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一寻思就是老王头告的密,于是就去厨房找他算账。一进门,拾起烧火棍子就打,把老王头打得鼻青脸肿。
郭大壮站在一旁助威,骂道:“老该死的,叫你嘴欠,给我狠狠的打!”
老王头挨打也不敢喊人,如果此时喊人的话,郭大壮定会一刀将他杀死,但这样折磨下去也受不了,单等她的棍子一落,就“妈呀”的大叫一声。
声音惨痛,传播的很远,刘黑虎一出门就听见了,便大喝一声:“呔!臭婆娘!你胆敢打老王头,我就宰了你们!”
郭大壮知道刘黑虎脾气火爆,杀人不眨眼,要是被他撞见了,两个人必死无疑。因此听到喊喝声拉着李娟就跑。
刘黑虎闯进厨房,见老王头跪在地上,哭唧唧的揉着脑袋,便问道:“这对狗夫妻跑到哪里去了?”
老王头害怕把事情闹大,便说道:“没啥事,就挨到几棍子,打的不是很重。”
刘黑虎眼珠子一瞪,吼道:“那也不行!我非得宰了他们不可!”
拎着板斧,刚一出门,恰好杨思明、齐彪赶到,将他拦住。
齐彪劝道:“算了,兄弟一场,万万不可自相残杀。”
杨思明叹道:“最初认识的那个郭大壮,仗义无私,侠肝义胆。自从和李娟混在一起之后,他完全变了。我去找找他们,让他们把银子带走,从此咱们与他一刀两断!”
刘黑虎大眼珠子一瞪,嚷道:“这可不行!他们俩贪污钱财,不弄死他们已经不错了,还给他们银子?我不同意!”
齐彪、杨思明把他拉到一旁坐下,耐心地劝慰一番,又讲了一大堆有关兄弟情谊的事。刘黑虎茅塞顿开,过了一会儿大嘴咧开,一肚子的怒火也就全消了。
转身对老王头道:“嗳,老王头,没咋地就赶紧做饭,啥好整啥,今天就是散伙的饭,明个我就带你去清风山。我做逍遥王,你就伺候我。”
老王头见今后有了着落,一高兴,身上的痛感登时全无,连连应道:“好好好,我今天就把拿手的菜都做出来。”
杨思明、齐彪见刘黑虎消了火气,也就放下心来。二人来到寨门口,见郭大壮和李娟正抱头痛哭。
杨思明对二人颇为反感,也没有上前安慰,直截了当的说道:“赶紧到客房把金银收拾起来,赶紧下山。”
夫妻俩见金银失而复得,立马就不哭了,一溜小跑来到厅房,把散落的金银装到箱子里,匆匆忙忙的就往山下跑。
杨思明道:“不用着急,有我们在,刘黑虎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说话间,探袍袖摸出两根金条,对郭大壮道:“你们俩结合在一起,本应该喜庆一番,我们也来凑凑热闹。结果因为……唉!不说这些了,这两根金条就算二哥我俩的礼金,你们收下吧。”
“这……”
郭大壮回想起来,这个四弟已经对他仁慈义尽了,可自己长了一点的能耐,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做了好些对不住人家的事,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伸手刚要拨开,李娟却把手伸了过来,咧嘴笑道:“呵呵,既然是心情,那我们就收下了。”
齐彪暗地里撇了撇嘴,暗道:“这样的兄弟做不做也可以。”
杨思明本想当着郭大壮诉说一下对郭瑶琳追思之情,更想让他给郭家捎去一些银两,见他们俩变得如此贪婪自私,也就罢了。
说了几句祝福的话,郭大壮、李娟就匆匆地下山了。
红日西沉,玉兔东升,杨思明、齐彪望着昔日的兄弟远去,心里一片凄凉。
伫立了半晌,杨思明突然扭头对齐彪问道:“那首描写朋友之间交往交往的诗怎么读来的?”
齐彪朗声吟道:“走遍天下游遍洲,人心怎比水长流,初次相交甜如蜜,日久情疏喜变忧,庭前背后言长短,恩来无义反为仇,只见桃园三结义,哪个相交到白头。”
杨思明凄凉地笑道:“看来三结义还可以,四结义不能长久啊!”
齐彪道:“这回不剩下咱三个了吗?”
杨思明笑着问道:“咱们三结义能白头吗?”
