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先摸到了头发,白天心中稍定,顺着头发摸到头顶,白天心中更是稳了下来,暗道:“这次再也不会出错了!”
摸到眉、眼、鼻、唇,白天心中大为宽慰,左手将药交递到右手上,按进卢妃似口中,又摸到其喉部,点了一下,卢妃似喉头一动,将药吞入腹中。
白天往后一屁股坐倒,道:“仙子,你心性纯真,丹木却是卑鄙龌龊、居心叵测、虚情假意、花言巧语、无情无义之徒,今日污了玉体,万死难辞其咎,却也无颜留于此世间了!”
此刻,三条小龙飞出,一火、一冰、一黄,盘旋而舞,一起倒冲下来,直击白天头顶。
那三条龙刚刚飞下半尺,便凝滞不前,“嘭”地一声,爆散开来,被吸入那光柱之内,一个温柔悦耳的声音轻轻道:“你一直不愿和我结为夫妻,我却在梦里梦见了!”
白天听得是卢妃似的声音,更是羞惭愧疚,道:“仙子,丹木玷污了……”还没说完,两片柔嫩温润的唇瓣便贴到了自己嘴上,一粒药丸顺势退入自己口中,宛如一团滚滚烈焰滑入腹中,接着浑身邪火焚烧,五脏六腑炽热难当,意识渐渐迷失,只觉怀中之人乃是自己一身挚爱,双手搂了过去,触手处柔软如水。
枫叶这时飞舞如雨,将整座女修山笼罩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枫叶之下,雨意云情、颠倒鸾凤。
“烈帝,那药……八荒中土上白天还有牵挂之人,一旦如此,等他恢复记忆,却让他如何面对?”延维纠结焦急道。
“那卢妃似触动情劫天刑,纵然有五彩湖深水、枫木、月华搭救,也无济于事!至于另外的女子……他这一世便注定必将历尽世间坎坷、人世沧桑!他轮回所为便是情,想必日后磨难、煎熬如同无水之流,源源不断,这一难情劫,却也算不上什么了!”烈帝意味深长地说道。
延维闻言,一时无话,愣在原地,兀自冥想。
“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烈帝心中问道。
翌日,女修山瀑布旁,花林小亭。
白天负手站在亭边,看着外面枝摇花落,心如那飘落的花瓣,一会扶摇而起直上九天,一会又急转而下落入深渊,纠结复杂,悔恨无比。
另一头,卢妃似安静地坐在亭边,把玩花枝,温柔含笑,妆饰秀逸优雅,彷如没事人一般。
沉默了半晌,白天转身对卢妃似道:“卢妃,昨夜之事……我会对你负责,你我虽无夫妻之名却有了夫妻之实……”
欲待继续说下去,卢妃似开口打断,看着白天柔声道:“昨夜那事有什么打紧,我从来没得什么病,昨晚却突然晕倒了,多亏了你抱我去五色湖!我师父以前经常帮我洗身体,你也就看过一眼又有什么,难道看了就成夫妻了?这么简单?”
白天一怔,只觉得曾经单纯圣洁的卢妃似仿佛洁白无瑕的莲花染上了再也洗不掉的污点,心中更是愧疚不安,生不如死,心道:“难道她不记得昨晚之事?可她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走到卢妃似身前,将她拉起,执其双手道:“卢妃,你冰清玉洁,却被我玷污了,我虽然愚钝不才,却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你跟我去生长边界吧!”
“那是什么地方?你玷污我什么了?”卢妃似睁大眼睛看着白天道。
“那里有我的两个兄弟?就是他们在教我修行历练,你愿意去吗?”白天问道,声音温柔,态度诚恳谦和。
卢妃似想了想,道:“我又不认识他们,才不想去,你要回去了吗?你不陪我了?”面色凄愁,眼神伤心、失望,犹如失了魂丟了魄。
白天心中一痛,欲言又止,徘徊瞻顾,顿了许久,才道:“一年之期还有一月,我是要回去的,你跟我回去,这样我就可以整天陪着你了。”
卢妃似挣脱白天的手,背过身去,幽幽道:“我不认识他们!那你再陪我一个月吧,一个月应该会很久的,很久的……”
“卢妃,我……”白天双脚难移,心头似有千锥万刺在戳撕,疼痛入骨,全身酸麻,几欲昏聩。
“卢妃,等我回去与我那兄弟说一声,便返回女修山陪你一生!尽我一生之力弥补我犯下的罪过!”白天凝重说道。
“太好了!”卢妃立刻转忧为喜,一下子搂住白天脖颈,道:“丹木,那你过一会就去吧,我等你回来!”
