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哪儿？”
箬茗跟着写意澜城出了城，坐神龙飞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村落。
这里人烟稀少，看上去破破烂烂的。
“一家装备店，上次答应过帮你提升彩云套装。”写意澜城回答说。
“你还记得啊。”箬茗下意识地感叹一句，主要是自己都忘了。
写意澜城微微一顿，“嗯。”
这种地方真的能有装备店？箬茗很怀疑这座村子，但因为是写意澜城带来的，所以她那点儿怀疑还没怎么萌芽就被扼杀了。
“我的梦魇装洗了好多次才有这样的属性，那家装备店的NPC……大概算是世外高人？”
写意澜城不确定的语气戳中箬茗的萌点，她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隐居的桥段真是亘古不变。”
说隐居，还是有点太对得起这家店了。
箬茗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在看到那歪了的看不出字迹的招牌和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的破屋子时，有点不太想踏进去。
想归想，做还是要做的。
进入室内，一股奇怪的味道飘进鼻腔，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奇异幽香。
屋内很昏暗，一名老妇人站在角落，写意澜城上前喊了一声：“巫婆婆。”
老妇人从阴暗中走出，没有箬茗想象的那样可怕，外表十分普通，佝偻着背，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和一般的老人没什么区别，完全无法引人注目。
“小伙子，怎么了，梦魇袍出问题了？”巫婆婆的声音也算正常，箬茗觉得自己的心理准备做的有点过了。
“不是的。”写意澜城介绍身边被巫婆婆无视的箬茗：“这位是……”
巫婆婆这才把目光投过来，突然瞪大了眼，“哎？哎……彩云霓裳！”
箬茗笑笑，“巫婆婆好。”
“哎哎，丫头长得真好看嘿，是你媳妇儿？”
箬茗：“……”
写意澜城也愣了一下，“是朋友。”
“啊——”巫婆婆拉长了声音，瞥了写意澜城一眼，“那真可惜哦。”
箬茗：“……”您到底在可惜什么？！
写意澜城轻咳一声，“巫婆婆，我这次来是想麻烦您帮忙看看她的彩云霓裳。”
巫婆婆点点头，公事公办地说：“可以。老规矩，材料和你的梦魇套装差不多，不过把暗系宝石换成同品质的光系宝石。其他的嘛，你们如果要提升最大限度呢，材料就要最高级，全部收集来再说。”
箬茗连忙说：“我等级不算太高，不用太……”
“我会把材料送来。不过她现在确实……”写意澜城看了看箬茗，“我梦魇袍的等级已经有点超前了，总之慢慢来吧。”
箬茗还想推脱：“可是……”
不用听他们把材料罗列出来她都知道自己凑不齐啊！
“我有。”他说。
箬茗噎了一下——你咋知道我在担心这个？！
而且她怎么可能用写意澜城的，欠的东西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以后还能还清？
箬茗沉默。
巫婆婆也很爽快，“好，等你把东西备好了我就帮你弄，我这辈子能看到两套神装已经很知足了，加工费就不收了吧。以后有好东西记得还来找我啊。”
写意澜城从背包里取出材料一件件堆到地上，直到像小山一样。
别说箬茗了，连巫婆婆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些材料不是很完美，光系宝石我只有普通的了，先欠着，高级的我改天带过来，先用这些材料提升一点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巫婆婆赶忙回答，“不过……你全身上下都是暗系的东西，哪里来这么多别的？”
虽然他是全系魔法师没错，提升套装也需要各系宝石和材料，但巫婆婆和他认识这么久也清楚，梦魇袍偏暗系，写意澜城别的系都只加少许，光系因为相冲更是少之又少。
他拿出其它必备高级材料还可以理解，但那么多光系宝石是什么情况？
写意澜城淡淡回答；“平时收集的，留着没卖而已。”
他看了一眼箬茗，“把彩云霓裳留下给巫婆婆，明天来拿。等高级宝石到手就可以继续提升了。这里的规矩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不用担心。”
事到如今箬茗也无法拒绝，只得在心中默念，把彩云霓裳的套装全部脱下来，身上顿时只剩一条新手时期的麻布袍子，看起来十分寒酸。
写意澜城对巫婆婆道了谢，箬茗也弯弯腰：“麻烦您了。”然后机械般地先一步离开，整个人都神游天外。
巫婆婆意味不明地“啧啧”两声，拍拍还站在原地的写意澜城：“下手要趁早。”
写意澜城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巫婆婆看着并肩出门的一对身影，暗自感叹：“真般配。现在的年轻人啊。”
箬茗和写意澜城走出门外，箬茗揉着自己身上的麻布袍子，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我会尽快还的……”
写意澜城停下脚步，“什么？”
“呃……那些材料……”箬茗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收集齐一模一样的东西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了，顿时尴尬改口：“……的钱。”
写意澜城定定地看着他。
半晌，他说：“不用还。”
箬茗觉得他大概在客气，那么自己也应该继续客气下去？
写意澜城沉默了一会儿，“还记得上次，你说你舍友的事吗？”
箬茗下意识地应道：“嗯？”
“记得我说的话吗？”
箬茗回想了一下。
“那就跟在我身边。”
“你永远不会像她一样身处两难。”
每个字都深深印在她脑海里，还有他当时的眼神。
箬茗低低回答：“记得。”
“现在仍旧一样。”写意澜城的声音依然同那天晚上一样，低沉而认真。“只要你愿意。”
箬茗没有反应。
写意澜城眸色一黯，尽量让语气毫无起伏，假装自然地加了一句：“既然是朋友，就不要拒绝这些。那些东西对你有帮助，放我这儿也没意思。”
“可，就算是朋友，也……”箬茗不喜欢欠朋友人情，如果是万若银或明修渺她还真不会客气，但她和写意澜城好像也没亲密到……那种自家人的程度啊。
写意澜城见她吞吞吐吐，问：“那谁给你才不会拒绝？自己人？”
箬茗一惊，确实是这样没错。
可他怎么会知道她是这么想的啊啊啊？！
正思考该怎么回答，写意澜城便悠悠地继续道：“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变成自己人？”
“……”
这语气不但悠哉，简直无辜到可耻。
箬茗愣在原地。
——这下，再怎么蠢也该听出什么来他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