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倾国夫人:拒嫁帝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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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恨来支撑

大雪虽停了,但连着几日都还是阴天。

南宫羽宏呆在御书房,无心批阅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喝着杯中的酒,盯着手中的凌霄花金簪。

原来他送给她的金簪,她早就送与子樱,当子樱每次都戴着这只金簪在他面前晃时,都是在提醒他自己有多么可笑,竟把整个心都掏给了那个完全不爱他的女人。

他的近身太监小春子轻轻的走进来,禀告道:“陛下,谦王妃求见。”

“不见!”他眼眶发红的将金簪重重掷于桌案上,喝下杯中的酒。

小春子为难的道:“可是谦王妃已经进宫求见过五次了,她在殿外说这次若不见到陛下死也不愿回府。”

“不见!不见!你立刻派人去找谦王爷,让他入宫把夫人领回去!”南宫羽宏不耐烦的吼道,他是不会见绿荷的,他知道绿荷想说什么,他一句也不想听!

“是,奴才这就去办。”小春子正要退下,又想起什么,问道,“陛下今夜要去哪位娘娘的宫中?”

南宫羽宏顿了顿,脑海里闪过宸恩宫,可很快又压制住了,“朕今夜哪里也不去,要呆在这里处理奏折。”

小春子看南宫羽宏神色暗沉的又开始饮酒,揣度着圣意,禀告道:“宸恩宫里的人今早又到内务府领了五斤木炭,若再去还让他们领吗?奴才听为宸妃诊治的太医说她最近染了风寒”

“大胆!”南宫羽宏拧眉道,这几****故意对她不闻不问,关于她的情形一点也不想知道。

小春子吓得跪地磕头道:“奴才罪该万死,请陛下饶命!”

“呦,这奴才怎么了,惹得陛下如此生气?”夜月穿着一身艳红的凤凰祥瑞锦服款款步入御书房。

南宫羽宏看夜月来了,将凌霄花金簪推到堆积的奏折中,不耐烦的对小春子道:“还不滚出去!”

小春子忙连爬带滚的退了出去。

夜月看到桌案上的酒壶酒杯,心头发紧的道:“陛下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也不叫臣妾来陪你。”

南宫羽宏醉意全无,正襟危坐的问道:“皇后来找朕有何事?”

夜月笑道:“也没有什么要紧事,臣妾看还有几日就是元宵节,想请个戏班子到宫里热闹下。”

南宫羽宏翻开一本奏折,开始批阅,道:“这事皇后自个看着办吧。”

“那陛下是准了,到时臣妾想请宫中的所有姐妹同乐,也想请宸恩宫里的那位出来凑个热闹。”

南宫羽宏抬头,冷然看她,“你想干什么?”

夜月心中一怯,但面上还是坦然的道:“臣妾已贵为皇后,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计较,臣妾会学着与后宫姐妹好好相处,还请陛下放心。”

南宫羽宏不太相信的淡然道:“皇后就不必请宸妃凑这个热闹了,她最近染了风寒。”

“陛下为何还对那贱人如此紧张,难道臣妾会吃了她不成!”夜月还是改不了骄傲的性子。

南宫羽宏怒道:“放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后宫做得那些狠毒的事,朕没有追究已是对你容忍之极!”

当年她堂堂一个郡主,不惜一切陪着他,度过了那些最艰苦危险的日子,如今竟为了那个差点害死他的女人,这样斥责她。

夜月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质问道:“陛下还对那个贱人有情?她可是害得你们南宫家遭受灭门之祸,还害死了镇国公,害得你娘疯了!你竟还把她藏在后宫!你知不知道那些朝臣都是如何看你!难道你还要走前朝亡国之君的旧路!陛下若舍不得,就让臣妾为你代劳!”

南宫羽宏大怒的将一摞折子摔到地上,又几本零星的折子直接掷到夜月的身上,“你敢!朕和她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谁让你代劳的!朕让她活着不是舍不得!你给朕滚出去!”

夜月羞愤之极,含泪离开了御书房。

南宫羽宏怒不可遏的将酒杯酒壶全摔到了地上,当初他为何一心要夺秦彦景的江山,只是想夺回她。

他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齿,但除了他之外,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雪停了,天气依然寒冷,但今日阳光明媚,凌霄一早精神很好,不愿老躺在床上,命庆蓉为她妆扮了一番,说想四处走走。

秋娘为她披上氅衣,轻咳了两声,道:“娘娘别看外面阳光好,可还是很冷,不如就在院子里走走。”

凌霄见秋娘头上的白发最近又多了些,也微染了风寒,将手中的暖炉塞到她怀中道:“好,你自个多歇息,不用跟着。”

“奴婢没事,只是年岁大了。”宫中木炭本就不充盈,只有这个暖手炉,秋娘想将暖手炉还给她。

凌霄拍拍她的手背,道:“我在院子里走走身上就暖和了,拿着暖手炉反倒累赘。”

说着便往殿外去了,庆蓉忙跟上。

院子里梅花开得正艳,凌霄在梅树下站了半天,对身边的庆蓉道:“命人摘下几株梅花,本宫想给子樱送去。”

“娘娘,顾婕妤已经自缢身亡了,您忘了?”