白天感受着卢妃似那丝滑柔软的发丝拂过面庞,只觉如带了倒勾的锯条狠狠割过,转念又想,自己放弃修行,到女修山陪她一世,赏此美景,又有这般绝世佳人相伴,乃是自己占了便宜,倒也坦然起来,只觉得那发丝却又变得柔滑如水,说不清的舒爽,加上鼻尖传来淡淡的幽香,身上传来的体温,更是如痴如醉,环抱着卢妃似纤腰的双手不觉用起劲来。
卢妃似“呃”一声轻呼,却觉此刻无限的踏实安稳,颇为受用。
轩辕丘“烈帝,是否该去取回轩辕剑了?那赤魂王拿在手中毫无用处,只怕被他糟蹋了!”
“不妨……也罢!你去把白天接回来,他现在该是惊恐惶怖之际,你去正是时候!我去取剑!”
“烈帝,我去拿回轩辕剑,再接白天回来也不迟……”
“近来八荒出现了些变故,那九幽虚空里的一个鬼王逾越到八荒六合来,却寄居在赤魂王身上!那鬼王着实有些手段,我去看看!”
此后白天又陪卢妃似在女修山赏山玩水、弄花剪影。数日之间,二人感情更加亲密,这四五日二人也过得极为快活,只是白天心中仍有结袢,舒展不开,因此夜间二人依旧分居而睡,卢妃似不明那夜五色湖之事,只当白天回心转意,舍不得自己,才留下来相陪,别无他想,亦不勉强白天同床而眠。
相反,白天做了决定与卢妃似厮守一生,却隐隐有些愧疚,这几日虽偶有肌肤碰触,却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觉得心中渐渐舍弃不下这个皎洁如月光的女子,仿佛心间以被她完全占据,不知为何,又不敢如世间恋人般卿卿我我、欢喜言笑。
这一日,卢妃似催促白天赶紧去跟烈帝说明,好来陪伴自己,这样也好到处去游玩,不致局限在女修山上。
白天这些天细细思虑,终于下定决心:此佳人不要,岂不暴殄天物!当下笑道:“卢妃,放心,我几日便回,回来之后以天地为媒,和你成亲,做一对恩爱夫妻!”
“啊?”卢妃似惊疑了一声,却不多想,笑道:“那你快去,快去!”将白天往外推攘。
白天忽的抓住卢妃似的双手,轻轻地在其手背上吻了吻,深情地道:“卢妃,等我回来!”
卢妃似这时全身如遭电击,浑身酥麻,怔在原地,也不说话,木讷地点了点头。
白天看着那似雾似烟的云川,吸了口气,从崖上跳下,借着崖间松树枝藤,跃到下方林间,快步跑到沙滩边,一头冲进云川之内,正要御气踏浪,突然间提不起气来,身体里空空荡荡,无所依从,半点气息没有。
“啊!”一口苦咸海水涌进白天口内,灌入喉中,呛得胸口剧痛,同时,无边的恐惧如滔滔浪水翻迭打来,仿佛乾坤顿时黑暗下来,自己处于周遭完全是骷髅、寒冰、烈焰的地方,入手处全是毒蛇、蜈蚣,身上爬满了虫豸。
惊骇无比之时,双脚踏到实地,站了起来,踉跄倒退两步,又到了两仪钟之内,一屁股坐在沙滩上,面如死灰,魂魄渐聚,才开始使劲喘着粗气,口中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白天再次运气而行,体内依旧空空如也,经脉百络之内只有血液流动,却无半点真气。顿时间,那股惊悚恐怖之意有一次袭上心头,额头汗如雨下,背部冷汗合着海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