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的一颦一笑,渐渐袭上白天的心头,那面具下的脸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他闭上眼睛,躺到石头上,感受着若有若无、似曾相识的草香,感受着寒风拂体的森冷。
似乎,肩上有幽香暗袭,呼吸入耳;偶尔,身体微动,恐惊了肩旁人儿。
秀发,随风,拂过脸上。
几番风雨,几世轮回,都化作了这一腔思念!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若此青天非昨昔,为谁雨露立苍原?”白天心中回味着这句在欧阳情石室里看到的语句。
一字一句,仿佛洪钟巨鼓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心头扉间。
闭目深思,眼瞳深处,映出了佳人芳影,粉衣飘动,眸目盈盈,水波欹欹,似在呼唤,似在呢喃。
“现在已经过了快六日了,不知重华那边怎么样了?我这里却几无进展!待解救镜花峰下的诸位义士,直接推翻危星天帝,在联结离戎氏治力量奔赴赤水氏,一举拿下边承,最后借太尘珠找到巧罗氏,与重华汇合!”白天心中想道,一手掏出了欧阳情和崔子元给的太尘珠,仔细比较之下,发现两颗珠子大小相仿,通体灰褐,珠身上刻有山川星辰、人物花鸟,似乎是昆仑墟图景,而那些人物花鸟似乎便是巧罗氏族民。
珠身微微透明,隐隐可看见珠子内部有一些红点分而聚、聚而分,但两颗珠子外表山川相同,内里的聚合点却有偏移。
“莫非这红点便是指示这如今巧罗氏的所在?两珠不同,是不是只意味着那红点只是巧罗氏族民的一个隐藏点?”白天心中分析道。
“西边!崔大哥给的太尘珠里那红点就在镜花峰旁,救出镜花峰下义士,正好可以去一看究竟!”白天大喜,翻身而起,脚下絮状白芒顿起,托住他的身影往镜花峰飞去。
三个时辰后,白天飘在半空,周围云雾飘渺,森冷冰寒,冻发凝衣,下方一座山峰直插霄汉,顶部约有数十丈围圆,上面有一冰潭,寒气森森,冰潭四周雪花纷飞,雨雹交杂。
白天身旁天地灵气流窜护体,将寒气罡风、雪花冰雹尽皆挡在外面。
“嗡”
白天驾驭天地灵气将整座镜花峰笼罩起来,搜索遍了峰上的所有洞窟裂缝、深涧悬崖,均是一无所获,唯独发现这峰顶冰潭深不见底,似乎直连入地底。
“难道欧阳情仙子口中之人就关押在这冰潭下方?”白天想道,冰潭内的天地灵气迅速呼应。
“果然!”冰潭底部的天地灵气反馈出了数百个强弱不等的气息,白天心中一动,脚下白光闪烁,身化异芒,将冰潭上的坚冰击碎,潜入冰潭内。
白天有九霄圣泉、地火金焰护体,这冰潭寒气虽厉,但却分毫侵白天不得。白天在其内迅速下沉,周围情景尽收其眼底,除了远方石壁凹凸不平、平凡无奇外,就连半条耐寒鱼兽都看不见。
不过,这冰潭内却一直光明亮堂,白天下潜了至少有千丈左右,周围仍是白茫茫一片,无半点黑暗的迹象。
“在这冰潭里若无大神通,被这寒气侵蚀数十年,只怕一身修为早以废了!”白天这般想着,旁边忽然有一道极尖锐的水箭射来。
“何人敢闯我镜花峰?”一个中年男子在水中呼喝道,声音飘摇无踪,形体完全溶入了这冰潭之中。
白天眉头微皱,暗道:“果然是有人守卫的!”侧身躲过,身形如电,在水里飞转,在千丈深的水里搅起了一个漩涡。
镜花峰顶部冰潭上数尺厚的加冰顿时崩碎,出现一个缓缓转动的漩涡,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当空冲起一根粗大的螺旋水柱,冲入苍茫云雾之中。
白天在下面大作动静,那人修为远逊与白天,抵挡不住那漩涡扭绞之力,被迫现出真身,忽然被白天抓住其背领,高举过顶,摔了出去,砸在石壁上。
因白天力道之大,那人背脊砸在石壁上,顿时将石壁砸出一道道裂缝。
白天闪到其身前,又将其擒住,按在石壁上,冷冷喝问道:“你是这里的守卫?下面是不是关押者离戎五神及族内反叛危星天帝的诸多族民?”
“你是何人?”那人也十分刚硬,全然不怵白天的威吓,忍着浑身剧痛喝问道。
“风孝!”白天料想此人既然守卫镜花峰,其在危星天帝手下身份必然不低,自己化身风孝转世的事情在昆仑墟内穿的纷纷扬扬,他必然知晓,是以回答如此简明,也希望借此名号将之震慑住。
“什么风孝?老子完全没听过,你来这镜花峰干什么?难道不想活了?”那人喝道,虽然被白天抓在手里,但胆识颇壮,仍是对着白天大呼小叫。
“他竟然不知昆仑墟的事?莫非不是危星天帝的爪牙?”白天心中奇道,遂松开手,问道:“我这里住着几位朋友,今日特来拜访!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心道:“此人修为极高,在这千丈深的潭水里也能翻起这般涛浪,来者不善,定是来救那离戎五神的!危星天帝多行不义,我若说实话,只怕性命难保!”于是道:“我叫储孔,在这里修行了十数年,从未见过这里有什么人?这里环境如此恶劣,想必你那些朋友早已搬离此地了吧!”
“险些错伤他人!”白天忖道,对储孔抱拳道:“老哥道行不凡,在此寒潭里如处平陆,在下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则个!”心里又道:“欧阳仙子所说定不会有假,眼前这人虽然修行了十数年,未必就到得过寒潭最深处,我且下去看看!”
“雕虫小技,让风先生见笑了!”储孔抱拳回道。
白天道:“相见不如偶遇,如若往日,定与老哥痛饮一番!只是如今在下要事在身,容在下他日赔罪!就此别过!”对着储孔在此抱拳,转身往潭底潜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