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一群人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冲了出来,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想要刺向南宫羽宏,却被士兵一脚踢在腿上,噗通的跪在地上,连手中的匕首也跌落了。
羽宏冷声问:“她是何人?”
“禀将军,晋州知府的女儿,舒婉茹。”
羽宏脸色暗沉的打量这群人中最刚烈的女子,轻笑道:“好,她留下,其他人暂且带下去,容后再处置。”
凌霄看那舒婉茹不过是个容貌清秀的弱女子,羽宏单留下她想干什么,不禁为她捏汗,劝羽宏道:“将军”
“你也出去!”
凌霄缓缓往外退,舒婉茹似知道羽宏想要羞辱她,猛地又站了起来,想用头去撞墙。
羽宏眼疾手快擒住了她,冷笑道:“你死了不打紧,你的那些家人马上就会比你死得更惨。”
舒婉茹颓然的不再挣扎,凌霄已走到了门口还想自己能不能劝服羽宏,救下她。
羽宏发现凌霄还没退出去,讥笑道:“你想留下来与她一同服侍本将军,那你就留下来吧。”
凌霄怔怔的看向他,心在隐隐作痛。
羽宏并不理会她,对舒婉茹命令道:“自个把衣服脱光。”
凌霄踉跄的退了出去,掩上了门后还楞楞的站在门口,听到里面有扑腾声,和从牙缝里透出的呻吟声。
接着是舒婉茹发出了如同大雁被人射中的哀嚎,凌霄浑身发抖,用力捂住了耳朵,逃回到自己住得屋子。
自此羽宏也将舒婉茹安置在了这望月楼里,而凌霄把自己关在房中,几日都未踏出房门半步。
即使他来了望月楼,她也不愿出去见他,现在的他让她感觉陌生极了。
好在他也没来打扰她,估计要应付舒婉茹都忙不过来,哪还会想到她。
凌霄就这样在屋内闷了四五日,把一双厚厚的鞋底纳好了,正在比着鞋面,心乱的想着绣上什么花才好。
孙嫂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道:“姑娘,不好了,将军夫人来了。”
“夜月郡主?”凌霄也感到很意外。
孙嫂点点头,“这可怎么办?将军刚好又不在。”
说着有几个身背长剑的女子冲了进来,看到凌霄二话不说就扯着她往外走。
孙嫂站在一边不敢吱声,趁人都没注意到了,赶紧走小路下山去通知将军。
凌霄被她们带到楼下的平地,只见舒婉茹已跪在地上,夜月郡主一身红衣,明媚娇艳的让人炫目。
守在这里的几个士兵全都站一旁,不敢插手。
夜月郡主伸手抬起舒婉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问旁边的人:“像吗?”
凌霄只觉夜月郡主身旁的女子看着真眼熟,一下想起那正是从前镇国府的丫鬟杜鹃。
杜鹃穿着翠绿的衣衫,发髻还是丫鬟的样式,道:“不像。”
夜月郡主甩手狠狠抽了舒婉茹一耳光,“贱/人,长得这个样还敢勾引将军!来人,给我继续掌嘴。”
她身后背剑的女子便上前继续打舒婉茹的脸,舒婉茹倒也是个要强的性子,咬着牙,不喊疼,也不求饶。
把凌霄带下来的女随从向夜月禀告道:“夫人,奴婢们还搜到一个女子。”
夜月看向凌霄,恼怒的道:“好你个南宫羽宏,竟在望月楼藏了两个女人!”
凌霄虽带着面纱,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但杜鹃看到她的那一刻还是惊住了,忍不住低语道:“少夫人?”
夜月没听清楚,问她:“你说什么?这个妖精你认识?”
杜鹃又觉不可能,顾凌霄明明入宫为妃了,而且又被送到吐浑和亲,不久前说她被吐浑人杀了,怎么会在这里?
这恐怕又是二爷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与顾凌霄容貌相似的女子,只是这双眼睛实在太像了。
“奴婢不认识。不过她的眼睛很像。”
夜月面若冰霜的走向凌霄,看她那双眼睛就很勾人,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不要脸的勾搭上将军的?”
凌霄低下头,只是微微行礼,看杜鹃在场,不敢出声。
“你是个哑巴吗?”夜月说着伸手要去揭下她脸上的面纱。
凌霄吓得忙挡开夜月的手,夜月不由大怒的叫道:“你竟敢动手打本夫人!来人,给我抓住她,砍掉她的手!”
