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山听完,一脸的无奈,指着老太太,叹道:“唉,这可咋整!小的不上正道儿,老的整天发混。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娇妻、拧子、不进烟的灶坑。都让我摊上啦!没治了!没治啦!赶快给我起来吧,别在这儿给我丢人了!”
杨老太太见自己的老头子也数落自己,嚷道:“别人欺负我也行,你也欺负我?我知道我老了,你儿媳妇嫩呢!她会迷人啊!”
杨德山见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等话来,不禁勃然大怒,“噌”的一下,跳到西墙下,拾起一把镐头,又奔了回来。
嘴里喊道“我今天一镐头子削死你得了!”
手中的镐头高高举起,照着杨老太太的脑袋砸了下来。
杨老宝和杨正良就在身旁,急忙扑上前去,一个抓胳膊,一个搂后腰,但镐头子还是砸落下来,“砰”的一声,砸在杨老太太身边的石板上。
石板登时碎裂,激起一股尘土。杨老太太见自己的老头子真的急眼了,生怕一镐头子把自己削死,再也不敢耍赖了,霍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屋子跑去。
凃大力等一帮村童也在一旁看热闹,见杨老太太一跑,便开始发起哄来:“杨老太太几十岁,整天在家扯闲事,人家一推叭叭嚎,乒了乓啷挨顿凿!”
向旁边退了几步,有喊道:“杨老太,个不高儿,人家一打她就蹽儿!”
逗得围观的人哈哈大笑。村长怕事情闹大,把手一挥,冲着孩童们喝道:“都给我滚一边子去!”
孩子们一哄而散,向西边跑去。
这杨老太太就是一个软的欺,横的怕的主。自从打了这次架后,她还真不敢再欺负香玲了。只是暗中使坏,在众人面前说三道四。
杨家屯总共一百多户人家,屯子里这点事谁不知道谁?每当她讲起家里的破事来,人们都把话题岔道别处,甚至一哄而散。
杨老太太一时陷入孤独的境地,就连下人们都很少搭理她,除了张婆子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还与她来往之外,余下的都对她敬而远之。
丈夫的背叛,婆婆的刁难,已经让香玲伤透了心。但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这小家伙既不哭又不闹,特别聪明。别看是个两个多月的孩子,智商竟和周岁的孩子差不多,不但会说呀呀学语,还能分辨出大人脸上的喜怒哀乐。
自从上回和杨老太太打会架之后,香玲的心早已凉透底了。决定报恩到此,再也不在不为杨家效力了。
次日,她就让三个伙计回东海了,从胡家大院带来的人只剩下小翠和豆花了。她们三个整天围着孩子转,嘻嘻哈哈好不快乐。
这天三个人正在搀扶着孩子学走路,忽然许大胆的儿子许小亮跑了进来,一进门就说道:“姨,我妈说叫你到我家去一趟。”说完就跑了。
香玲对两个丫鬟道:“一定是大胆哥有什么消息了,走,抱上孩子,到他家看看去。”
“哎。”豆花答应了一声,抱起了孩子,向门外走去。
一出大门,被杨老太太发现了,对张婆子道:“张婆子,你把手里的活计放一放,你在后面偷偷地跟着她们,看看她们三个干什么去了。”
张婆子满心不愿意去,但也没法子,解下围裙,也跟着她们出去了。
许家五口人全都在家,见香玲到来,素萍又开始忙着招待。香玲拉过她的手道:“嫂子,我们又不是外人,你就不用忙活了,来,坐这待一会儿。”
许大胆道:“素萍,你陪香玲她们坐一会儿吧,她也不是什么外人。从现在起,香玲就是咱的妹子,小思明就是咱许家的儿子,随便点儿更好。”
素萍点了点头,然后在香玲的身旁坐下。
许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依旧带孩子玩。许小亮缠着小翠和豆花和他去摘杏子。
香玲对小翠和豆花道:“孩子让伯母带一会儿,你们俩就出去玩吧。多摘几个杏子。”
三个人来到杏树下,树上的杏子已经不多了,大黄杏又大又圆,都长在树尖上。豆花拿起了棍子,站在凳子上试了试,可还是相差挺老高。
小翠不耐烦似的说道:“行了,行了,下来吧,看你那废物样儿,看我的。”
大杏树足有四五丈多高,盆口粗细。小翠斜眼向上看了看,往手心上吐了两口吐沫,两手抱着树干,手攀脚蹬,“噌噌噌”猿猴一般窜到树顶上,摘下一个熟透了大黄杏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说道:“嗯,这好吃,这杏子可真甜啊!”
