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身经百战,多为单打独斗,就算受伤再重也是个人之事,就算之前跟幽冥鬼王一战,也只是三人之战,而眼前战斗涉及千人,规模虽也不大,但场面悲壮惨烈,人人视死如归,宛如疯了的豺狼野兽,没了人性,在互相厮杀。
“是什么促使他们这般不顾生命?”白天心中自问道,对虞舜道:“重华,看你我二人能不能力挽狂澜,阻止这场屠杀!”
“孤身好擒虎!”虞舜怒而笑道:“应方雷前辈之言,我佯装作方雷前辈更合适些,你就委屈些,扮作风孝吧!”说完,右手平平前伸,掌心一点红光凝聚飘出,旋即缓缓变大,化作两条阴阳鱼,旋转合一,周围卦位点缀,成为一个八卦图案。
“喝!”虞舜口中喝道,那八卦图案迅速飞到那战局上方几百丈处,猛然变作一头硕大的雄狮,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吼——”
那雄狮扬天怒吼,仿佛天雷炸响,万座铜钟齐鸣,天地陡然震颤,临近山峰碎石崩落,青松倒地。
白天身在空中,忽觉天地间一身炸响,远远胜于方才在那瀑布所闻,随即一股极强的气流扑面而来,耳膜隐隐作痛,心中惊讶不已,看了看虞舜,只觉自己修为刹那间似乎已被虞舜超越了。
那下面战斗之仅千余人连同坐下凶兽也被这“狂狮吼”震得人仰兽翻,空中战斗的那百来人也被这声吼震落,地上横七竖八躺了无数人,大部分头脑昏沉,面色灰白,失去了意识,修为较深者也短时间内丧失了战斗力,颓然倒地,口吐白沫,呻吟不休。
那些凶兽巨禽也是昏死过去,无一能动。
大战就此作罢!
“起!”白天双手在地面上一招,顿时有阵阵龙吟从大地里传来,接着地面震动,龟裂开去,钻出五条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逆鳞龙来,相互缠绕,冲天飞起,忽然凝立不动,化作一座二十余丈高的五龙围拱土柱。
“吼——”
雄狮身影已消失好一会,那怒吼声仍嗡嗡回荡,而下方稍稍清醒之人也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抬头看来。
那边插着“离”字旗下几人修为似乎远高出场中众人,仍然笔直站立,其中一个性格燥怒难忍者勉强提起大刀扬天怒骂道:“哪来的泼物?装神弄鬼,哄赚你众爷爷,还不快快现形,在你郑祖宗刀下磕头求饶!”
白天、虞舜稳稳落到逆鳞龙龙柱上,高高在上,俯瞰着下方悲惨血腥的一幕。白天近来性情大变,不喜多言,虞舜站到龙柱边上,冲着下方喝道:“你等是何方人氏?哪里的氏族?有多大手段?敢夸那等海口浪言?”
另一边插着“赤”字旗下亦有些高手,个个迎风而立,听闻那姓郑的海话,忿忿不平,其中一人粗壮矮实、身着虎皮的汉子掣起双锤,跑到坡下,指着姓郑的骂道:“去你奶奶的!就凭你也敢在你外公面前称宗道祖,来来来,与你外公我大战几个回合,看看你称不称当?”
“赤”字旗下一个衣衫华丽之人,看着秀气儒雅,却也俊俏风流,手持一管洞箫,对着那矮汉字叫道:“锤子,且先莫与他一般见识!”又抱拳对着虞舜道:“这位兄台,我等乃是赤水氏族民,道行微末,不敢造次,扰了兄台雅兴,还请海涵!”
从始至终,因逆鳞龙柱巨大,这些人只看见了虞舜站在上面,却没看到白天的身影,而白天气息本就飘忽如烟云,难以捕捉,是以众人以为只有虞舜一人。
那姓郑的遭了叫锤子的矮个汉子辱骂,气他不过,与旁边一个全身裹在黑纱中的女子望了一眼,似得许可,哈哈大叫道:“臭矮子,休走!”挥舞着厚背狮口大刀冲向了即将回返的矮个汉子锤子。
锤子见己方众人惊呼出声,知道后方有人偷袭,转身提起双锤也飞了出去。
就在二人就要交手时,均突然感到手上传来千钧之力,身体不由自主地被压回地面,定睛看去,却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身前,阻住了自己去路。
这男子徒手松开刀刃、重锤,伸了个懒腰,一副慵懒无力的样子,左右一看,淡淡笑道:“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打死这么多人才甘心?”
这男子正是虞舜!白天仍站在龙柱上没有露面。
姓郑的和那锤子被虞舜这一瞪,顿觉其目光如同烈焰雷电,一时心虚神空,仿佛内心百骸被全部洞穿,半晌不敢动弹,脑海中只回想着自己生平所知,惊骇道:“此人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神威?刚才那一吼竟不是幻觉!”
虞舜舍开二人,转向离戎氏大旗方向,看着那黑衣女子,饶有兴致地道:“没想到容貌如此秀美的一个女子却是心如蛇蝎!”脚步轻移,走向那黑衣女子所在。
“臭小子,言出不逊!找死!”姓郑的不知哪来的勇气,将手中大刀舞成一团金光,虎虎生风,向着虞舜飞扑而去。
那锤子见虞舜不仅不回自家大哥的话,反而迎向离戎氏,心中大为不服,也叫嚣道:“小子不要猖狂!”跟在姓郑的后面,抡起双锤砸将过去。
“打雷不下雨,虚张声势些什么?”虞舜哈哈笑道,头也不回,脚步丝毫不满,直直走向离戎氏,同时右手轻提真气,往后一掌拍出。
顿时空中风雷激吼,罡风如剑,一道绚丽至极的碧绿光旋从其掌心喷薄而出,在身后扩大为一个绿色光球,青翠欲滴,旋转不休,向后面两人席卷而去。
锤子和姓郑的不敢怠慢,双双运气挥舞兵刃向那光球砍斫而去,孰料双方修为悬殊,大刀、双锤还未碰到光球便被里面蕴含的巨力吸扯进去,若不是两人有些修为,机变敏捷,只怕其本身也被吸了进去。
这时,虞舜依旧往前走着,右手一捏,光球顿时消失,只剩下一堆碎铁堆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