齐彪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嗟叹一声道:“走吧,别想这些了,我的老肠老肚咕咕叫了半天啦。”
两个人漫步往回走,想到昔日的好兄弟,如今吵吵闹闹,大打出手,心里极不是滋味。
初见郭大壮时,他是那样淳朴憨厚,二人一见如故,说不出的投缘。尤其在庙里舍身忘我地救助自己,心里更是感恩不尽,心里早把他当做至亲之人。
岂料今天却是好友成敌,此时一别,可能再无相见之日。如此一想,登时心如刀扎,泪如泉涌。
齐彪洞悉杨思明此刻的心情,便劝道:“四弟,我知道你和郭大壮之间有着更多的回忆,但人心莫测,正如悠悠的白云。你和郭大壮最初结识的时候,你料到郭大壮会做出诸多良心泯灭的是嘛?在做这些事之前,人家已经就不把我们当做兄弟了,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人,那就是李娟。”
杨思明叹道:“红颜祸水,我料到郭大壮和李娟在一起,他不会幸福的。记住我的话,他们能够生活三年,我都输你万两黄金。”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到了厅房前,见四个探兵正在整理自己的物品。见二位头领到来,急忙起身行礼。
杨思明摆了摆手道:“不必行礼,物品都却什么?”
李铁锤道:除了一些金银和吃的之外,余下的什么都不缺。我们还去侦察吗?”
杨思明道:“天眼看就要黑了,今天歇息一宿,明日继续赶路,争取把耽误的时间夺回来。”
“是!”
齐彪道:“不知饭菜做好没有,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确实饿得慌。铁锤,你看看去。”
李铁锤刚一迈门槛,见刘黑虎从厨房那边走来,扭头道:“黑大个来了。”
所有的人一起走出房门,齐彪冲着刘黑虎喊道:“大哥,你是不是想把我们给饿死啊?”
刘黑虎哈哈笑道:“好饭不怕晚,不就是饿一会儿肚子吗?一会儿多吃点!”
众人见刘黑虎只顾斗嘴,也没有叫他们吃饭的意思,因此也就没有动窝。刘黑虎急了,嚷道:“饿呀,饿呀的叫个不停!可叫你们吃饭又不很动窝!”
众人跟了过去,齐彪笑道:“你这个人好无理,一句叫吃饭的话都没说,还埋怨起我们来了。”
刘黑虎嘿嘿笑道:“我没说吗?我忘了。”
晚饭时分丰盛,老王头做了八个菜,其中有北方最喜欢的两样炖菜,猪肉炖粉条子,小鸡炖蘑菇。
饥饿甚久,众人都忙着大吃。刘黑虎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墩,喝道:“干嘛呢,只顾吃菜,却不喝酒?”
听他这样一说,这才举起酒杯,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
刘黑虎问道:“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我也没来得及问。被我打劫的四个兄弟要去哪里?”
杨思明道:“不瞒大哥,我们是在奉旨行事,对周边的土匪展开清剿。这四个兄弟是我手下的探兵,正准备到鸡冠山打探,准备剿灭那里的一股山贼。”
刘黑虎道:“不就是号称人厨子的熊大海吗?杀鸡焉用宰牛刀,明个我带他们四个,就解决了。”
杨思明道:“我知道鸡冠山上土匪不多,可我们意在练兵。”
“哎呀!”刘黑虎把大手一摆,连声说道:“用不着,用不着。拿熊大海能练什么兵?眼下山上还不到二十个人,你们怎么练兵?”
杨思明惊问道:“你对鸡冠山了解?”
刘黑虎道:“不但了解,我和大壮十天前还去了一趟鸡冠山。那破山比我们这里还穷,起初还有百八十个弟兄,后来都跑光了。”
杨思明扭头对齐彪道:“事情真要像大哥所说的那样,这兵还真不能练了。”
李铁锤问道:“那还用侦察吗?”
刘黑虎抢过话来:“还侦个屁察!明个我带你们四个,给他老窝给端了就得了。”
齐彪道:“那可不行,你们一共才五个人,怎能斗得过十多个土匪?”
刘黑虎道:“山人自有妙计,放心吧!况且我要去清风山入伙,寸功未立,那多没有面子啊?我怎么也得拿一份投名状去上山啊!”
杨思明道:“那也不行。你们在这里先等上几天,明天我和二哥就回山,在派一对兵马来,我们绝不打冒险之仗。”
“好好好,都听你的行了吧!”众人又开始喝起酒来。
连日奔波,又乏又累,喝了不少的酒,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
刘黑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起自己发过的誓、想起自己所做的事,怎么想都觉得对不起杨思明。
心想:“这个投名状子我必须要交,不然对不起二位兄弟。”
想到这,他穿上衣服,下了床来,带上一些所需的物品,就往门外走。一迈门槛,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要不把去鸡冠山的事情告诉给二位兄弟,他们还以为我偷偷地逃跑了呢。不行,我得写封信给他们。可惜自己不会写字,那就画一张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