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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牛皋成亲

“汜水关”三个大字占据画面,由大而小,定格在汜水关城楼。城楼上“金”字旗飘扬。金兵在城楼上来回走动。

牛皋、余化龙、杨虎在远处察看汜水关。余化龙:“元帅令我们三日内夺取汜水关,并务必安全救出被金军抢去关在城内的妇女。二位将军有何夺关救人高见?”

牛皋:“化龙贤弟,那汜水关守关番头乃老狼主的驸马张从龙。此贼武艺高强,我可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贤弟显显手段吧!”

余化龙道:“那我就同杨虎贤弟夺关。牛兄绕道关后,待我们夺关后,你速从后城杀人,救出关押妇女。”

牛皋:“就依贤弟之言。”

余化龙、杨虎率宋军列阵汜水关前。一声炮响,城门开处,一支金军从城中冲出来。一金将手提两柄八楞紫金锤,煞是威风。

两军对垒,列成战阵。

余化龙:“番贼何人,报上名来!”

金将傲慢答道:“吾乃金国老狼主驸马张从龙。你这南蛮现来送死,也通个名来!”

余化龙:“吾乃岳飞大元帅帐前统制余化龙。你这条‘虫’怕要化在我‘龙’之手中!”

张从龙:“余化龙,我知道你同岳飞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有点厉害。然今日怕要‘化’在我‘龙’之手中。”

余化龙:“嘴劲不算英雄,马上才见功夫。看枪!”抖开战马,一枪刺去。

张从龙举锤相迎。锤来枪往,一阵激战。战有数合,余化龙虚晃一枪,诈败下来。

张从龙紧紧追来:“余化龙,哪里走!”

余化龙暗取金镖。

张从龙紧紧追赶。

余化龙扭回身子,刷的一镖,正中张从龙前心。张从龙翻身落马。杨虎大刀一挥,众宋军一齐拥上前去。

金军大败,紧退回关。

杨虎一马当先,宋军拥入关内。

牛皋率领一支人马,在关内冲杀。金军将士不时倒在他的锏下。

关押妇女的牢房。众多妇女拥挤在一起。

牛皋率军士来至牢房前。众妇女求救的目光。(特写:妇女之一戚赛玉注视牛皋举动的脸。)

牛皋手摇牢门。牢门紧锁。牛皋举起锏来,一锏打去,锁被打烂。

牢门大开,众妇女拥出。牢房内,只剩下赛玉一人,蜷曲后角,一动不动。牛皋近前大声吼道:“还不走,要等死么?”

戚赛玉道:“民女无处可走。”

牛皋问道:“为何无处可去?”

戚赛玉:“民女乃此汜水关人。金贼占关后,烧杀抢掠,民女亦遭不幸。民女兄弟及爹娘与他们论理,均被毒打身亡。民女腿亦受伤。”

牛皋:“其他地方还有亲人么?”

戚赛玉:“民女姐姐、姐夫在藕塘关。路遥地远,民女如何能去?”说罢不禁掩面流泪。

牛皋一见戚赛玉流泪,显得手足无措,道:“哭啥,哭啥!俺牛爷还没死呢!俺正要率军到藕塘关,俺就送你到你姐姐处得了!”

戚赛玉一听,忙跪下叩谢:“民女谢过将军!”

牛皋率军在路上前进。牛皋的马上,骑着戚赛玉。她经过梳洗打扮,一改军中憔悴忧伤面容,显得容光焕发,楚楚动人。牛皋同兵士一道随马步行。

兵士张三看看马上的戚赛玉,又看看身边步行的牛皋,故意道:“牛爷,小人随你多年,这让马与人,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呀!”

牛皋瞪他一眼:“你狗才瞎了眼,没见人家腿伤了?你想骑马,牛爷一锏打断你的狗腿,也去骑吧!”

兵士忙道:“不敢,不敢。牛爷,我可没那福气!”

兵士李四道:“别看牛爷平日凶神样,还菩萨心肠,知道心疼人呢!”

牛皋嗔怒道:“嘴痒?牛爷给你搔痒!”

李四笑着告饶:“莫搔,莫搔,小人嘴不痒!”

众兵士一阵笑声。牛皋摸摸头,忍不住淡淡一笑。

戚赛玉含情地看牛皋一眼,含羞一笑。

“耦塘关”三个大字占据画面,由大而小,定格在耦塘关城墙上。耦塘关城门大开。守关总兵金节率随从在城门迎接牛皋兵马。

行军路上。牛皋对士兵道:“耦塘关快到了,加紧赶路。你牛爷肚子早饿得慌了!”

耦塘关城上口。金节见一支人马由远而近,嘱咐随从道:“各位小心点。这率兵者乃岳元帅的生死兄弟牛皋,生性粗暴,惹恼了他,多有不便。”

牛皋队伍来至耦塘关前。金节忙迎上去:“耦塘关总兵金节,恭迎牛将军!”

牛皋:“准备饭了么?俺老牛早已饿慌了!”

金节:“早已备下酒饭。请牛将军府上洗尘!”

牛皋:“吃罢饭后,你为这位姑娘找找她的姐姐姐夫!”

