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家新闻不是也说考上了大学一样找不到工作嘛……”
“你还敢顶嘴?”班主任暴怒,噌地一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明天必须得把你们两调开,小新,你可要记住,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班主任这是严重的歧视,马皓皓感觉心里挺窝火的,可是一听说班主任明天要把自己和单小新分开,立刻委曲求全,“老师老师,你要是把小新调走了那我的学习就更跟不上了。您不希望您的手下教出来的学生总是拉班里的名次吧?”
这话似乎说得也有道理,班主任犹豫了一下,“那这次月考你的名次要是上来了我就不把你们分开,要是你还是倒数……”
马皓皓立刻摇头,“不会不会的,有小新的帮忙我一定可以进步的。”
单小新看了那家伙一眼,心里早已凉了一大截,这家伙天生的不是学习的料,一道再简单的数学题她讲十遍那家伙也听不进去,可是台球的技巧她只要说一遍那家伙就记住了。这就是明显的“种族”歧视,这家伙不喜欢学习,强人所难也没用。
“……小新,记住没有?”
单小新“啊”了一下,随即立刻点头,“记住了。”
“那好,你们都去吧。”
灰溜溜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出来,马皓皓立刻生龙活虎,“小新,刚才真是好险啊。”
“还不都是你,没事在班主任的课上研究台球。”
“啊,师傅,我错了错了,那……周末的台球还打不?”
“这个周末补课不?”
马皓皓半抬着脑袋,若有所思,“好像……没有。”
“回去查一下课程表再决定。”
“啊?师傅师傅,天黑了走夜路不安全,我送您回去吧。”
这家伙又开始溜须拍马呢,单小新无语了,学校就这么大点地方,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何况从办公楼到女生宿舍楼不过百十米的距离,一路上一马平川的,能有什么妖魔鬼怪出来横行霸道不成?
两个人下了楼梯,马皓皓又说:“师傅师傅,我请你吃冰激凌吧。”
想负荆请罪?还是另有目的?看着马皓皓一双黑夜中贼亮贼亮的眼睛,单小新开始猜不透这个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算了,改天吧。”
单小新转身,正欲走,马皓皓立刻将她拉住,“小新……”
怎么小新这两个字今晚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感觉像是在蜜罐里泡过的一样,那么温柔那么含情脉脉。单小新羞红了脸,该不会是这家伙对自己有意思吧。仔细观察,马皓皓虽然长得不帅,但也算是二级帅哥,虽然学习不好,但对台球的痴迷简直和自己一样,虽然是人长得黑了点,但有情有义。只是……自己怎么从来没发现他竟然还藏着这么一颗暗恋自己的心?
扭捏了两下,单小新不经过大脑地叫出了“皓皓”两个字,两个人顿时都愣了,但看马皓皓瞪大的双眼,单小新一溜烟跑回了宿舍。
铺进自己的小窝,单小新在床上翻滚着哀号着,刚才“皓皓”那两个字可真是叫得肉麻,以前从来不喊马皓皓的名字,单小新给他取了个比较人身攻击的外号,叫做“黑子”,因为马皓皓人长得黑,所以单小新觉得这个外号再合适他不过。只是,今晚,在夜黑风高的夜晚,单小新竟然很肉麻地叫了马皓皓的名字。一想到自己刚才那个白痴的样子单小新就恨啊,恨自己怎么那么经不起诱惑。
同宿舍的梅琪看见单小新一反常态的举动忙问:“小新,抽什么风阿?”
单小新用毛巾被捂着脸,要是被舍友们知道了自己竟然和马皓皓有一腿,明天可就要出新闻了,况且学校里明文规定学生之间不许谈恋爱的,否则就要叫家长。
从毛巾被里将脑袋取了出来,单小新随便编了个幌子,“被班主任骂了,好丢人!”