夜月带来的随从全上来将凌霄围住,凌霄拼命的摇头,她根本没打夜月郡主。
夜月的随从虽都是女的,但个个身手不凡,凌霄哪是她们的对手,很快就被她们擒住了,怎么挣扎也没用。
她们抓住凌霄,迫使她跪在地上,又将她的一双手摁在地上。
夜月恼恨的一脚踩在凌霄左手的手背上,她穿得是带着铁皮的马靴,用力踩住,还故意在凌霄的手背上蹭了蹭,“先砍下这只手。”
凌霄只觉手背钻心的痛,眼看有个随从拔出了身后的剑,朝着她的左手砍下。
“住手!”羽宏得到消息,赶了过来,骑着马直接冲开了擒住凌霄的随从,盛怒的下马道,“你们在干什么?”
夜月的侍从收起了剑,全都退到一边,垂头不语。
“你在哪里找来的这个贱/人,她竟敢动手打我。”夜月娇声娇气,很委屈的样子跑到羽宏身边。
羽宏的眼睛还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凌霄,见她手背上有青紫泛红的脚印,冷哼一声,转向夜月道:“她打你?你伤在哪里了?”
夜月一时语塞,想不出该说哪里受伤了,娇嗔的道:“幸好我反应敏捷躲开了,她才没打到我。”
“谁让你来这里胡闹的!”羽宏大吼一声,恨不得用手中的马鞭抽她。
夜月立刻大哭的质问他:“你已经有两个月没回王府了,对我和恒岳不闻不问,却在这里藏着两个狐狸精,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的父王吗!”
羽宏烦透了她,指着脸已被打得肿得变形的舒婉茹,道:“我把她留在这里只为了让那些对大兴愚忠的官员看看抵抗到底和拒降是什么下场!为得是宏图大业!亏你还是郡主,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夜月不依的指着凌霄道:“那她呢?”
羽宏护在凌霄前面,“她不过是我留在身边随军奴婢,你休想动她!”
“奴婢?你要奴婢在军中伺候你,大可跟我说,王府里的奴婢随你挑。这个妖精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夜月不甘心的道。
“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妒妇,我留在王府里的姬妾被你毒死了两人,打残一人,被你赶走的就更不用说了。如此狠毒,还不知收敛!你若敢动她,别怪我翻脸无情!”
夜月不再撒娇,又哭又闹的捶打羽宏,“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这些年都过去了,你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只要稍微有点像她的,不管腥的臭的、好的坏的你全都照收不误!你这样对得起我吗?要不是我的父王”
“当初成亲时我就告诉过你,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今生今世也给不了!”羽宏死死擒住夜月胡乱挥动的手,怒道,“你有夫人的名分,我也给了你一个可以依靠的孩子,这还不够吗!”
夜月整个人僵住了,一股锥心之痛在心底蔓延,难道只因他无法忘怀的过去,她这一生都要在独守空房中熬过每一个黑夜,她不甘心。
她也不相信,她那么爱他,只要他愿意对她付出一点点真心,她可以为他粉身碎骨!
论美貌、论家事,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顾凌霄!
夜月万般委屈的瞪着羽宏,羽宏推开她,“你要动谁都可以,唯独这个奴婢我不准你再动她一根手指头!来人,送夫人回去!”
夜月忍住泪,狠狠的剜了眼在他身后的凌霄,不用那些士兵来赶,便悻悻的带着人走了。
等夜月一走,羽宏忙抓过凌霄的手,瞧着她的手背问:“很痛吗?”
凌霄抽回自己的手,“我没事,倒是她脸都肿了,快请御医来瞧瞧。”
羽宏却看也不看舒婉茹,根本不关心的道:“让孙嫂用鸡蛋给她敷下,自然会消肿。”
“人家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被你被你占了,你应该好好对她。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凌霄转身就欲自己上楼回房。
羽宏一下扯住她的衣袖,“你还在生气?”
“没有。”凌霄甩开他,跑上了楼,回到房内,心还在怦怦乱跳。
听到刚才羽宏和夜月郡主的争执,原来分开了这些年,他从来没忘记过她,他应该心里还还是爱着她?
这样想着不禁流下泪来,原来他和她一样,分开后都在思念着对方。
再见后他用冷漠而强硬的态度对她,不过是为了掩饰他还爱着她。
凌霄只觉得自己的痴心没有白费,一切皆有转机。
她听到屋外有脚步声,羽宏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药瓶。
凌霄坐着未动,像没看见般不理他。
羽宏坐到她的身边,道:“刘御医正在治疗舒婉茹脸上的伤,让我给你也上点药。”
凌霄却把手背在身后,躲开他道:“请将军把药放下,奴婢自己来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