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成离开了这里,又来到了厅房。见管家、夫人、小姐、杨思明都在。
便笑问道:“比本事招亲的事你们都商量的怎么样了?”
夫人道:“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难道咱家闺女找不着主了吗?我不同意!”
于天成笑道:“不正因为一家女两家求,才使我犯难吗?你说咱家闺女应该嫁给谁?”
于夫人正色说道:“这事呀,就交给闺女做主,将来吃苦受罪的,当老人的都不落埋怨。”
母亲刚说完,于彩珠在一旁跳脚嚷道:“告诉你们的,李清风赢了八百回,他也休想娶到我!就是嫁给瞎子瘸子我也不会嫁给他这个混蛋!”
杨思明见于彩珠反击强烈,便把她拉到一旁。对她说道:“彩珠姐,今天你必须答应这场比赛,要不然于家定会遭灾!”
于彩珠怔怔地望着他,问道:“为什么?”
杨思明叹了一口道:“我本不想告诉你,现在我必须把李清风的实情告诉你。他不是简单的一个药材商人,而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恶魔!他不但勾结番僧杀人炼丹,还与妖魔鬼怪串通一气。凭目下我们的实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暂时万万不能激怒他,等此事平息之后,我就速回清风山,请我师父子虚真人下山降伏这些妖魔鬼怪,再清理门户。”
于彩珠听完,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低声说道:“你为什么不把此事告诉我爹爹?”
杨思明道:“就是告诉你爹,他也未必相信。他对李清风那么好,万一说出去怎么办?此事越保密越好,倘若打草惊蛇,走漏了消息,我们一个也活不了!目下我们只能先稳住他,还不能激怒他,还不能叫他娶到你,这就是上策。”
她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喏喏地道:“那你师傅什么时候才能来呀?我真的很……”
蓦地地抬起头来,泪盈盈的望向杨思明。惶恐、惊惧、期盼、无奈等诸多神情在她眼睛里戏耍。
杨思明淡淡的一笑道:“你害怕啦?是不是不相信我?”
于彩珠摇头道:“不是,死倒没有什么,只是不想死,我想和你……”身子向前一倾,扑倒他的怀里,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杨思明心里一痛,眼圈也红了。
“嗨嗨嗨,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于天成吼道。
于彩珠擦拭了一下眼泪,问道:“我爹爹一心想把我嫁给李清风,对咱们的计划有影响吗?”
杨思明道:“有,但还是不能告诉他。只因有他的偏袒,李清风才会装成一副人样。倘若他无望了,必然面露狰狞,露出他那凶恶的牙齿,向我们扑咬过来!”
于彩珠道:“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杨思明道:“你先应了这件事,往后怎么做,那就看事情向哪个方面发展了。见机行事吧。只要李清风对你还心存爱恋,你们全家都是安全的。一会儿我给师傅写一封信,看看这铜锣宝贝能不能帮得上忙,如果借着它的魔力把书信传递出去,我们只需一天就没事了。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和他周旋。”
于彩珠道:“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能与你同生共死,我于彩珠也知足了!”
杨思明非常感动,又怕她深深地爱上自己,刚想答话,于天成开始催促道:“你们俩干啥呢?商量好了就赶紧过来!别再给我于家添乱了!”
两个人回到了客厅,不等于天成开口说话,杨思明便说道:“我愿意比试。但不知道比试什么?”
于天成很不耐烦地道:“总共要比三场。第一比挑水,看谁先把水缸挑满。第二比力气,看谁能把鉄鼎举起来。第三比运木材,每人一辆马车,看谁先把二十根檩子先拉到房基地去。三战两胜者算赢,输了就赶紧给我滚蛋!准备去吧!”
于彩珠向杨思明递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厅房。母亲见女儿把整个心思都萦系在杨思明的身上,生怕两个孩子做出越格的事情来,很是担心,便跟了出去。
于彩珠把杨思明带到后院,这里有五间正房,是专门为下人们准备的。今天事情很多,丫鬟、仆人都在前院忙,因此这里还算僻静。
两个人走进丫鬟的房舍,和仆人们的房舍,急忙找来了纸和笔,于彩珠亲手为他铺纸,研墨,道:“开始给你师傅写信吧!”
杨思明坐在桌前,拿起笔来寻思了片刻,刚要下笔,忽听房门“吱扭”一声,于彩珠急忙趴门察看,见母亲带着英子走了进来。
于彩珠道:“娘,你怎么来了?”