梅琪切了一声,“我今天还被我们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了呢。”
厕所里传来一个高调的声音,“你活该啊,会做的题你全做错了,不会做的你也错了,数学考试你得了三十五分,你还数学课代表呢。”
梅琪走过去嚯地一下拉开厕所的门,气势汹汹地看着正在蹲马桶的某女,“你再揭我的短我就把你蹲马桶的样子曝学校网站上去。”
某女立刻闭了嘴,伸出一个大拇指,“你牛!”
单小新已经笑得缩成了一团,梅琪这猛女的样子一点都没变,怪不得她男朋友说她不是女人呢。
从床铺上跳了下来,单小新换好睡衣,随口问道:“左妍呢?”
梅琪吃着苹果,塞得满满一嘴支支吾吾地说:“被拐卖了。”
“被拐卖了?被谁拐了?”单小新开始打水洗脸,忍不住好奇还要关心一下舍友的人身安全。
“不知道,从我进宿舍就没见她,估计是被哪个色狼拐卖了吧。”
上完厕所的某女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哀叹一声,“人家好歹有个色狼能看上呢,我连色狼都没得有,同样是女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单小新正在洗脸,被某女的话噎住了,这货,比梅琪有过之而无不及。
梅琪嘿嘿一笑,“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某女立刻心血来潮,“谁啊谁啊,长得帅不帅?有多高?家是哪的?”
梅琪一指单小新,“问她啊。”
单小新正在用毛巾擦脸,被梅琪的话弄得莫名其妙。“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要介绍哪个色狼给我们家君君啊?”
“就是马皓皓啊,他是你徒弟,你们两朝夕相处的,不问你问谁?”
单小新差点被一口唾沫噎死,今天晚上刚知道了马皓皓暗恋自己的事情,回到宿舍就有人要自己当媒婆把马皓皓介绍给君君?世界上怎么有这么雷人的事情?
为了推卸责任,单小新装聋作哑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梅琪用脚在单小新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装什么聋作什么哑啊?该不会是……”
单小新立刻否认,“我才不会喜欢上那个烧煤的呢。”
“嘿嘿,那就好,我还怕你舍不得呢,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哎,君君,到时候喝喜酒可别忘了我们啊。”
单小新语塞,君君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小新,你那徒弟到底怎么样啊?我对他还不太了解,你给我说说呗。”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夫一样不可欺,单小新做出了一个大义凛然的决定,就算马皓皓暗恋自己,为了君君,她也打算退出,成全马皓皓和君君。
“挺好的,虽然学习不好,但是台球打的很好。人嘛,有情有义,长得也算还挺帅的,虽然黑点,但是跟你挺配的。”
“噗——”梅琪喝着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她是被单小新最后一句话给噎到了。
不过仔细分析起来单小新的话也挺有道理,君君虽然没马皓皓那么黑,但在女生里也算是黑的给力了。
“赞同。”梅琪立刻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如痴如醉的君君立刻春风荡漾,“那……你们俩可要帮我啊。”
“那肯定的了,你们俩要是成了,我和小新可算是媒人了。不过……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君君立刻问。
“我担心你们的下一代是非洲偷渡过来的。”梅琪说完,人已经笑得成了蜗牛。
单小新也笑了,她是笑幸亏还没和马皓皓开始就结束了,要不然真怕后代遗传了那家伙的基因也像梅琪口里所说的那样。
可是君君似乎不在乎,还说什么我们不能有种族歧视。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可真是有点不假。
兀自有说有笑,电话“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宿舍里只有单小新一个人用手机,而知道单小新手机号的,除了爸爸妈妈哥哥老师以外,只剩下马皓皓了,因为全班也只有他们两个用手机。
适才已经心情坦然的单小新在听到手机响之后又开始忐忑了,这么晚了,电话肯定是马皓皓打来的,他会有什么事呢?
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梅琪狠狠地踹了她一脚,“怎么不接电话啊?是不是被某个色狼缠上了。”
可千万不能被这几个丫头知道真相,不然就是爆炸性新闻横空出世了。
拿起电话一溜烟跑到了楼底下,此时电话已经挂断。在未接电话里面翻出未接电话,赫然便看见马皓皓的名字呈现在眼前。单小新将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过一声之后就被接了起来。颤颤地问:“什么事啊?”