金节向马上一看,问道:“这位姑娘是……?”

戚赛玉把脸一抬,与金节看个正着。两人同时惊叫:“姐夫!”“玉妹!”

牛皋:“你们……”

戚赛玉道:“牛将军,他就是我的姐夫!”

牛皋:“你为何不早说?”

戚赛玉:“我只知道姐夫在耦塘关从军,不知他已升为总兵。”

金节:“牛将军,这是咋回事?”

牛皋:“休问休问,俺饿了,要吃饭。你们团聚了,慢慢说去!”

金节衙门大堂。金节正陪牛皋喝酒。桌上杯盘狼藉,牛皋已有八九分醉意。牛皋道:“来,金总兵,你我再干一碗!”

金节见牛皋已醉醺醺,劝道:“牛将军,一路辛苦,早点休息!”

牛皋圆眼一睁:“金节,你悭啬酒?俺老牛敬你一碗,祝你妹妹同你们团聚!”

金节不得已端起酒杯:“感谢牛将军救我玉妹并沿途照料之恩!”

二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军士来报:“金爷,金兵来犯关了!”

金节一听,吃了一惊,悄声吩咐:“传令各门,加兵防守!”军士应了一声“是!”退出。

牛皋睁眼问道:“金总兵,你同那兵士说什么鬼头鬼脑的话,莫不是嫌我多喝了你的酒?”

金节道:“将军休怪。金军来犯关了!我见将军醉了,故不敢说。”

牛皋:“妙啊!既有番兵,何不早说?快取酒来喝了,好去杀敌!”

金节:“将军有量了,不宜再喝。”

牛皋:“喝了十分酒,方有十分力。快去拿来!”金节无奈,令军士取来一坛酒,放在牛皋面前。

牛皋喜道:“金总兵干脆!”说着,捧起酒坛就喝。酒顺着牛皋嘴角直往下流。喝了半坛,放在桌上,叫军士:“此半坛放好。待牛爷杀敌回来再喝!”立起身来,踉踉呛呛,走下大堂,道:“扶牛爷上马!”

耦塘关城上。金节往城上观看。

耦塘关城外。牛皋坐在马上,提着锏,两手下垂,身子摇晃,就和死人一般。

对面金军阵中,金兵元帅斩着摩利乃步将,身材高大魁梧,使一条浑铁棍,气势汹汹,摆开迎战架势。

牛皋在马上低着头,东倒西歪,慢腾腾前进,对前面兵马似乎视而不见。

斩着摩利见牛皋醉得摇摇晃晃,冷笑道:“这个南蛮,醉成如此模样,也来上阵打仗!”说着,就把那条铁棍,一头杵地,一头抵在胸膛,好似站堂的皂隶。牛皋摇摇晃晃来至斩着摩利面前,道:“拿酒来!”斩着摩利见他样子,道:“南蛮,死到临头,还喝酒呀!”

突然间,牛皋哇的一声,一口酒,直喷吐在番将脸上。斩着摩利满脸酒秽。

斩着摩利把手往脸上一抹,骂道:“南蛮,死期到了!”

耦塘关城上。金节急得直跺脚:“这个死牛皋,要死了,还在醉!”

牛皋睁开眼,见番将正在抹脸,冷不防举起锏来,猛的一锏打下去,叫骂道:“牛爷叫你死!”顿时间,斩着摩利的天灵盖打碎,跌倒在地,脑浆迸出。牛皋精神一振,同刚才判若两人,手一挥,高呼:“弟兄们,冲!”

宋军众军士得令,一阵猛冲猛杀,番兵大败而逃。尸横遍野,粮草遍地。

耦塘关外。金节在城门口热情迎接牛皋:“将军真神人也!”

牛皋大咧咧地道:“若再喝一坛酒,保把那些番兵杀尽了!”

夜。金节营房。金节在同夫人商量事情。

金节:“夫人,牛皋虽粗鲁,实则像张飞一样,粗中有细,倒是员福将。不如将妹子许配与他,了却我们一桩心事。夫人意下如何?”

戚夫人:“我听妹子讲,牛将军如何牢中救她,如何一路步行,让她骑马,甚是感激。她亦有爱慕之意,只是不知牛将军尚娶婚否?”

金节:“我已向军士打听过了,尚未娶婚。”

戚夫人:“那相公即可向牛将军提亲。”

金节:“此事不可说明,若他执意不肯,反而不美。不如暂瞒着他,到拜堂之时再说,那时生米煮成熟饭。他亦不好翻脸推此喜事。”

戚夫人:“但凭相公做主。”

金节大堂,张灯结彩,大红喜字高挂。众兵丁家将吆吆喝喝,忙进忙出。

金节后堂。戚夫人正在为戚赛玉打扮。戚赛玉含羞问道:“姐,牛将军到底愿不愿意呀?”

戚夫人含蓄地笑着回答:“妹子,只要你愿意,姐姐就放心。牛将军那边自有你姐夫安排。”

驿馆中。金节家将正给牛皋送新郎衣帽。家将:“牛将军,我家金爷请将军更换衣帽到衙中赴宴。”

金节辕门。牛皋穿着大红衣帽,在几个军士簇拥下,在辕门下马。金节出来迎接:“牛将军,里面请!”