于夫人道:“我看你俩鬼鬼祟祟的,跑到下人的住所,就过来看看。”
杨思明急忙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给夫人问个好。
于夫人看了看桌子上的纸和笔,便问道:“你们在写什么?”
于彩珠知道母亲特殊偏爱自己,便对丫鬟道:“英子,你到门口守着去。来人时给个动静。”
“哎!”英子爽快地答应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于彩珠把屋门关上,对杨思明道:“我娘是咱们的人,我就把实情告诉她吧?一是事关重大,母亲也不能外讲。二是叫她心里有个数,兴许能帮上咱们的忙。”
杨思明点了点头。于彩珠学了几句话,感觉不细致,对杨思明道:“还是你说给我娘听吧。”
当下杨思明便把李清风险恶的嘴脸彻底揭穿。夫人听完,不寒而栗,用手中的拐杖敲击地面,骂道:“都是你那个死爹引狼入室!孩子,刻不容缓,你赶紧写,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杨思明重新拿起笔来,奋笔疾书。于彩珠半伏在桌子上,手托着下颚,起初在看他写什么。
但过了片刻,觉得和他讲过的事情差不多,还不如杨思明的侧脸来得引人入胜,于是歪着头抿嘴微笑偷瞧杨思明。
杨思明聚精会神写着字,平时下笔如行云流水,可一到关键,心里着急,有时竟然提笔忘字。深思时眉头微蹙的神态都是那么的迷人,有时抓耳冥想的神情也能让她忍不住捂嘴偷笑,心中满是暖意。
渐渐地,纸张上字都模糊了,只听见着急的呼吸和心跳。杨思明每回头看她一眼,微笑一次,她便心跳加速,双颊火热。
不住地想:“哎呀,他瞧见我在偷看他了……”连忙扭头装作把目光盯在纸上。
每每被母亲眼波流转,暖昧的一笑,登时又脸红又心跳,仿佛被她的锐利眼光看透女儿的心态。
工夫不大,书信就写完了。话长纸短,只能把李清风的行径,和在二道沟所听到、看到的一切,挑重点写给了师傅。
然后掏出铜锣和魔锤,面南而立,夫人和于彩珠也站了起来,学着杨思明的样子,与他并排站在一起。虽然祈祷的心声各自不同,但祈求的内容一定相差无几,都是为同一个目的。
一番虔诚的祈祷之后,杨思明由怀里掏出了宝锣和魔锤,对着南方深深地鞠了一躬,母女俩跟着行了一个鞠躬礼。
杨思明抬起右手,用魔锤轻轻地在锣脐上敲了一下,发出“嘡”的声响。杨思明念道:“鸿雁飞千里,书传清风山!”
话音未落,清光一闪,书信突然慢悠悠地飘了起来,突然化道清光便不见了。三个人心里一阵激动,一同面向南跪倒,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
杨思明刚要到桌子前去收拾纸笔,于彩珠挺起迷人的胸脯,斜身撞了他一下,猛一抬头,见她正笑吟吟地盯着自己,软玉温香,莹白丰盈的胸脯起伏不已。
杨思明脸上一热,低声提醒道:“你娘在着你呐。”
于彩珠巧笑嫣然,对她的提醒如若无闻,刚想走开,却被她柔软的双臂揽住脖颈,凑到耳边吐气如兰地低声问道:“这回我们不怕了吧?”
“嗯哼!”于夫人故意咳嗽了一声,训斥道:“挺大的一个姑娘体面一点。眼下都火烧眉毛了,还想着儿女情长,真是不可思议!”
于彩珠急忙放开了双手,跑到母亲的身旁,她跺足撒娇,殊无造作,倒像足了天真烂漫的俏丽女童,长长地叫一声:“妈——!”便在夫人的身旁坐了下来。
于夫人看了杨思明一眼,问道:“这书信就算送出去了?”
杨思明道:“我们行的是正义之事,借的是神明之力,绝无差错。”
“嗯!”夫人点了一下头,又满腹心事地说道:“接下来就要比本事了,我担心我家那死老头子好像被那恶魔给迷住了似的,说不定会从中做什么手脚,是不是我暗中提醒提醒他呀?”
杨思明连忙摆手道:“万万不可!只有于员外从中作梗,才使李清风还怀有希望。如果让他彻底断了念想,估计就该唤来妖鬼,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于夫人笑道:“你的意思是:就这样吊着他?我家彩珠就像树梢上挂着的香饽饽,李清风馋得口水直流,做梦都想吃。可他抅还不着,弃还有点舍不得。等你师父来了,在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