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祭司佯装盛怒,冷笑不语,只盯着白天,目中杀意大作,怒火熊熊。
白天丝毫不以为忤,沉声喝道:“今夜我不想血洗邪魂坛,别逼我再动杀念!”
风雅祭司依然不语,以他老谋深算,白天虽然修为极高,却仍然不晓风雅祭司此时此刻心中盘算,只道是他怒极厌恶,不肯告诉自己。
白天心潮翻涌,血液如沸,话语中杀意大作,道:“文儿在邪魂坛七年,变得冷血无情,杀人如麻,你身为人父,却深以为傲!你心之狠辣歹毒,可谓禽兽不如,若还留你,当真天理不容!”说着,轩辕剑赤芒如浪,迎着风雅祭司劈了下去。
风雅祭司面皮菲薄,宛如死尸般,嘴角翘了翘,“嘿嘿”笑道:“你若不是消失七年,无踪无影,文儿又何至于此?”
轩辕剑赤光爆散,现出剑身,凝在半空,直指风雅祭司眉心,若白天收手稍慢,风雅祭司连着身后的长老必将一分为二,立时殒命。
白天缓缓收回轩辕剑,只觉心中空空荡荡,了无所依,淡淡道:“你说什么?”稍停顿,又道:“告诉我,文儿如今身在何处?”
“嘿嘿!”风雅祭司冷笑一声,半晌不语,看着白天的眼睛越来越空洞,才道:“告诉你也无妨,只怕你找不到那个地方,更没胆子去!”
“你说!刀山火海,九幽地府,我也去得!”白天幽幽道,一时间丢魂落魄,声音嘶哑,判若两人。
“天虞山!”风雅祭司说出三个字,双目瞪着白天,心中无比渴望白天有何反映。
八荒六合上山水无数,重名高山峻岭亦是不胜枚举,且这天虞山历来无名无望,要找到风雅祭司说出的这个地名,无异于大海捞针,水中觅月。
“天虞山?”玉瑶、九变、婉容等人心中同时说道,均是困惑不已,对此地杳无头绪。
风雅祭司见白天久久不动,心中得意之极,似乎忘了自己此刻干瘪如尸体的模样,正欲开口告诉他确切地点,忽的失神,再看时,白天已不再眼前,举目望去,茫茫夜空,周边雾气四面八方汇来,遮月掩星。
“娘娘去了天虞山了吗?”玉瑶在九变身边轻声道,声音极低,就连自己也似乎听不见,九变却是变得木头木脑,混不在乎,靠着石壁打起盹来。
天边,一道光束如流星划来,打在风雅祭司身上,风雅祭司身上白光大作,皮肉鼓胀,恢复血色,片刻便肌肉丰满,有血有肉。
白天的声音同时传来:“敬你是文儿之父,纵恶贯满盈,也暂留你性命!今夜以缚神锁封你修为,望你好生思过,若再有歹意……”
“决不留情……留情……留情……”声音在天上山间源源回响。
风雅祭司和婉容落到地上,看着白天去向,婉容面色紧张,道:“坛主,你修为……”
“无妨!”风雅祭司于白天所施缚神锁毫不在意,笑了笑,云淡风轻,满怀信心,转身缓步往邪魂坛主殿走去。
忽然,风雅祭司停了下来,头也不回,道:“婉容长老,初一似乎受伤不轻,你去看看!”
“难道白天刚才一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玉瑶在逆魄台上看着远处深山,自言自语地道。
桃都仙树。天朗气清,清辉普照。
幽暗肃穆的祠堂内,香火鼎盛,烟飘缭绕,东岳大帝独自一人站在案桌前,看着墙上神龛里的历代族长灵位,双手背在身后,心中百感交集,兴奋激动,双目烁光闪闪。
案桌上,玲珑精巧的翡翠冰玉台上,架放着一块六边形闪着赤芒的铜令。
片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人走进祠堂,迎着那些灵位拜了几拜,才道:“族长,族中所有人都已接送至度日广场上了!”
东岳大帝猛然转身,双手严肃地持过令牌,小心翼翼收入怀中,激动道:“好,好,好!你去帝苑让雪帝和帝后等人赶到广场去。”
“是!”那男子应道,走出门外,身形一闪,消失在院中。
帝苑洛雪、虞舜、碧霞三人在湖中小亭聊天说地,洛雪突然站起,靠近虞舜坐下,不怀好意笑道:“好你个重华!美人名利双手,神不知鬼不觉当了雪嫘族族长。我还说哪来的雪帝!原来是你!你看看,刚刚当上族长,娶了碧霞仅仅三四年,便骄奢享乐,这帝苑不知费了多少人力财力!依我看呐,你就是觊觎雪嫘族族长之位,娶碧霞不过是权宜之计!”
洛雪这般娓娓道来,似乎颇有道理,说得虞舜心里发毛,一双眼睛直看着碧霞,而碧霞则听得眉开眼笑,笑得娇躯颤动不休。
洛雪刚说完,又对碧霞道:“碧霞,你被骗了!东岳叔叔已经看穿了重华的把戏诡计,将主持迎天凤、受帝命的大权都收了回去了!”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碧霞边听边看着虞舜面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紫,不禁莞尔,芊芊素手却紧紧握住虞舜的手,虞舜才不至羞惭无地自容。
虞舜素来不善争辩,尤其是对上牙尖嘴利、古灵精怪的洛雪,更是束手无策,憋了半天,才道:“洛雪,你可别胡说,我行事光明磊落,对雪嫘族上下毫无二心,对碧霞更是天地明鉴,就连心也掏出来让她看过,又怎么会有觊觎族长之位一说!”
洛雪笑容僵住,半晌才道:“师兄,你说什么?碧霞,你看过他的心?”突然童心大作,眉开眼笑,抓住虞舜的衣领道:“师兄,我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这一举动吓得虞舜猛地站起,退了一步,靠在柱子上。
碧霞见虞舜被洛雪捉弄得手足无措,伸手挥了挥,嫣然笑道:“洛雪妹妹,你知道重华敦厚老实,还这般捉弄他!”遂将当年虞舜掏心表意之事细细说来,心中回想着,却是无比的甜蜜、幸福,边说边向虞舜暗送秋波,柔情蜜意尽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