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感动学生的真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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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父亲的谎言

从我刚记事时起,父母就开始对我撒谎。记得那是1980年的盛夏,洪水冲毁了堤坝,水渠里一汪汪的小水泡子里聚集了一群群河鱼。当时,我只有5岁,弄不懂是什么原因造成水渠断流,但却知道,河鱼不但是好吃的,也是好玩的。大概是个中午,我同几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拖着洗脸盆,顶着烈日来到水渠里,边抓小鱼边撒欢。不知过了多久,脸盆里已装入几十条小河鱼,我们的身上、脸上全是黑黑的河泥。这时,爸爸找来了,他没责怪我,而是一手端着脸盆,一手扯着我回到家。我想爸爸该赞扬我几句,因为我抓的河鱼足够他下酒的。可爸爸并没这样做,他边为我擦洗身子边询问妈妈:“刘公安用手枪在水渠里打死的那条蛇多大呀?”妈妈没加思索,张嘴就答:“两丈多长,比缸还粗呢!”我最怕蛇了,赶紧问爸爸:“爸爸,这么大的蛇会咬小孩吗?”爸爸很严肃地回答:“刘公安从这条蛇的肚里扒出来三个小男孩,这么大的蛇专门吃小孩!刘公安还说‘他只打死了一条母蛇,还有一条公蛇跑进了水渠’。小伟,千万别到水渠抓鱼了,那条公蛇正在那儿等着吃小孩呢!”我好后怕,再也不敢到水渠抓鱼去了。可现在觉得很可笑,那个蛇吃小孩的故事,只不过是父母怕我被水淹着而编的谎言吓我罢了。

当鲜艳的红领巾系到脖子上,白底红杠的臂章在微风中飘动的时候是我最兴奋的时刻。可唯一使我不能满意的是,语文、数学总也拿不到双科100分。为此,我曾当着同学的面发过誓:一定要双科100分。为了解开某一道难题,拒绝同学们邀我去踢球,而一个人关在屋里默默地列式,又一遍接一遍地解;为了完成课外作业,我关掉了电视机里勾魂似的动画片,埋头去写,即便是三更半夜,不写完也绝不睡觉;为了弄懂新课新词,不管老师高兴不高兴,有空没空,直言快语,见面就问……可仍然拿不到双科100分。

为此,遭到很多同学的白眼,我也曾伤心地哭过。铁蛋是我同桌的好朋友,他常常和我一起解题写作业。他的学习成绩与我不相上下,他的数学好一点,我的语文好一点,一起温习功课常常可以得到互补,但考试时我总要比他低十分八分的。一次期中考试前,铁蛋突然得了重感冒,一连病了两个星期,在考试的当天才匆忙来到学校,考试时至少有七八处是从我卷上抄的,可试卷批完后,铁蛋的总分还是比我高5分。我实在忍不住了,便在放学的路上堵住我的三叔(班主任),责问他这是为什么?!三叔无言以对,他拍了拍我的头,笑着说:“小伟,回去问你爸爸吧。”我回到家又去责问爸爸,爸爸听说是三叔让我问他的,他一时摸不着头脑便说了实话:“不错,每次让你三叔在试卷上扣10分是我和你妈的主意。怎么,这也有错?不然,你拿到双科100分还会再那么用功吗?……”没等爸爸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高喊着:“爸爸,我恨你们!”但恨归恨,父母总是父母,学还是要照常去学。不过,小学毕业试卷的总分我终于超过了铁蛋。

十几年的寒窗苦读,终于完成所谓的学业,因为,大中专毕业生仍然要面对第二次就业。老爸老妈通过老关系把我安排在一家保险公司。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每天早早起床,简单的洗漱之后便挨家挨户地走访,宣传投保的好处,什么“金是宝银是宝唯有生命是宝中宝,左也计右也计投资保险是计上计”、“老有所养暮年情,投保养老夕阳红”、“保险情系千家万户,幸福伴你人生之路。让我们共同拥有一个美好灿烂的明天!……”不管你运用多么漂亮的词汇,给予多么美好的祝福,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人动心。

当你从皮包里拿出保单准备填单子时,客户便会想方设法,皮笑肉不笑地把你送出楼门,并送给你一套很不情愿的客套话:“有空再来呀,小伙子!”一晃几个月过去,竟然连一份保单也没签成。正当我失去信心,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突然有一辆价值只有九千元的大发小客车车主主动上门投保,我竟乐得差点跳起来。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寒不择衣,饥不择食”的滋味。大发小客车的保额提成虽然只有几十元,但这毕竟是第一桩生意。开业大吉,我把保户领到小食部,把这几十元全部买了水酒和小菜。主顾二人对酒当歌,饮到正酣处,保户举着酒杯,醉咧咧地说道:“小伙子,其实……你大可不必请我,我并不想投……投保,而是……而是,你……你老爸一个劲地动员我,还白……白给我垫付投保……保费……”还没等保户说完,我已觉得嗓子发紧,眼睛发酸,但我没让泪水流到脸上,而是让它流进了心里。这次我也没有责备老爸老妈,而是在默默地念叨:可怜天下父母心……

慢慢流逝的岁月,你我都走过,年轻的梦我们也曾拥有过,值得珍藏的——却是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