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沉?”风临浅笑的看着阵中笑的轻狂的少年,那眼角眉梢均是轻抚,那道剑眉,却与东华帝君极相似。
“北海定音锤?!”凰袭突然惊叫出声。
“那是北海定音锤,北海龙宫的镇海之宝!难怪他可以轻易的打破东华帝君的结界,有这个法宝,恐怕南天门的护门结界也不在话下。”凰袭看着那不起眼的锤子冷声道。
鞥棋面色一冷,哼,北海么,那几个老货,还真是没把帝君放在眼里啊,帝君念他们是上古龙神旧族,一直未与他们较真,如今,那帮不知死活的四角蛇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御沉身上了。
“天地玄黄,生伤死休,循三帝真集,化世万般苦,请婆娑神度,利心,善果,寻缘,起!”风临将扇子随手插入腰间,双手结印,咒语从口中不断念出,那迷失幻境中的御沉只觉头瞬间如遭重击一般。
“砰砰砰!开门!”猛烈的敲门声从外传来,御沉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头,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家中的床上。
“谁呀?”刘伯秀放下手中的书,缓缓前去开门。
父亲?自己不是去攻打东华仙山了么?怎么会突然回到自己的家里。
“刘秀才,我告诉你,你可交了大运了!”村里的王媒婆扭着那水桶般的腰挺着高高的胸脯一扭一扭的走了进来,满脸嫌弃的打量着这个破旧的小院子。
“王姨,您怎么来了?”刘伯秀搓了搓手,有些拘谨。
“刘秀才,你家媳妇儿,走了有不少时间了吧?”王媒婆看着那缺了一条腿的桌子和布满了灰尘的椅子,端起茶壶,想倒杯茶,茶壶里却只流出半杯暗绿色浓稠黏糊,散发着酸臭味的不明液体。
王媒婆嫌弃的放下茶壶,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手。
“呃,已有半年了。”刘伯秀有些窘迫的跑过去,用袖子擦了擦落了灰尘的板凳,王媒婆这才抬着下巴扭着腰坐下了。肥胖的屁股落在本就旧败的椅子上,椅子顿时发出吱呀的抗议声。
御沉想起来,问问爹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个王媒婆会到家里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怎么也动不了。
“别说我王姨没照顾你,我看你年纪轻轻的,独自照顾一个猴崽子,家里又没个女人,这不,替你说了一桩好亲事!”王媒婆得意的挺了挺胸脯,高声道。
御沉当即变了脸色,这个蠢婆娘在说什么?他娘是仙,爹娘情比金坚,哪容得下她在此胡说八道,可是这些话都生生憋在了嗓子里,他努力的想从床上爬起来,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身子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不听使唤。
“嘿嘿,多谢王姨记挂了,不知,说的是哪家的姑娘?”刘伯秀嘿嘿笑着,搓着手佝偻着腰,显得矮小又卑微。
御沉心中一震,爹,你说什么呢?你忘了娘吗?快点把这个肥猪女赶出去啊!
“王尚书家的千金!怎么样?!”王媒婆的头抬的快到天上去了,仿佛她才是那尚书府的千金一般。
“这……这可如何高攀的上啊,伯秀如今尚未考取功名,怕是门不当户不对吧。”刘伯秀的腰弯的更低了,满脸皆是谄媚的笑,嘴里说的虽是拒绝之眼,那满脸的谄媚却已经将他狠狠的出卖了。
御沉看着自己一向清高,饱读圣贤之书的爹,满脸谄媚如市井宵小之辈,哑口无言,自己的爹,怎么会有这般嘴脸?
不对,自己明明是在攻打东华仙山的,一定是那东华帝君用法术迷惑了自己。这些都不是真的!
