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八荒神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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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过往美事

“柳前辈夫妇舍身取义,为八荒六合做出如此牺牲,柳前辈更是忍辱负重,身负血海深仇,韬光养晦,忍常人所不能人,虽没完成大愿,却为后人铺下了一条大道,区区邪魂坛,又如何放得在苏师叔眼中!沈菲前辈,却是怎样一个忠烈女子啊?洛雪,竟是这样一位无双女子之后……”白天悠然道,话语中听不出悲伤和震撼,有的只是无尽的愁绪。

白天蓦地想到柳飞和华夏数位前辈苦心孤诣的百年大计,却在一朝土崩瓦解,虽然击败了赤魂峰,大挫邪魂派势力,取得光辉业绩,但前前后后想来,此计耗费的人力、物力,所牺牲之人,付出之大,也不禁悲叹哀婉。

这样的付出,是值呢还是不值?白天心中自问道,竟也不得其所要。

白天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道:“那柳前辈又是怎么死的?”

“柳师叔与赤魂王单打独斗,离钟皇山颇远,当时无人在场,只是,柳师叔死的蹊跷,胸部中了一枪,贯穿而过,伤口大小与赤魂王手中长枪一致,但赤魂枪上并无鲜血,而且柳师叔与赤魂王乃是面对面而倒!到现在为止,华夏都没有弄清柳师叔是否是与赤魂王同归于尽,还是受了奸人暗算!”虞舜眉头紧皱,这件事定也在其心中压抑已久了。

“以柳前辈阅历之广、道行之高,杀了赤魂王而不死,竟是反遭暗算!那奸细是谁?可抓到了?”白天突然问道。

虞舜看着白天,二人目光相接,却都不言,虞舜苦笑一声,喝了口酒,道:“还没有!”

片刻,虞舜又道:“思来想去,这邪魂派本就是尔虞我诈之处,互相安插眼线也是稀松平常之事,也不知那尖细是否死在大战中了。”

“柳前辈心思缜密,手段权谋、气魄胆识无不是当世第一,那人既能探得这等机密信息,只怕也不简单,或许……”白天悠悠说道。

“或许什么?”虞舜目中怒意闪过,开口问道。

白天微微低头,不去注视虞舜脸色变化,道:“或许,那人是巧借赤魂王之手来除去修玉峰!”

“想来也奇怪,当日华夏与赤魂峰大战,战场转移至修玉峰的星火山脉,赤魂峰损毁不甚严重,华夏也分身乏力,无法去摧毁其根据,但战斗结束后,赤魂峰却神鬼莫测般被夷为废墟,这才算彻底覆灭!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华夏至今查探不出!”虞舜幽幽道。

“往事不堪回首,至今想来,仍是心惊动魄,知晓之人也不过屈指可数了!奈何刘师兄和洛雪孤苦无依,纵然师父和诸位师长视他们如己出,却怎么去弥补那段伤痕。”

“咔嚓!”却是虞舜捏碎了手中酒坛。

“只可惜当年大战,只斩去佐宇一条手臂,没将他一分为二,以致酿造今日惨剧,幸好……幸好……”虞舜怒喜交集,徐徐说道。

“往事已过,将永远埋藏在红尘俗世之中!千柏前辈早年对我也有诸多照顾,没想到……此番也只能铭刻于心里骨间。”白天站起身,仰天叹道。

“倒是你这几年经历了些什么?趁今夜夜长,好好说说!”虞舜问道,饶有兴致地看着白天。

白天淡淡一笑,道:“既是不堪回首,又如何再提?”虽这般说着,但还是不紧不慢将这七年发生之事说道出来。

似乎牵动痛心之事,在述说这段经历时,白天目光难以保持平和,就连内心也是如恶海上惊涛怒浪不住涌来,更有极其隐晦的纠结痛意在眼里最深处,宛如残烛之火,亮却不灭。

白天轻声诉说,宛若在讲一个毫不关己的故事,却又设身处地,讲得生动、惊心。其脸上阴晴变化、酸痛苦涩皆被虞舜看在眼中。

只是,于女修山一段却被白天含糊带过。

虞舜大口喝着酒,心情经过方才勾起三年前的回忆已经是繁复如麻,此刻又听白天说起七年来的经历,一如火上浇油,心中烈火燃烧不息,似乎,世间所有苦难都在这一世,降临在了白天和其身边女子身上。

说完昆仑墟之行,白天沉默了很久、很久,久的让虞舜以为白天身心疲惫,说不下去。

他转头看了看门外,门缝间头来青白的曙光,却是临近天明了。

忽然,白天站起身来,背着虞舜,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真真实实地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虞舜。

此后,又是一阵更长时间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桌上溅出的酒水也停止流动!

夜,如同一朵蓝紫色的百合花,慢慢消融在一片柔和宁静的金白色微光中!

天,蒙蒙亮了!

店家下楼来,站在楼梯上,看着白天、虞舜,忽然产生错觉:这二人一站一坐持续了一夜吗?

店家不敢打扰二人,轻声悄息地进到后堂,安排一天的事宜。

忽然,白天转过身来,看着虞舜,那眼光依旧熟悉,依旧火热,没有陌生!

虞舜也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对望过去,白天的目光同样的温和,同样的熟悉!

白天,还在是白天!

眉宇间的沧桑,傲气,桀骜不拘的性格,如同自己一般,无惧无畏!

到头来,一切都没有变!

“哈哈哈……”

二人同时大笑起来,已是心照不宣!

这时,白天突然道:“重华,可还记得当日桃都仙树时你所问之朝云为何物?”

虞舜仔细一想,立即道:“你说的是清晨云气未散之果!”

白天垂首摇头笑道:“不是!你可闻得曾有一散仙神人因游祁山,因怠而睡,梦见一妇人,那妇人乃是巫山之主,因缘而来此,遂与那散仙同游此山。待那妇人离去时,已是深坠情河,便道:‘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那散仙早晚视之,果如其言,再去寻时,哪见那女子,于是在那个平台上建了一座庙,取名为‘朝云’。”

虞舜再度回想了当时及如今之境况,忽然豁然开朗,脱口道:“你当时说的‘朝云’便是指霞儿?”

白天点头道:“我当时也不知到底是谁?那云气他人难见,唯你可见,我去看时,犹有余香,但绝非邪魂派等妖女所留,稍做揣度,便胡口乱言!没想到真是一桩美事!”

“原来如此!”虞舜忽然觉得自己与碧霞之事乃是天地促成,更是喜不自胜,兀自玩味白天之话。

“店家,再打两壶酒,三斤牛肉!快些!”沉思半晌后,虞舜猛地对着后堂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