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低沉的闷雷在厚厚的黑云中由南传到北,接着,一道闪电将黑云撕裂,裂缝深处,仍然是漆黑涌动的暗云。
雷声呼啸,仿佛谁内心深沉的呼唤,又仿佛是来自九幽恶鬼的哭号!
十几个人影从天而降,落在钟皇山前宽阔的司幽广场上,为首之人乃是满头紫发的男子,约莫五六十岁,面容阴沉,毫无表情,双目细长,瞳孔细小如针尖,隐隐有黑气在其眉心显现,一身煞气极为骇人,正是赤魂王。
左右分别是两个年轻男子,左边男子头戴纹蛇紫玉面具,神色极是凶恶,左边断臂处长袖迎风飘荡,隐隐有些黑气从袖口处逸散,乃是佐宇;右边男子面色温和,目光中有异芒闪烁,背负一把奇异独特,闪烁着五彩光芒的弓弩,样式古朴美丽,不是魑魅又会是谁?
再往后站了七八各人,个个黑衣,气息内敛,但随意一站均宛如山岳屹立,显然皆是修为不俗,其中二人却是与众不同,面如死灰,神色枯槁,眼窝深陷,目中无光,宛如死人,身上戾气逼人,旁边数人不自觉地与此二人保持着相当一段距离。
“钟皇山并不在此处,莫非这里也是苏皓老儿摆下的阵法?”身负五彩弓弩的男子哂道。
赤魂王面无表情,冷冷道:“既然来了,也无须绕过,你们师兄弟去把此阵破了!”
佐宇与魑魅互相对望,魑魅眼中异芒闪动,似是爱怜又似火热,佐宇却是目中无人,冷笑道:“师兄,小弟先去探探路!”
魑魅对赤魂王抱拳道:“弟子去了!”反手拔出推亡神弩,一拉弓弦,“嗖嗖”连响,五根扭转淡绿色气箭越过佐宇直射钟皇山山顶。
孰料那气箭甫至山顶便被某物吞噬,佐宇身影也在此刻消失在山顶,魑魅大骇,叫道:“师弟!”跟着冲到了山顶之上。
在旁人看来,二人实是消失,而二人所处之地却是钟皇山山顶无疑,大殿红柱,飞檐流金,具是实物,唯一不同之处,佐宇面对的空空如也的大殿,里面一掌座椅位于正中,似乎正等着他去坐下。
而魑魅所对乃是苏皓、扬天、旋叶、冲云等人,旁边站了虞舜,后面是数百身着异服的外族族人,个个凶光毕露,斗志昂扬。
四人看见魑魅忽然闪现,顿时脸色阴暗下来,八目同时集中在魑魅身上。
外面,鳏寡、孤独二人同时向前,道:“鬼王既然与你有约,自是我二兄弟打头阵,这阵依然由我兄弟二人去破!”话音方毕,二人黑影闪动,已切进了钟皇山山顶。
魑魅满脸惊骇之意,看着苏皓等华夏巨擘,左右环顾,见背后广场上千多名华夏弟子组成的四五十个太极,光芒如千日耀空,气势之盛,乃自己生平仅见。如此阵法,虽由这许多修为不深的年轻弟子组成,但实力不下于二十个华夏长老连手。
魑魅心中惊惧不已,想到:“那阵法难道直通钟皇山?佐宇呢?”四下找寻,又哪里看的见佐宇身影。
“魑魅,我们又见面了!”虞舜笑道。
魑魅愕然,没想到面对之人竟是真人,当即说道:“我这是在……”
“钟皇山,如假包换!”虞舜看着魑魅说道,“阴阳幻象阵并无奇大威力,却可看清你所想,借假象而实现你心中所想,过去、现在、以后,均无不可,若无佛家深厚定力,将会被永远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没想到堂堂赤魂王大弟子,竟会在我华夏危急之时为我华夏着想!魑魅,你为虎作伥,杀人如麻,混不知人命为何物?若非重华多方维护,你今又有幡然悔悟之象,今日必将你毙之于掌下!我且不为难你,如实说,前两个阵法你们已破?”苏皓声音平淡,不怒不喜,轻声问道。
魑魅看了看虞舜,见虞舜始终含笑相对,心中甚暖,想到:“难怪几年前我会与他交友,如此一颗真心,何人能拒?”于是道:“难道你们华夏就剩这些弟子了?”
虞舜奇道:“怎么?这么多人还打不赢你们二十来人?”
“毫无胜算!”魑魅一字一字吐出,“你们那太极、八卦二阵毫无半点阻挡作用。除了那领头长老外,所有弟子均已遭了毒手!”
“什么?”虞舜猛地喝道。
苏皓深吸了口气,道:“魑魅,你是说这两个阵已经覆没?赤魂王修为绝难有此造化,难道有高手相助?”
魑魅看了看虞舜,道:“虞舜,如何离开那阴阳幻象阵?”
扬天哼了一声,右掌升起几缕焰苗,道:“你想讲条件?凡进去之人,少有能全身而退者。”
虞舜思索片刻,低声与苏皓说了几句,道:“有三种人可不受此阵束缚,第一,无欲无求之人,佛门神僧、修道圣者均可;其二,无魂无魄之人,八荒无此种人,皆在九幽虚空;其三,有大神通者。所困之人是谁?”
“多谢!你们要小心了,来者不善,赤魂王与九幽虚空一位极神秘之人有所勾结,身边有两个黑衣人,面色苍白枯槁,乃是那神秘人身边护法,你们两个阵法便是他们举手抬足所破,其修为之深,只怕在你们任何人之上!”魑魅告诫道,又问:“我如何离开?”
旋叶点点头,道:“回去后你便找机会离开赤魂王,事到如今,你已不宜呆在他身边了!”
“素闻旋叶刚正慈和,善恶分明,今日见面,果然不虚!”魑魅似笑非笑说道,旋叶大袖挥摆,魑魅当即消失。
“魑魅,你若在阵中,纵你清醒,但对方幻象涉及与你相关之事,可与你的本体关联起来,你多多小心!须得出阵,方可不受对方幻象影响,否则,对方可在幻象中取你性命!”虞舜的身影在耳边吟响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