“本宫没忘,只是想去她以前住过的祥瑞宫走走。”她早知道子樱已经走了,在秦彦景被斩后没多久就用一条白绫结束了生命。

子樱对彦景的爱是那样执着绝决,不能同生,就一定要共死。

而她爱得人如今就在她眼前身边,可在经历了太多波折后,他们之间的爱与信任已消耗殆尽,可悲的只能用恨来支撑。

“可是”

“难道南宫羽宏还不让本宫踏出这宸恩宫吗?”

“娘娘那也不是,后宫中能肃清的余孽都已肃清,侍卫已撤了。只是如今这后宫跟以前完全不同,奴婢是担心”

“祥瑞宫离这里又不远,不过几步路,这就去吧。”凌霄坚持道,子樱已走了好些时,她早就想去悼念。

庆蓉无奈的命人剪了几株梅花,扶着凌霄往祥瑞宫去。

如今的祥瑞宫空着,宫门虚掩,到处布满了灰尘,凌霄抽出袖中的绢帕,拭去桌案上的灰尘,将梅花插在桌案的花瓶中,自语道:“子樱,在那边你可如愿,你可欢喜?”

庆蓉发寒的指着殿内上方的横梁,“娘娘,顾婕妤好像就是吊死在这里,我们还是回宫吧。”

“你在外面候着,我想多呆一会。”凌霄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在殿内擦拭灰尘。

庆蓉刚走到殿外,又慌慌张张的退了回来,凌霄看她神色不对,问:“怎么了?”

“看似皇后娘娘,带着黑压压的一行人,已将祥瑞宫的宫门给堵上了。”庆蓉脸色已煞白,虽还没见过皇后娘娘,但早听闻这位皇后是个妒妇,对付后宫嫔妃的手段极其严酷,而皇上对这位皇后治理后宫的事也从不过问,任由其横行霸道。

“夜月郡主?”凌霄楞了楞,也想回避,却来不及了。

“本宫还想是谁在悼念前朝余孽,原来是前朝的宸妃,失敬失敬。”夜月穿着身红色的锦衣,披着白色绣银线大氅,以高高在上的睥睨之态走进殿内。

凌霄已不是第一次见夜月了,在望月楼的那次她仍记忆犹新,几乎把舒婉茹整死。

夜月是个爱恨都很强烈的人,像团火,想要焚毁所有威胁到自己的女子。

凌霄心知不妙,却听不得她这般说子樱,“皇后娘娘也是前朝的郡主,臣妾同样失敬了。”

夜月狠狠的瞪着凌霄,一时结巴道:“本宫是曾是前朝郡主没错,可没有本宫如今的皇上”

“既然都是前朝的人又何来余孽之说!”凌霄也不屑与她争辩,带着庆蓉想回去,道,”臣妾只是吊念亡妹,与朝政无关,臣妾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可夜月身后的几个太监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凌霄这次注意到夜月身后还跟两个宫女,有个宫女正是以前镇国公府内的丫鬟杜鹃,朝她使眼色,示意让她赶快跪下赔罪。

夜月心内怒火直冒,没想到下贱的顾凌霄敢如此藐视她,在她眼里顾凌霄跟专门勾引男人的青楼娼妇没什么两样。

跟南宫羽宏、跟蛮夷人、跟秦彦景都有扯不清的关系,还敢开口教训她!

夜月犀利的冷笑道:“你知道你这个妹妹死前做过什么?刺杀皇上未遂,皇上最后能赐她全尸,已是大度,你还敢悼念她,只怕你和她就是一伙的,她做的事说不好就是你指使的。”

“请皇后娘娘明鉴。”庆蓉吓得跪地磕头,声音发颤的解释道,“我家娘娘一直身体不适,呆在宸恩宫中,从未见过任何人,也没出过宫门”

夜月厉声唤身后的太监道:“主子们说话,那容奴婢多嘴,掌嘴!”

太监们按住庆蓉,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打得庆蓉一下子就嘴角流血了。

凌霄想护庆蓉,却被几个宫女给扯住了。

“皇后娘娘要觉得臣妾有罪大可交刑部定罪,何苦为难一个宫女。”凌霄也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子樱会刺杀羽宏,为了秦彦景她拼尽了一切。

“刑部定罪?”夜月更加恼怒,“你是在嘲笑本宫不能把你怎么样!就是因为皇上护着你,你就可以在本宫面前有恃无恐!”

凌霄只觉夜月可恨又可怜,正色道:“你要拴住羽宏的心,不是对他身边的姬妾后妃赶尽杀绝,不是争强好胜,更不是让他时刻对你感恩戴德,你只会将他越推越远,没有男人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大胆!你还敢直呼皇上名讳,训斥本宫!来人给我扒了她身上的棉衣大氅,还有鞋袜,再到井中打两桶水上来,给本宫全都淋到这贱人身上!”

杜鹃忙轻声劝道:“娘娘,少夫人她”

夜月就手扇了她一耳光,“谁是少夫人!你个贱婢跟了本宫这多年,心里还向着她!”

杜鹃又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奴婢一时失言,请娘娘饶命!奴婢是为娘娘着想,皇上的心思娘娘是最明白的,宸妃万一有个好歹,只怕娘娘会惹恼皇上,还请娘娘三思!”

“你怕什么,出了什么事有本宫担着,本宫就不信他为了个贱人,连辛苦打下的江山都不要了!”夜月目光如刃,指着凌霄,呵斥宫女太监们道:“还不快给本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