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上仙,你的桃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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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浮生若梦,半世流离

执笔画一朵再生花,红墙绿瓦泪湿脸颊,只为寻找前世的他。

若将此生作押,捏一朵桃花潋滟芳华,轻叹一声何曾欠了他?

司命星君有些惊讶的看着清庭墨,想来是没有想到他也有些私事吧。

毕竟,他在世人的眼中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纤尘不染的模样,怎么会和私事二字沾边呢?

清庭墨见司命星君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在解释什么,只是将红鸢递到他的面前,然后没有在说话,便离开了司命星君的住处——司命神殿。

司命星君望着手中的红鸢,又看着清庭墨有些孤寂的背影,垂下眼眸。

只是他不知道这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清庭墨的场景,在往后的岁月里,他一直在想,若是当初他拦住了清庭墨,今日的结局是不是就会改变呢?

当然,这些话,也只是司命星君在往后孤寂的时候,感叹的情怀罢了。

凤倾没有接过司命星君手中的东西,只是一直盯着他手里的那一株红鸢看得入神,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她的眼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清庭墨就是哑夫,虽然她已经有些怀疑,可是当事实摆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突然就不相信了。

她希望这一切都是司命星君跟她开玩笑的,不是真实的。

司命星君见凤倾迟迟没有接过手中的红鸢,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他知道这个消息有些突然,只是他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倾才缓缓的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红鸢,盯着他看了许久,她想起了她跟哑夫在南蛮之荒生活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们并没有什么烦恼,只是努力想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若是可以选择,她会一辈子都待在那里。

就在司命星君以为凤倾会一直这样沉思下去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道:“他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她想要知道在他最后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自己,她想知道最后……

她总觉得清庭墨有些自以为是,每次做决定都不顾她人的感受。自以为自己做的那一些都是为了别人好,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做真的很自私?

司命星君听到凤倾的话,脑海中浮现了清庭墨最后对她说的一句话:“帮我照顾好小尘。

他至始至终最放不下的一个人就是凤倾了,从前是,如今亦是如此。

他有时候甚至就在想凤倾到底是不是他的肋骨呢?不然为什么他就偏偏中了她的毒呢?而且无药可医。

“你回来自己照顾,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司命星君听到清庭墨的话,眉头微蹙,有些嫌弃的说道。

他才不要接手这个祸害,以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这一切,她不把自己这司命神殿踏平,他真的要仰天长啸了。

清庭墨听到司命星君的话,也只是轻笑没有回话。

他又何尝不想自己照顾呢?只是他害怕自己来不及,来不及向她说明一切,便消失了……

思绪收回,司命星君看着纷纷而落的桃花,对身边的凤倾说道:“他希望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不要太难过,好好照顾自己。”

他没有说谎,清庭墨确实希望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他只是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将它传给凤倾而已。

凤倾没有在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怀中的红鸢,眼睛里的水珠正在打圈圈,她的心好痛,好像有万千的刀子在割她一般。

庭墨,你为什么要怎么傻?你知不知道我宁愿你好好活着,让我一辈子恨你,也不愿你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一辈子……

司命星君见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落泪,他知道她心里难过,与其压在心里,不如将她爆发出来,这样或许会好过一些。

此后,凤倾将红鸢种在桃林的旁边,闲暇之时她会来这里给红鸢浇水。

她觉得这里有她和清庭墨两个人的回忆,所以她几乎都会待在那里,细细的回味和清庭墨的日子。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桃林之中总是会出现一抹夭红的身影在林中徘徊,他的目光总是深情地望着一个地方——那就是凤倾的房间。

当然,这些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然是后话。

在清庭墨沉睡昏迷的第三个月,凤倾将自己浮华女君的位置传给了念念,让非墨辅助他。她知道她这样做很自私,只是她真的累了,她和清庭墨经历了怎么多事情,错过了那么多事情,她是真的累了,想要放下。

她让非墨好好照顾她在桃林之中种下的红鸢,毕竟那是清庭墨最后交给她的东西。她带不走它,就让他好好的留在这里吧。

就在凤倾站在桃树沉思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她的衣裳,低头一看才知道是许久不见的饕餮,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饕餮也是清庭墨让他来保护自己的吧。

她真傻,怎么现在才知道呢?