“师傅,你今晚没事吧?”
听到师傅两个字的时候单小新一瞬间觉得自己又正常了,还是听那家伙叫师傅两个字顺耳。“没事,好着呢。”
“真的没事?我看你一句话不说就跑了还以为你是怪我今天连累你了呢。没事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我刚才查了一下课表,周末上午补课下午不补,我们下午去打台球吧。”
“嗯,好。”
“师傅,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通常电影里看到这句话的后半句就是“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可是单小新已经决定了朋友夫不可欺的,但心里有个声音很明显地告诉自己,马皓皓如果不爱君君,强迫他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一经想通,单小新的脸又开始红了,虽然是晚上,别人看不到那两片淡淡的红晕,可是她自己清晰地感觉到,两个脸蛋滚烫滚烫的。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那边犹豫了一下,“师傅,其实……”
单小新开始心跳加速,其实,其实的后边是不是就是“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单小新偷偷地笑了一下,但听马皓皓支吾了半晌,缓缓地道:“师傅,其实我身上没钱了,我想,周末的时候能不能先你请我啊。我保证,下个礼拜我一定请你,包你一个礼拜的伙食费。”
单小新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内伤啊!
“你没钱了干嘛还要请我吃冰激凌?”愤怒的语气,估计那边的马皓皓吓了一跳,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我身上只剩下买两根冰棍的钱了,本来是想贿赂你一下……”
单小新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多情,幸亏自己没直接问那小子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否则可就糗大了。
平复了内伤,单小新舒了一口气,“算了算了,我请你吧。”
那边立刻兴奋了,“师傅,你真是太好了。”
想到待字闺中的舍友君君,单小新充当起了媒婆的角色,“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你的终身大事。”
“不着急,我妈不让我上学的时候就谈恋爱。”
单小新无语,没想到这家伙一杠子将自己一肚子的话都噎了回去。小丫头肯定伤心死了,花儿正在含苞待放就被人连根拔起,这是何等的打击啊?
怏怏地挂断电话,单小新回到宿舍就遭遇了第三次世界大战,梅琪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什么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将单小新压在床上反手扣押,“老实交代,跟哪个狼有一腿?”
单小新一人抵不过两人,诺诺地说:“什么有一腿,刚才是马皓皓找我说事。”
一听到马皓皓三个字君君首先放开了手,只剩下梅琪一个人孤军奋战,单小新立刻反败为胜。
君君羞红了脸,“那……你有没有说我的事啊?”
单小新不好意思打击君君,却又不想欺骗这丫头,犹豫了一下,只得委婉的说:“学校规定学生之间不能谈恋爱的,他怕你受影响,所以……”
没想到君君傻呵呵地一笑,“没想到他那么会体贴人啊。”
单小新愣了一下,这一下误会可大了,本想解释清楚,可是看见君君那一脸陶醉的样子,单小新就不忍心伤她的心。大不了明天跟马皓皓说明一下情况,让那家伙先演演戏,等过了高考再让君君知道真相,免得这丫头一时想不开拿自己一辈子的命运开玩笑。
君君这一关算是糊弄过去了,可一旁的梅琪一直冷眼旁观,最后还是以怀疑的态度问道:“你穿着睡衣躲着我们接电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和那小子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遇上这丫头真是三生不幸,单小新努力地在脑子里搜索可以糊弄过去的理由。梅琪二话不说飞毛腿就飘了上来,“快说快说。”
单小新很佩服这丫头二的与众不同,飞毛腿不停地落在自己瘦弱的身上,那丫头整个都春光乍泄了。
无可奈何,只得说:“我们说打台球的事呢。”
梅琪停止了飞毛腿,一脸疑惑,“打台球用得着躲着我们吗?”
