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赶到时,张启一还处于和水鬼的决斗中。
我看着对面的水鬼。
他一身黑色的衣服在淌着水,湿滑粘稠,散发着一股腐臭之气。
张启一站在他的对面,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对水鬼说道:“我说大哥,你丫大晚上不睡觉你瞎出来干啥,你要赏月也不是这么个赏法啊。”
水鬼:“????????????”
“大哥,你说也长得这么丑也就别出来了,如果是我长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水鬼:“?????????????”
“大哥,你看我们俩也切磋的差不多了,要不,和平分手?”
水鬼:“?????????????”
张启一白了他一眼,道:“最后一句给个痛快,就问你分不分?”
我:“???????????“
我一定是看了一场假的搏斗。
水鬼大概是被张启一气到了,整个人都颤抖着,黑色的湿漉漉的长发慢慢从地上上卷了起来,朝着张启一击了过来。
“唉,我说老哥,这就是你不地道了,古时候作战还讲究先礼后兵呢,你怎么一言不合就打上了?”
水鬼:作者,我要去把他关进小黑屋。
张静:作者大人不要啊,他可是人家的夫君。
凌魂:作者大大,我要求加戏份,你都把人家雪藏好久了,233好伤心!
众:对,关小黑屋。
作者拍拍张启一的头,恨铁不成钢道:让你不好好听话,这下闯祸了吧!
张启一侧身一转便躲过了水鬼一击,可是那长长的黑色头发并没有就此停下了,而是不断变长最终向我和凌魂所站的位置袭了过来。
“小心。”凌魂将我拉到身后,紧接着他凌空幻化出一把无形的剑对着头发狠狠的劈了过去。
那黑色头发瞬间就被击落,掉在地上散成了好几段。
凌魂的剑斩断头发之后从手中悬空飞出,在空中打了个转,然后对着水鬼直直的劈了下去。
只听“啊”的一声怪叫,水鬼的躯体应声倒下。
我连忙跑了过去,跑到张启一身边,对着水鬼的尸体看了又看。
张启一问道:“怎么了,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我摇了摇头,说:“就是想确定一下他死了没有。”
张启一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可看的,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然后,不由分说的拉起我的手,走到凌魂身边,说:“多谢师弟救了我媳妇儿的命。”
凌魂尴尬的笑了笑,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拉着我火速闪人,我看着被我们远远甩在后面的凌魂,感受到张启一现在紊乱的气息和紧紧的攥着我的大手,就突然没胆儿要求他停下来等等凌魂了。
我问张启一道:“凌魂一招解决的事,你怎么还拖那么久,刚才好一阵功夫你去哪儿了?”
张启一在前面拉着我的手,突然回过身笑了笑,说:“刚我看花前月下的好不浪漫,就想多看看啊。”
“哦?你跟踪我。”
“哪有?”
“你还狡辩,你明明就,明明??????”我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明明什么?”张启一玩味的一笑,“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和凌魂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啊!”
混蛋,我懒得搭理他,爱谁谁!
张启一叹了口气,看着我的脸,一本正经的说:“你是我媳妇儿,这一辈子都是,没得跑了,概不退货。”
心里莫名的一甜。
笑骂道:“你才是货呢!”
张启一哈哈大笑道:“媳妇儿,我相信你!”
我认真的看着他的眉眼,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我知道张启一是爱我的,我也爱他,所以对于凌魂我这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回到帐篷之后,我拿出了一些干粮给凌魂和张启一吃,自己则喝了一小口青稞酒。
我们仨围坐在一起聊天。
我问张启一道:“那个水鬼是什么来历?”
张启一冷哼了一声,说:“是个登山的遇难者。”
昆仑山有这么多传说,也难怪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怀着好的坏的各种各样的目的前来探寻,所求者不过得道成仙或者绝世财宝,可,当着世界上也那么好的地方嘛?
如果有,那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去交换?
我从来没深入思考过这些问题,因为成长的过程中姥姥给我灌输的一直是“平淡是真”的为人处世之道。
就算家财万贯又如何,再华美贵重的衣服也只是为了遮体,得道成仙又如何,天上的神仙就一定快来嘛?
我从来不指望自己能成龙成凤,只求一份简单的生活。再说了,我本就是个普通人。
张启一和凌魂吃了干粮,嚷嚷着口渴,也要拿我的酒去喝,刚开始我不让,后来实在拗不过他,就给了,然后他俩喝着喝着就喝上瘾了,怎么叫都停不下来,我真担心就这点存货还没到山顶呢就被他俩给消化了。
不过,喝醉了的张启一可爱的要命。
我忍不住细细瞧着他又长又翘的小睫毛一闪一闪的,挺翘的鼻梁均匀的呼吸着,红嘟嘟的小嘴唇像果冻似的,好想让人咬一口,其实他长得很精致,皮肤也好到不行,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我愧对一个女人的称呼。
凌魂也喝醉了,小脸红扑扑的,但是他比张启一的酒品好多了,凌魂就算醉着了,也是那种中规中矩的姿势,而四仰八叉的张启一则像只王八似的仰躺着一旁。
我摇了摇头,心想这俩货真是够了,清一色酒鬼啊!
帐篷里的温度比外面稍微高一点,我脱了厚重的羽绒大衣换上一件袄子,脚上的鞋子也脱了下来,这时只见脚背一片通红,显然是鞋子太硬被咯蹭的。
看来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迷迷糊糊中,似有人在争吵。
我努力的想听清可是还是听得不全面。
但是这两个声音我是熟悉的,是张启一和凌魂,我在梦里对着他们笑了笑。
可是场景一换,他们争吵的场景没有了,换成他们在决斗,我惊恐的看着他们彼此拿着剑争相要刺入对方的胸膛,我慌了,生怕他们任何一方受伤,但是他们还是打了起来,眼看着地上将要血流如注,我不要命的冲了上去,站在他们中间。
剑,就这样直直的穿透了我的胸腹,我似乎听到了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我似乎听到了谁撕心裂肺的呼唤。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以死亡的代价让他们停止了刀枪,我觉得很幸福,我一点都不疼。
只是,我有点想念。我想念和张启一的日子,想念他的笑容,他开玩笑时的轻佻,他郑重时的认真,我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可惜,命中无缘。
想到此,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如断了线的珠子,生平的所有高兴伤心委屈想念的瞬间一一从我脑海里划过,竟如再世亲临。
再然后,我梦到一张陌生女人的脸,她在梦里,在那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像一个游魂似的,不断叫着我的名字;“静静,张静,静静,张静???????”如一个诅咒,我的脚步不自觉的走向她,可在我将要揭开那纱帐一样的云雾时,她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天地间一片清明,只有我对着一方天地无助的伸出了手。
她是谁?
从哪里来?
又为什么会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