“哼,也不知你这穷书生走了什么****运,那尚书府千金竟说仰慕你的文采,人家说了,只要你入赘尚书府,可以不介意你家出生贫寒!不过,人家有一个条件。”王媒婆说着,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刘伯秀。
“但说无妨,伯秀承蒙小姐如此厚爱,但凡力所能及之事,自然愿趋之若鹜。”刘伯秀立即拱手道,满脸义正言辞的表情竟如同在与当今人皇共商家国大事一般,认真的有些可笑。
“人家小姐说了,可以不计较你曾娶过妻,也可以不计较你家徒四壁,但是,你那个十岁的儿子,却是不能跟你一同入赘过去,进了人家尚书府,就是人家的人,怎可带着你与那上个媳妇儿的种。”王媒婆说完,再看刘伯秀,却只见他的脸色已是铁青。
“唉,我也知道你心里舍不得,好歹是你儿子不是,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亲戚什么的,将御沉小子送到亲戚家吧。”王媒婆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轻声劝道。
御沉咬牙切齿的看着王媒婆,只恨自己动不了,否则他定要将那肥猪一样的蠢婆娘当场砸死!
“王姨,你看,您能不能再跟那尚书府说说,御沉毕竟是我的儿子,而且伯秀并无什么亲戚了,御沉还小……。”刘伯秀拱手赔笑道。
“刘伯秀!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有文采的才子了?我告诉你,你就是个穷秀才,你那媳妇儿丢下你跟你儿子跑了也是应该的,你说你会什么?读了几十年的破书也没考上什么功名,什么手艺也不会,你那儿子天天跟着你挨饿,我告诉你,那尚书府的千金能看上你,那是你祖上冒青烟,还敢谈条件?!你真当你自己是根葱了你?”王媒婆突然恶狠狠的一把拧过刘伯秀的耳朵狠狠一拧,将他推倒在了地上。
御沉狠狠的攥着拳头,这个女人,当真是在找死!
刘伯秀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尴尬的笑道:“王姨说的是,小姐看上伯秀乃是伯秀三世修来的福分,伯秀岂有道理还要求的更多,还请王姨回小姐,伯秀改日便登门拜访。”
御沉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爹,这还是那从小教育自己大丈夫要顶天立地,男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爹吗?这还是那个心中神一样不可侵犯的爹吗?
这样一幅可耻的嘴脸,为何那么真实?他从小到大崇拜信服的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哼,算你小子识相。”王媒婆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满脸嫌弃的拍了拍屁股,仿佛那椅子上的灰脏了她的衣裳一般,扭着******走出了小院。
那王媒婆刚走,只见一道金光豁然如一道细细的绳索从门外直奔刘伯秀而来,缠住刘伯秀的腰肢,将刘伯秀的身子带的腾空而起,飞速的倒退回去
“父亲!”御沉猛地惊坐起来,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能动了,赶紧向外追去。
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变成了晚上,大红的灯笼为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些许暧昧的色彩,整个尚书府灯火通明,御沉站在院中,看着满院的人穿着昂贵的华贵锦袍,这院中的人无一不是达官显贵土豪乡绅,御沉看着他们觥筹交错,美酒佳肴好不热闹。
这是在哪里?就在御沉纳闷的时候,却只听有人高叫一声:“新人出来了!”众人的视线都随着那声叫声被吸引了过去。
一个五十岁的老人穿着红黑相间的锦袍,满面红光的大步从内堂走出来,众人见状,纷纷站起来,大声的祝贺着:“恭喜尚书老爷!”
御沉浑身止不住战栗的看着那老头子身后的人,一个体态臃肿如母猪一般的母子盖着盖头,手中牵着一朵大红绸子扎成的喜花,而喜花的另一头,正是刘伯秀。
御沉险些站立不住,那个男人牵着喜花,笑的满脸谄媚,眼中一片市井小人的谄媚阿谀之色。这个男人,是他爹!
“刘公子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啊!与尚书老爷的千金真是郎才女貌啊!”众人无不向尚书老爷恭贺。
确实,刘伯秀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五官端正,剑眉星目,如果不曾见过这些,那个人,就像神一样在他的心中矗立,不曾动摇过半分。
突然,御沉的眼睛似乎被一道金色的光芒闪了一下,待他睁开眼睛,竟身处洞房之中!御沉心中的怒火如同一只不断嘶吼的野兽,叫嚣着想要破体而出。
他冲了过去想要将坐在床边的男人从床上拉起来,可是,他竟发现他的手直直的穿过了刘伯秀的身子,而刘伯秀更是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缓缓用喜秤揭开新娘的红盖头。
刹那间,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砰”的一声,婚房的大门轰然倒塌,门口逆光站着一个男人,身长八尺,如同一柄长枪般矗立在门口,凌厉的气势不怒而威,直直压得人说不出话来。
东华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