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松林斜斜洒落,光影映照在肌肤上,都成了淡淡的绿色。鸟叫啾啾,蝉声鼓噪。晨 风吹来,绿树簌簌,清爽芬芳沁人心脾。
也不知睡了多久,杨思明从蝉声中醒来。阳光刺眼,动了动身子,可发现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似的,正要挣脱,突然感觉不对。
朦胧中感到,似乎有人在搂着自己,而且柔软滑腻,香气袭人,丝丝长发弄得自己脖颈上发痒。
他急忙睁开眼睛,见怀中果然倒着一个人,丰盈柔软,竟是一个体态曼妙的女子!他先是一惊,睁眼定睛一看,却是玲儿。
树木摇曳,光柱不住地移动,照得她的俏脸忽明忽暗。双颊嫣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樱唇娇艳欲滴,彷佛日光下的娇花。
杨思明心下砰动,静静地望着她。
阳光从窗户射入,照在白小玲熟睡的脸庞上,嘴角挂笑,满脸无邪,仿佛是在甜蜜的梦呓里。
恍惚中,脸上缓缓的漾起娇媚的笑容,眉目之间,情意绵绵。他转头想要亲她的脸颊,却见她朱唇翕动,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道:“爹爹,我要兵马。”
杨思明见她在梦中还在招兵买马,心下大痛,柔声道:“玲儿,是我不好,让你操心了。”
“齐二哥到了,你们俩赶紧起床吧!”门外传来苏宁菲的喊声。
杨思明急忙坐了起来,轻声叫道:“玲儿,醒醒,有事和你商量。”
白小玲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仍是趴着不肯起来。
杨思明逗道:“我要西塞了,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什么!你要去西塞!”白小玲一股身坐了起来。
杨思明看她又惊又急的样子,不禁哧哧而笑。
“你小子竟唬我。”说完,又倒在了床上。
杨思明知她瞌睡不醒,不忍心搅扰她,便坐在床头上静静地等待。
过了好一阵子,齐彪走了进来,见白小玲还没起床,便退出门外。杨思明也跟了出去,苏宁菲也从另外一间卧室里走了出来。
齐彪问道:“你们昨夜怎么没回到聚贤庄去住?”
杨思明道:“昨夜我们忙了一个通宵,你看还累趴下一个。”
齐彪又问道:“你们三个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叫我来有事吗?”
杨思明道:“确实有件大事要你去办。”
齐彪惊问道:“什么大事?难道要打仗吗?”
杨思明笑道:“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和谁去打仗?”
齐彪哧哧笑道:“不是打仗,就是去打架!”
苏宁菲咯咯笑道:“二哥张口打仗,闭口打架,是不是天杀星下凡?”
齐彪嘿笑道:“我天生就是一个土匪的料,想不出别的事情。”
杨思明道:“二哥,这次既不是打仗,也不是打架。而是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要送往西塞白王爷府。我知道你还没缓解疲劳,可这封信关系重大,思来想去,没有更好人选,只能再次劳驾二哥了。”
齐彪笑道:“四弟,你说的是哪里的话!还是四弟信得过二哥。”
“唉呀!是不是在等我啊?”
人未到,声先到。白小玲走了进来,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瞧着苏宁菲扑哧一笑。
杨思明道:“我让二哥去西塞送信,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白小玲从腰间摘下腰牌,递给了齐彪,“这是白王府的腰牌,一进西塞,凭着这枚腰牌便可以畅通无阻。”
齐彪把腰牌挂在身上,把一摞子书信包裹了起来。
杨思明道:“这封信极为重要,万万不能落入敌人的手中。如有不测,就地销毁。”
齐彪点头道:“放心吧,我挑选两个精明手下,办成商人的样子,估计没有什么大事。”
苏宁菲点头道:“是了,眼下高世雄还不知道有我们这一支力量,应该没事的。”
四个人回到了聚贤庄,齐彪挑选两个精明的手下,办成商人的样子,便上路了。
接下来就是要护送苏宁菲去中都,杨思明和白小玲还要等候西塞的消息,不能前去,这个任务无疑就落在许小亮、何萍、四胖儿的身上。
当下四个人准备了一番,便上路了。
临行前,杨思明对苏宁菲道:“如果白王爷要出兵的话,你们就不用出兵了,一路上调兵遣将,会引起高世雄的怀疑,只要你能拿到皇上的密旨就行。”
苏宁菲笑道:“这事就不劳杨兄弟费心了,我知道该怎么办。十天后,海州城城外见。”
盈盈漫目凝视着他,突然说道:“我不但拿到密杀令,还会给你带来一份惊喜!”翻身上马,摆手而去。
杨思明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在想:“我这是在做什么?是在履行天命吗?”
