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弗里睁开双眼,身后的徽记发出透明却犹如实质的光芒,与璀璨的月光交相辉映,一时间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繁复庄重的魔法阵在他脚下亮起,鱼诺松开手,让埃弗里在魔法的作用下浮上半空。埃弗里背后的徽记渐渐淡去,而光芒却沿着他的血液走遍全身,最后凝聚他的双眼里。
突然,埃弗里长大了嘴,想叫却叫不出声。
与此同时,他随身的巨剑则散发出灼灼光芒,属于魔法的光芒。
“我必须要纠正一点,您的‘招呼’实在过于简便,一点儿也不符合守护者的守则。”阿曼达从阴影中走出,边扶着眼镜边说道,“不过我得承认,结果还算不错……那么,埃弗里,我正式将你记录在守护者的历史里——以空间魔法附魔的魔剑士。当心你的剑,它发挥全力时甚至能劈裂空间。我想你不希望头顶的天空出现一道永恒的裂痕。”
“你呢,阿曼达?我申明一点,这次只是让你帮我完成仪式。你仍是自由的。”待阿曼达记录完毕后,鱼诺转向阿曼达问道。
“你确信那个世界会安静一点儿么?”阿曼达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觉得为何在所罗门之匙里,几乎所有人都对抗创始者?”鱼诺望着窗外缓缓移动的银盘,轻声说道,“如果神是人类的父母,那么现在到了孩子长大的时候。孩子虽然磕磕绊绊,却会竭力争取自由,因此他们才哭闹。所以,已经到了神放开世界的时候了,也到了他们放开神的时候了。”
人类总要自己学着走路,无论是否会跌痛,无论是领袖还是走卒。
“我一直努力修正世界,完成课业。可是你看……”鱼诺用手捧着有形无质的月光,“月色什么也没有做,但人类为它作了无数诗篇。我旁观了他们太久,却一直没有明白他们究竟在想什么。那些柔软而琐碎的东西,不管高贵还是低贱。”
“……我选择给自己和人类自由。”想了一会儿,阿曼达缓步来到窗旁,望着熟悉却也陌生了几十年的所罗门之匙说道,将之作为给鱼诺的回答。但鱼诺却没有应声,只是走到她身旁,与她一起看着所罗门之匙。
“……谢谢您,阿曼达导师。我以为您会嘲弄我,因为我对世界说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话,最后却选择毁掉所有努力。”鱼诺趴在窗台上,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窗沿上的刺反射出灼目的银光,他缓缓合上双眼,于是世界只剩下温柔的夜风。
“我不认为你是想要去做缩头乌龟,其实你也不必理会他人的想法。这世界会将最后胜利的蠢蛋称为英雄,自己的努力只有自己能明白。”阿曼达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夜色间香气弥漫,“鱼诺,我在这里无所事事地呆了二十年,至今仍感到守护者的记忆在燃烧,而我已经老了。你明白么,年轻的意义从来不是鲜嫩,而是无限可能。”
不要害怕被谁的光芒和梦想刺痛双眼,古来敢直视而超越自己者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