一起坐啊。”秦宇航的小心脏十分委屈,他秦少爷都自己掏钱请你的小女朋友吃饭消消气了,你居然还瞪这么狠,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铭二话不说拉着潘夏就走,潘夏被铭拉得踉跄几步,胃里的食物仿佛要开战般翻腾。“铭,你慢点。”潘夏捂着胃难受地喊。

铭立马停下,见潘夏难受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放开拉着潘夏的手,小心地按上潘夏胃的位置,“胃痛?”

潘夏呢喃一声:“吃撑了,难受……”

铭给潘夏按揉胃部的手一僵,吃撑?他倏地一回头,冷冷地看向秦宇航:“你让她吃的?”大有兴师问罪的意味。

秦宇航连连摇头,心里无辜得很,他哪阻止得了化悲愤为食量的潘夏啊?那就是一个食物碾压机啊。吃这么多,能不吃撑么?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好不好?

铭见潘夏点头,知道跟秦宇航没关系,但还是瞪了他一眼才扶着潘夏离开。

看着两人连体婴般地离开,秦宇航崩溃地拿头撞餐桌,砰砰作响。他不活了,好心赔罪还被瞪,赔了夫人又折兵有木有!单身狗伤不起有木有!

回到潘家,老爸老妈都不在,铭熟门熟路地摸出胃药,再倒了温水喂潘夏吃下药。

潘夏看着铭在屋子里的身影,鼻子有点酸。多久了,这个屋子有多久没再出现铭的身影了?看着铭熟练地拿出东西,仿佛他从未离开过。潘夏却知道,这些年这个没有铭的屋子有多冷清,冰冷得让她害怕。

老爸老妈除了开始的半年放心不下她,整天围着她转,之后见她“没事”了,便又继续周游列国的计划。再次回到只有她一个人的日子,本应熟悉的生活,她却无法排遣较以往更加深刻的寂寥。

铭终于回来了,她终于不用再孤单一人徘徊在屋里,这样的念头涌上心头,潘夏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只能紧紧抓住身下的沙发,避免了在铭面前哭出来的窘态。

铭见潘夏眼眶有些红红的,蹲下来摸摸潘夏的头,担心地看着潘夏:“怎么?疼得很吗?”

潘夏沉默地摇头,她怕一开口就要哭出来。

铭微微皱眉,坐到潘夏身旁,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安静地不再说话。

半晌,铭轻声说:“我已经跟司徒青青解除婚约了,今天去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潘夏身体微微一颤,铭自然感觉到了。他伸手抱住潘夏的肩膀,安抚般地轻拍:“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肯定过得很辛苦。你变得那么能干,成绩好,身手也好,别人是羡慕,我却很心疼。”

潘夏闻言颤抖得更厉害,她把脸埋进铭的胸口,不让铭看见她的脸,铭却清晰地感觉到胸前的湿润,他把潘夏抱得更紧,眼里是难掩的心痛:“小主人以前多乖啊,那么认真地生活。成绩不好,人也笨笨的,可是一笑起来就让我觉得喜欢的不行。我当时就想,看,这个小主人笨笨的,笑起来又傻,多好笑,肯定很容易被人欺负。所以,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牢牢地把她护在怀里,谁也不能欺负她。”

铭说着说着声音有些抖,眼眶也开始泛红:“可是,我却自己打破这个誓言。就那么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小主人一个人。从一个什么都马马虎虎,变成现在这样,得受多大的苦啊,那么小小一个的小主人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一想到这些就没办法原谅自己,觉得自己果然是个恶魔,坏到家了。”

抱起潘夏放到膝上,铭把手放到潘夏头顶,一下一下地摸,脸上任凭眼泪横流。听着潘夏小兽呜咽般的低泣,铭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亮。

铭声音轻缓,却坚定地说:“所以,为了不让小主人继续担惊受怕,我又回来了。虽然我有太多太多的不对,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从前的伤害我无从弥补,今后的未来我绝对拥护。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我决不允许再有任何东西阻碍我们。所以啊,我的小主人,如果你不相信自己的未来,那你就把你的未来交给我。我会安排好一切,排除所有的艰难和危险。你只要安心地待在我的羽翼下,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一切有我呢。我会永远待在你的身边,别的地方我哪也不会去,只有你的身边才是我最想停泊的港岸。知道了吗?嗯?”

潘夏在铭的怀里用力地点头,无法抑制地嚎啕大哭,似乎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受到的担惊受怕、伤心委屈全都哭出来,一直积压着的苦累和压力随着眼泪的肆虐得到释放。

铭把潘夏抱得紧紧的,是给予潘夏安慰也是在确认自己真的回到了潘夏的身边。没有记忆的这段日子里,难过的岂是只有潘夏。

在这段时间,铭一直空白地活着。没有过去,面对陌生的环境与人情往来,他面目冷酷,何尝不是因为心里空了一大块,惶惶不安?没有人知道,铭是怎么度过在司徒家近似禁锢的生活,也没人知道他对于他空白的过去有什么想法,有着怎样的想象。

他只知道,在与潘夏重逢,手碰到潘夏的那一刻,潘夏的体温和味道曾带给他那样深刻的震撼,像是在荒芜的广袤沙漠里行走,忽然发现自己脚下盛放着一朵小小的、翠绿的小花。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却在心里投射出难以想象的震撼。

他不会告诉潘夏,她的存在是他这段日子里荒芜的脑海中唯一的救赎,即使她从不对他放缓一丝神色。

现在,他回到潘夏的身边,终于可以伸手触碰到潘夏,可以拥她入怀,他心中无比感谢魔神的慈悲,让他有机会弥补潘夏并满足自己的心愿。

哭吧,哭吧,潘夏,在今天哭尽我们所有苦痛的泪水,今后我不会再让你流哪怕一滴的伤心的泪水。

傍晚,潘家老爸老妈回来正开着门,门却从里面开了。抬头一看是铭的脸,两人错愕地对看一眼,又退后看向门牌。没错,是他们家啊!

铭转头偷笑,回头对潘家夫妇笑得恭顺:“伯父伯母欢迎回来!”

潘夏也从铭身后走出,“爸妈,我说你们发什么呆啊?快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