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看着池阳在身边,多少也是放松了警惕。她自己又或是他的家人大概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神经质。池阳在一旁摆弄起手机寻找号码想要往家里打电话,但是温暖却阻止了他。她说:“拜托不要打电话,我不想让爸爸知道,不然他一定又会责骂我的”
“怎么了?你现在还在害怕什么?”池阳放下手机,眼神坚定但却又带着凶狠的对温暖说道:“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不要理会他们到底怎么说,而且这些年你也一样很辛苦啊!”言辞凿凿的勉强算是安慰温暖。
要知道,这些年温暖也是活在很大的压力之中。再过不久就是自己母亲的祭日了,这几乎是成为了温暖的灾难日。往常来说,家人会有姥姥姥爷和自己的父亲连同池阳一起去往母亲的墓地祭拜,每一次每一次,父亲从来都不会让温暖上到墓碑前祭拜。直到池阳长大到敢向父亲直抒胸臆的说出自己的意见时,也就是在去年祭拜的时候,池阳在母亲的墓碑前问了父亲。他说:“温暖还在车里,既然她都来了,为什么不让她来看一眼妈妈?”
那个有些沧桑的父亲严肃的神情光是看看了就让人望而却步,而此刻他多年在商场打拼后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想到不悦的神情回答池阳:“让她来看又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她那天跑的没影,你母亲怎么会抢就不及时而死亡?”
“妈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她已经卧病在床多年,你们原本就限制了她的自由让她没日没夜的呆在医院哪里都不能去!你们还要责怪她照顾不周!你难道难道就不是她的父亲了吗?”池阳很大声的吼完这句话,眼泪也连带着自己激动的情绪滴落下来。
池阳的父亲也只是侧过头用余光稍微打量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温暖是我的女儿,但是你也别忘了,你母亲也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一个害死了我妻子的人,就算是我的女儿我也无法原谅!”
已经接近父亲等同身高的池阳听到这话情绪就更加激动起来,他恨不得冲到父亲面前给他一拳,他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同父亲争吵,却不知道车上的温暖此刻也在努力的伸着头往母亲墓碑的方向望着。前排的司机看到温暖这般动作不由自主的问:“温暖是想自己妈妈了吗?”
温暖面对司机的突然搭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她便没有在趴在车玻璃上,乖乖的低着头在后座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虽然妈妈活着的时候我很讨厌见到她,但是,她真的永远离开我的时候,我又控制不住的去想她。”
“或说回来,池先生他还真是过分啊。这都两年了,居然连让你去祭拜一下都不肯!”温暖父亲这种做法就连司机都看不下去了。
在母亲的坟墓前,池阳今天也是鼓足了勇气跟父亲吵架。从小到大都活在严酷的的训练中的他自然也是对父亲的形象产生了畏惧,可就是为了自己最最最喜爱的妹妹,他今天也必须要把心中的反抗意见抒发出来:“你凭什么说是温暖害死母亲的?如果你觉得温暖对母亲照顾不周的话,为什么你不自己去看看母亲?你只会工作和对我们施加压力,真要说母亲到最后为什么会精精神失常,这切不都是你的功劳吗?你从来都没有去看过生病在床的母亲。她在医院住了十多年,别说她只是一个生病的女人,就是健康的人也扛不住这样的心理压力啊!”
池阳的父亲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想现在这样反抗自己,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已经越来越阴沉,就如同阴霾的天空随时都会降下暴雨一般。像这样的初春,雷鸣随时都有可能响起。池阳紧紧的捏着拳头瞪着父亲,见父亲还不说话,他只好继续抒发心中的一件而口不择言:“说到底,你根本没有资格限制温暖不许来看望母亲……”
池阳的话还没完,就觉得面前有一个坚硬的拳头朝自己脸上砸了过来。他还好是及时闭了口,不然这一拳打下去他很有可能咬到自己的舌头。但即使是没有发生那样的状况,他还是免不了嘴角的肉磕在牙齿上出了血。
这个时侯,一直站在一旁犹如他旁观者的姥爷开口发话了,他的话是对着池阳说的而不是对着殴打自己的父亲。姥爷说:“你是要接管池家的男人,你不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斤斤计较,关于温暖到底能不能来这还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听大人的话,这些事情你说出来了,大人们一定会考虑的。”姥姥走过来把池阳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安慰他道:“我们不让小暖来也是为她好,我们也是怕她看到她母亲而内疚。说到底,这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咱们家庭条件是不错,可是小暖从小虽没有挨冻挨饿,可她依旧度过了很痛苦的一段时光,她本身身体又不好,就不要在让她增添一些悲伤的事情了。对吗?”
池阳也注意到了姥爷和姥姥的说话方式不同,在这些家庭成员里,只有姥姥一个人会称呼温暖为小暖。
在那之后,回到车上的池阳很容易就被温暖发现了嘴角上的伤口,可她最先询问的不是池阳怎么了,而是转身问还没上车的爸爸:“哥哥怎么了?”
父亲大概盯了温暖的脸看了几秒钟便从上衣口袋李掏出自己的眼镜带上。他实在是无法容忍自己的女儿真的长的太像她的母亲,每每看到那张脸,他都会懊悔和愧疚到说不出话来。毕竟他自己曾经太对不起他们的母亲了。
温暖还在等待着父亲的回答,可父亲却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做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这让温暖的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难过。
窗外的又一声振雷响过,温暖又害怕的捂住耳朵不让自己听见这恐怖的雷声,池阳也从回忆中恍惚过来,坐到床边握紧她得手。这边还没有,敲门声就响起来了。池阳看见从门口有一个短发女生伸出一个头往里面看。池阳立刻站起来,那女生便推开门走了进来,修长的双腿和那张看了第一眼就让人觉得好看的脸都让池阳回忆起一个名字——谭晶。她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跟池阳打招呼:“hello温暖的哥哥,正好现在下课了我来看看温暖。她怎么样?”
听到谭晶熟悉的声音,温暖从池阳身后看着谭晶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来?”
“哎呀,这不是没事情嘛……亏了梁太和霍郑凯还这么关心。他们都不敢进来,所以就派我做代表来了。”谭晶边说边走进温暖,完全没有注意到池阳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改变了的表情。在谭晶坐到温暖身边的时候,池阳主动让开说道:“你们现在这聊你们女生的话题吧,我出去一下。”说罢站起身就往门口走,他自然不是要给女生们留些空间,他是为了出去看能看门开等候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