进至大堂,牛皋东张西望,见这般光景,问金节道:“府上何人完姻,请俺吃喜酒,俺贺礼也未曾备来,只好后补了。”

金节道:“实不相瞒,我们夫妻二人为感牛将军救妹之恩,特将妹子与你配婚。怕将军不应,事先未与将军商量,请将军恕罪!”

牛皋一听,慌了手脚,抽身往外就走,边走边嚷:“不成!不成!”

金节一把拉住,道:“将军一走,岂不误了我妹子终身大事!”

牛皋:“你有所不知,俺大哥军法严明,临阵招亲,要砍俺老牛的头!”

金节:“若将军如此说,且侯元帅到来,我自禀明,将军勿忧!”

拉扯间,军士进来禀报:“启禀金爷,岳元帅大队兵马到!”

金节一听,忙道:“快快迎接!”

牛皋:“糟了,大哥一到,俺的头要掉了!”

金节:“不妨,待家将送你进后堂稍坐片刻,金节禀明元帅再说。”

牛皋被几个家将推推拥拥,进入后堂。金节衣服也来不及换,慌忙迎出辕门。

大队人马簇拥着岳飞来自金节辕门。金节从大堂迎出来,跪在岳飞面前:“耦塘关总兵金节迎接元帅!”

岳飞:“金总兵请起!”金节起身,躬身一侧。岳飞道:“总兵家中莫非有喜事?为何这身穿戴?”

金节:“有点喜事。待元帅进去,末将再为禀报。”

岳飞来自大堂上,见到处张灯结彩,喜神高供,花烛熠熠,道:“莫不是有婚配之事?”

金节:“正是。”

岳飞:“何人婚配?”

金节:“元帅稍候便知。”

岳飞:“牛皋何在?本帅到来,他为何不见?”

金节:“他,他,就来,就来!”随即吩咐家将:“有请牛将军!”

牛皋在两个家将相伴下忸怩出来,见了岳飞,跪在地下:“都统制先锋牛皋拜见大元帅!”

王贵、汤怀见他这身打扮,即取乐逗笑。王贵:“哎呀,牛兄,当姑爷喝喜酒呀!”汤怀:“牛兄当新郎官藏着干啥,兄弟们来了不请喝喜酒呀!”

岳飞正色道:“牛皋,为何这般?”

牛皋着急地分辩:“元帅,不关我事呀!”

岳飞:“你当新郎,不管你事管谁之事!”

金节忙跪下道:“启禀元帅,此乃末将一手操办,确是同牛将军无关。”

岳飞:“金总兵,究竟为何,细细禀来!”

金节:“牛将军同余化龙将军一道,夺了汜水关。牛将军从牢房中救出了末将姨妹戚赛玉。因妹子腿受伤,牛将军又将自己马匹让妹子骑,一路步行护送到此。到此半日,牛将军又醉斩金军元帅斩着摩利,大败金兵。妹子感激牛将军救命之恩,末将敬佩牛将军乃英雄之才,故瞒着牛将军,将妹子许配与他。牛将军临场方知,言元帅军法严明,临阵招亲当斩,坚决不从。此乃实情,望大元帅恩准牛将军与我妹子结为百年之好!”

岳飞听罢,沉默不语。片刻,问牛皋道:“金总兵所言,可否属实?”

牛皋嗫嗫道:“属……实,属……实。”

岳飞:“你可愿意娶戚赛玉为妻?”

牛皋:“即便愿意,大哥要杀俺的头,也娶不成。”

岳飞听了,忍不住发笑,对金节道:“金总兵,敢请令姨妹出来一见么?”

金节:“元帅请见,敢不从命。”吩咐家将:“请戚小姐出来拜见元帅。”

家将进去。不一刻,戚夫人陪着戚赛玉来自堂前,戚赛玉一身新娘打扮,跪下道:“民女戚赛玉拜见岳元帅!”

岳飞忙道:“小姐快快请起。”戚赛玉起身站立一旁。

岳飞:“戚小姐,刚才你姐夫称,将你配与牛皋为妻,你可愿意?”

戚赛玉:“民女愿意。”

岳飞:“戚小姐,牛皋有否强娶之意?”

戚赛玉:“牛将军牢房救命,让马护送,对民女有恩有礼,毫无半点强娶之意。”

岳飞欣然道:“婚姻,人之大事。本帅原订‘临阵招亲’一款,实为严明军纪。从今日起,本帅把‘临阵招亲’此条革去。各位将士征战中只要不是霸占民女,强娶迫婚,则不须禀报,便就成亲。况抗击金寇,临阵交锋,岂能保万全?若能婚姻嗣后,也是好事。牛皋贤弟,大哥今日为你主婚!”

牛皋、戚赛玉、金节、戚夫人一听,惊喜过望,忙一齐跪下道:“谢元帅!”“谢大哥!”

金节高声吩咐:“奏乐!行婚礼!”

鼓乐高奏。

牛皋、戚赛玉堂前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