豆花道:“小翠,扔下来两个,叫我俩也尝尝。”
小翠笑道:“愿意吃自己上来呀!”
豆花拾起一块石头,威胁道:“你不给我杏子我就往上扔石头。”
小翠急忙摆手道:“别介,别介,我这就给你们摘。”
树叶很密,杏子很少,就在她歪头找杏子之时,忽然发现张婆子鬼鬼祟祟的朝这边走来。小翠也没吭声,快速地从树上爬了下来。
豆花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小翠嘘了一声,低声道:“张婆子察看咱来了,我教训她一下。”
环顾四下,见门口凳子上放着一个铜脸盆,她把里面的水倒净,找了一根木棒子,蹑手蹑脚地躲在了大门后。
张婆子贴着墙根儿,一步一步的蹭到大门口,把头偷偷地探了出来。小翠躲在门后等候多时,就在她探头张望的刹那间,猛然敲了一下铜盆。
力量很足,“锵”的一声,宛如霹雳在耳边响起,张婆子被吓得一蹦高,“妈呀”的叫了一声。觉得耳中锣呀、鼓呀、铃呀……一起在耳中鸣响,急忙捂住了耳朵。
豆花和许小亮被逗得捧腹大笑。
小翠拎着铜盆从门后转了出来,指着张婆子问道:“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张婆子本来就有点耳背,被铜盆一震,更是什么也听不到了,扯着嗓子道:“啥?”
小翠用木棒敲了一下她的头,贴近她的耳边,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跟踪我们?”
张婆子吓得两腿发软,“扑通”的一声跪倒在小翠的面前,哭声说道:“是老夫人指使我来的,我不来不行啊!”
小翠道:“原来你是个奸细!好吧,既然来了,就到屋子里看看吧,我怕你回去没法交代。”
把手一探,一把楸住她的脖领子,连拉带拽地把她拖到屋里。
“我抓到了一个奸细!”用力一推,张婆子一个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
香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翠双手叉腰,忿忿地道:“这老张婆子一直在跟踪我们!”
香玲扭过头来,问道:“张婆子,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张婆子道:“少夫人,不,二小姐。不是我要跟踪你们,是你家杨老太太让我来的,叫我看看你整天都在干啥。我要是不来,怕她不给我发工钱。”
香玲道:“我在干啥你也看到了,你回去吧,实话实说。走吧。”
张婆子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出了大门。
许小亮拉着豆花的手道:“豆花姐,咱俩看看张婆子去了哪?”
小翠道:“我也去。”三个人又跑出去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香玲望着她们的背影,不禁一声长叹。
过了好一阵子,许大胆才说道:“看来这杨老太太是盯上你了。”
许老太太道:“她一辈子就是那样,贼心乱猜忌。”
香玲一笑道:“这老太太可不是猜忌那么简单。她这是要找到我的把柄,在大做文章,设法把我逐出家门,这样他儿子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拿到杨家全部的财产。”
许老爷子道:“都是一家人,孩子也是老杨家的后,何必这样做呢?”
许老太太插嘴道:“老太太为了儿子呗。”
老爷子争辩道:“儿子是谁?孙子是谁?都是他老杨家的后,我真不明白,他们到底在争什么?香玲你就告诉我一个实底吧,叫我也明白明白。”
香玲道:“既然你们把我当成家人,我就把实情告诉你们。杨宗已经丢了画魂,再也不能画画了,现在他和赵小英是以赌博为生。”
“啊!”许家人不禁一惊。
香玲继续说道:“他们的赌博手段非常特殊。不是凭着运气和赌技来赢钱的。而是借着邪灵之气改变了牌道。说句白话,就是借邪魔之道,想要什么牌就来什么牌,所以逢赌必赢。
“天地循环,万物枯荣有序,有得必有失,这是自然的规矩。我给你们讲一段黄鼠狼口袋的故事吧?”
香玲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故事来:“从前有一户姓贪的家人,主人叫贪婪,有一天他在山上打草,在草丛里捡到一个小口袋,里面还有几斤白米,他就拎到家里,用秤一称,整好是一升米。晚上就煮了半升米的米饭。
次日煮饭时发现,米袋子里的米一点也没有少,起初以为是昨天称错了,又倒出半升米来,上秤一称,一点没少,还是一升米。【故事没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