“小色鬼!你当是千里送佳人,看得这嘛有趣!”
杨思明回头一看,见白小玲站在身后叉腰而立,俏脸罩霜。一笑道:“你干嘛总是酸溜溜的呀?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哼!”白小玲撅嘴嚷道:“一男一女整天往一起凑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干嘛不自信?”
杨思明蓦地转过身来,一脸正色:“我在想,不能南下充军报国,却在这里维护一方稳定,也许这就是我要肩负的使命!你倒好,整天竟想乱七八糟的,我真的瞧不起你!”
白小玲放下了手,讷讷地道:“反正……反正你心里不许有别人。”
杨思明苦笑了一下,气愤地道:“你知道我心里最担心的是什么吗?你写的信,你那顽固的爹爹是否能够相信!”
白小玲道:“不信能咋地?大不了,就不出兵呗。反正不会助纣为虐!”
杨思明听了这话,更是生气,真想一走了之,但想到玲儿涉世不深,对自己又是一片痴情,不把话给她讲明,始终会在误会当中,于是郑重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你写信给你爹爹?我不是要你爹爹为苏姐姐报仇,而是给你爹爹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其实单凭苏家的实力,足可以踏平海州城。我为什么偏偏叫你爹发兵?就是叫他拨乱反正,保住他头上这顶王冠,甚至保住他的脑袋!”
“有这么严重吗?”白小玲问道。
杨思明道:“你爹身为镇边王爷,海州城逆贼反叛却全然不知,你说皇上会治他什么样的罪?”
白小玲全身一颤,“啊”了一声,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想的太过简单了。你的情我领了。”
杨思明愤然道:“你领情有什么用?我最担心的你爸把我们的话当成耳旁风!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去清风山办些事情,你到聚贤庄睡觉去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空旷的山野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本想大发脾气,但怎么又发不起来,突然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天真幼稚,仿佛要与杨思明相差九万八千里。
她低着头,一步一步的朝聚贤庄里走,心里暗暗地祈祷:“苍天在上,神明显灵,赶快告诫我爹,速出神兵,平息叛乱!”
两波人同时出发,一路都很平安。
去往柳城的路程要比去往中都的路程要近了许多,齐彪一路晓行夜宿,只用两天的时间就到了柳城。
身上带有王爷府的腰牌,因此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白王府。
守门的官兵将他拦住,齐彪掏出腰牌,高声说道:“我是二小姐白小玲派来的信使,赶紧通禀白王爷。”
把门的官兵哪敢怠慢,一路小跑来到王爷府,禀报道:“启禀王爷,外面来了一个黑大汉,手中握有郡主的腰牌,说是二小姐派来的信使,不知是见还是不见?”
白万山思女弱渴,自从白小玲离家出走之后,这是见到的第二封书信,他极想知道女儿目下的状况,一听有女儿的信使到来,连声说道:“见见见!赶紧把他带到这里来。”
守门的护卫把齐彪带到客厅,见到白万山急忙上前行礼,朗声道:‘草民齐彪拜见王爷!’
白万山满脸含笑,摆了摆手道:“一切从冕。客人请坐,赶紧告诉我,我女儿现在怎么样?”
齐彪笑道:“你女儿一切安好,她最牵挂的就是王爷您了!大前天夜里你女儿给你写了一夜的信,特意叫我送来。”
齐彪打开了包裹,拿出一摞子的纸来,递给白万山。
白万山接过书信,笑骂道:“这死丫头,写了这一大摞子,都写了些什么?”
他出声地念了几句,突然表情大变,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扭头对下人道:“赶紧把门关上。”
白王爷面色铁青,眉头紧锁,一张一张地把信看完。扭头问齐彪:“这些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齐彪道:“我们打算到海州游历,没想到在驿站里和高家的两个公子发生口角,结果动起手来,把高家两个公子教训了一顿。可能有人认出了二小姐,便遭到海州官兵的追杀。没有办法我们只能逃入大漠深处,结果碰到了铁家血腥的一幕。幸好铁家的大儿媳苏宁菲幸存下来,她已经去了中都,去面见皇上。我四弟杨思明和你女儿生怕此事牵涉到您,故此叫我前来送信,望王爷造作定夺。”
白万山道:“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亲自彻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