“那我不是想顺便问一下君君的事嘛,我怕当着君君的面问不出来。”
君君立刻信以为真,“琪琪,你别三八了,小新怎么可能会和我们家皓皓有什么呢?谁都知道,我们家小新的眼光一定不能跟随大众。”
这话倒是不假,要不然凭借单小新那俊俏的脸,怎么说屁股后面总有那些色狼垂涎欲滴,可却没有一个是单小新看上眼的。
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应该是英俊的,高大的,帅气的,最好再加一点点的冷峻。电视里可都演着,那样的男人最有情有义。哪个少女不怀春,单小新也是少女,自然也有很多白马王子的梦想。可是直到现在,她梦想中的白马王子都还没有出现。
宿舍门突然啪地一下被人踢开,众人惊愕,但见左妍怒气冲冲地横再门口。君君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妍妍,你这样子,该不会是……”
单小新哑然,君君后面的话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是什么。左妍此刻衣衫不整的样子已经很明显地说明了君君的话不是不无道理的。
三个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围着左妍七嘴八舌地问:“妍妍,你到底怎么了?”
“妍妍,你是不是真的被人掳走了?”
“妍妍,你没事吧你?”……
“妍妍,你套子用了没?”
梅琪的话一出口,单小新和君君都喷血了,这丫头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怎么相差那么大?
左妍一门头栽倒在床上,然后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众人又着急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左妍搔搔脑袋,“那个家伙真是气死我了。”
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三个人一致认为肯定是跟某狼有关系的。
“谁啊谁啊?”梅琪迫不及待地问。
“我们班一个成绩很差劲的,老师让我给他补课,还说下一次的模考一定要让我帮他把成绩提上来。我滴娘啊,一道物理题我讲的口干舌燥那家伙还是没明白,最后还说我语言表达能力不行,说我有语言障碍。我真想把那家伙咬死。”
梅琪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那你就咬呗。”
单小新和君君同时乐了,这丫头学习没的说,可要她将自己那些做题的经验分享出来,这丫头就语言障碍了。也难怪人家小男生说她,她天生就不是那块料。
君君嘿嘿一笑,“那你怎么把自己整成这副德行了,我们还以为……”
“切,你们这群思想不健康的家伙。”
单小新乐呵呵地说:“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往那想嘛,怪不得我们的。”
“我受不了那家伙智力有问题就跑去操场咆哮了一会,哎,这会心里舒服多了。”
几个人捂着嘴偷着乐,单小新推了她一把,“赶快洗洗吧,别一会宿管来检查了看见你这样还以为你刚那什么回来。”
左妍一边换上睡衣一边抱怨,“以后再也不教那家伙了,真怕会被他气得少活几十年。”
梅琪已经钻进了自己的小窝,抱着一本言情小说乐哉乐哉地看着,听见左妍的话忍不住插口道:“不打不相识,说不定你们以后就打成一对了。”
听见梅琪的话之后单小新的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立刻浮现出白天和张晨较劲的情景,若真是像梅琪所说,那自己会不会也和那个小混混“不打不相识”?小混混,单小新想到这三个字都浑身打颤。
但听左妍无比幽怨地说:“我和那个弱智?除非你男朋友不再说你是男人婆。”
单小新笑了,左妍的意思不就是说除非梅琪哪一天从男人婆变成女人了她才可能和那个弱智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可大家都知道,梅琪是天生的男人婆,要她做小女人,两个字,妄想!
梅琪抱着小说,不屑地说:“男人婆怎么了?男人婆也有人爱啊,俗话说的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左妍正想辩解,一直沉默的君君突然一声爆笑,众人疑惑了,这丫头有点走火入魔的症状。
单小新和君君对头睡着,将脑袋从这边伸了过去戳戳君君的脚丫子,“笑什么呢?那么吓人!”
君君一骨碌爬起来看着单小新,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表情,“小新,我决定了,我要做你的徒弟,我要学打台球,这样,我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接近皓皓了。嘻嘻,只是,要辛苦你一点了,因为我对台球一点都不懂。”
单小新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小丫头这么认真,看来是动了真感情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哎,悲剧啊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