在荒芜人烟的南蛮之荒她怎么就相信了清庭墨说的话呢?他一直都在背后默默的守候自己,却什么也不肯告诉她。

凤倾蹲下身子抚摸这饕餮的头,柔声的说道:“饕餮,你怎么来了?”

饕餮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趴在地上看着凤倾眼底留下了一行清泪,她知道他这是在思念清庭墨,所以才会这样。

只是她相信清庭墨会醒过来的,只是需要时间,他不会扔下她不管的。

“饕餮,你是不是也很想他?”凤倾望着夕阳,对身边的饕餮说道。

与其说她是在对饕餮说话,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

饕餮听到凤倾的话,向天发出一声低吼似乎也同意凤倾的说法。

那一日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凤倾独自带着清庭墨的身体离开了浮华山,她没有任何人提起这个事情,也没有向任何人告别。

她就这样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等到非墨他们发现的时候,早已寻不到凤倾的身影。

他没有想到清庭墨对于凤倾来说有多么的重要,甚至比当初夜冥澈死的时候更严重,重要到她可以不要念念,不要整个浮华山。

他到底该说她自私呢?还是夸她多情呢?

只是无论如何,只要是她的选择他都会支持她的。

当司君尧从人间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又完了一步,她又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总是在追寻,后悔,错过中渡过。最后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唯有自己的满身伤痕累累。

有时候,他会想,他这样做,到底图的是什么?其实图什么他也不知道?

或许他只是活的太久了,想给自己找个兴趣吧。如此一想,他的心好像有一丝丝的释怀,至少不会那么痛了。

在凤倾消失的第二年,念念举行仪式登上了浮华上君的位置,他一身黑色的凰袍坐在大殿上,面无表情,只是眼睛专注的看着跪在大殿之下的臣子。

他似乎变了,变得有些冷漠,沉稳,不爱说话,不想从前的那般活泼。

自从他知道清庭墨是他的父君的时候,她就变得更加懂事,更加努力的修炼。

他一直都在想,若是当初他没有贪玩,而是好好的努力修炼,是不是就不会被擎苍捉去,是不是就不会后来的这些事情呢?

记得那时凤倾刚离开的时候,他躲在自己的被窝里偷偷的哭了整整三天,后来他擦干眼泪,对自己说:“要坚强,因为再也没有人会保护他了。”

从那时候起,他被任何人都努力,一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他都会想非墨请教,也时常与他一起讨论治国安民之道。

非墨看着念念正在努力修炼的身子,眼底闪着一丝丝的心疼。

像他这年龄,本该无忧无虑的玩耍,却偏偏被这些琐事缠着,逼着自己长大,变成一个成熟的小孩。

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局吗?

夜露浓风重,花落满霜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凤倾离开的原因,许久都没有下雪的浮华山,在今年的冬天里下起了绵绵细雪。

非墨望着天乌云密布,看不清前方路途的天空,拿起手中的酒便望嘴里灌去。

在这苍茫的夜色里,他唯有怀念故人,与酒做伴,这何尝不是一种情趣呢?

“要不要一起呢?”非墨饮了一口酒,望着躺在坐在对面桃花树上的一抹红色的身影说道。

也不知何时起,他习惯了来到这里,与夜冥澈两人互相倾诉。

说罢也不等夜冥澈回话,便将放在旁边的一坛酒,朝他夜冥澈的方向扔去。

夜冥澈是在凤倾离开的第三年的一个雨夜,幻化成人形的,只是他醒来就一直望着凤倾曾经住过的房间,一看就是几个时辰。那时的非墨才知道原来那一株红鸢,有着夜冥澈的魂魄,而他没有死。

说起来,这也是天意吧。

当初她为了想要救活夜冥澈花了不少心思,如今她真正的活了,她却不在了。

说来,这也是他们两个人的孽缘。

夜冥澈没有说话,只是接过非墨手中的酒,将红盖子扯掉,放在嘴里便饮了起来。

这些年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和非墨这样两个人默默的喝酒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