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彦景麻利的扯下了一截袖子,立刻有个黑衣蒙面人过来为他扎紧伤口止血。
混战的黑衣侍卫见有人误伤了皇上,皇上也没怪罪,一时越战越勇,那些白衣侍卫眼看撑不了多久了。
凌霄想挣脱他,他却用没受伤的手臂将她的腰揽得更紧,对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随朕一同上马!”
凌霄不愿上马,劝他道:“宫女和内侍他们都是无辜的,别杀了!”
“随朕上马!”彦景用力挟她上马,冷漠的道,“这次朕一定要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凌霄挣扎着想下马,她不明白这些宫女内侍会成为什么祸,问:“那你打算如何对付太后、宁王?”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见过南宫羽宏了?跟他们一伙要对付朕?”秦彦景怒道,“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朕什么,那孩子能不能继续由凌九照顾全看你了。”
凌霄早听说过宫廷斗争残酷,如今亲眼所见,只觉心惊肉跳,此时她说什么秦彦景也不会听,为了孩子她不敢再多言。
只闻一阵阵凄厉的惨叫,让人不寒而栗,福寿宫内的尸体已堆积似座小山。
彦宁的侍卫已不敌黑衣人,她眼看着彦宁的白衣侍卫一个个被杀死时五官扭曲,表情痛苦的缓缓倒下,鲜血浸染了白衣,血流成河。
她不忍再看的闭上眼睛,待这宫中的人都杀得差不多,终于轮到了宁王和太后。
宁王的贴身侍卫也已全都倒下,彦景的黑衣侍卫冲入大殿将宁王、太后、寇烟团团围住。
太后站了出来,神色凛然的扫过那些侍卫,“哀家是先帝的皇后,大兴朝的太后,谁敢动哀家一下就是对先帝不敬!还不都给哀家退下!”
围着他们的黑衣侍卫们一时全都不敢妄动,宁王取下腰间先帝赐得金牌,大声道:“本王有先帝赏赐的免死金牌,见此牌如见先帝,给本王放下兵器,立刻跪下!”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到底要不要跪?
彦景缓缓的骑着马来到大殿门口,侍卫们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彦宁和太后,冷笑道:“把那金牌拿来给朕瞧瞧。”
有侍卫上前恭敬的请彦宁交出金牌,彦宁虽已到了绝境,仍一身傲气的看向彦景,将金牌甩在侍卫手中。
彦景接过那金牌,只淡淡瞄了一眼,道:“是假的。”
彦宁一脸诧异道:“不可能,此物乃父皇亲手交与我的,怎么会是假的!”
“父皇?父皇都已到了九泉之下,如何能帮你澄清?朕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彦景愤然的道:“你卑鄙小人!”
“就算是真得,能免得了你们谋反的大罪吗?”彦景将那金牌如同扔废铁般随手扔到地上,道,“还不把秦彦宁先抓起来,关入刑部大牢。朕要将他的罪行昭告天下后再处斩!至于太后还是留在福寿宫中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那些侍卫不再犹豫的涌上前,去擒住他们。
凌霄坐在彦景的马前,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们,还好羽宏不在这里。
羽宏是逃了,还是先就被抓了?
“顾凌霄,你这个贱人,亏羽宏相信了你!你背叛羽宏,私通皇上,为保性命欺骗了我们!一定是你在宫中做内应,让这个冷血的狗皇帝神鬼不知的攻入了宫中!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寇烟被擒住时看清坐在秦彦景马上的女子正是顾凌霄,不由义愤填膺的大骂她。
凌霄抬头看她,委屈的百口莫辩。
可寇烟话音刚落,彦景已飞身下马,瞬间到了寇烟的跟前,掐住了她的咽喉,神色未变的拧断了她的脖子。
彦宁和凌霄同时大叫:“不要!”
但已晚了,寇烟双目圆瞪,嘴角渗血的断了气。
“死到临头还敢辱骂朕的女人!把这贱人的尸体拖出去喂狗!”彦景从袖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命令道。
彦宁虽已被侍卫擒住,却拼命挣扎,目眦欲裂,双眼几乎要淌血,“寇烟,寇烟!秦彦景,我要杀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寇烟是我害了你,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你去吐浑,寇烟”
太后早已吓得浑身发抖,瘫在地上。
凌霄也是不敢置信,寇烟就这样死在了她的眼前,从马上跌到地上,跪求道:“求陛下留宁王妃全尸!”
“顾凌霄,你少假惺惺的,是你害死了她,你迟早也会不得好死”
“还不把秦彦宁押下去!”彦景看凌霄跪在地上的样子,微微皱眉的命令道,“将宁王妃的尸体送到王尚书府上!”
“顾凌霄!秦彦景!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彦宁被拖出去时还在不停的咒骂他们。
顾凌霄跪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直直的望着寇烟的尸体被人抬出去。
殿内安静了下来,剩下她、秦彦景,以及吓傻了的太后。
她低头盯着秦彦景的脚尖,看他跨过高高的门槛,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她忽然抬头,充满怨气的看向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你这样护着他们,难道这次的谋逆你也有份参与?”秦彦景冷声问道。
“宁王已经彻底的输了,你为何还要当着他的面杀掉他最心爱的女人?你是最终的胜利者,宁王妃只不过骂了我几句,我又不会有任何损伤”
“你还真以为是她骂你几句,朕就杀了她。”彦景轻笑道,“朕只要彻底摧毁秦彦宁心中的骄傲,让所有人知道朕才是大兴国至高无上权利的帝王。”
凌霄直直的看着他,忍着没落泪,难受悲凉的无法言喻,宁王输了,蔻烟死了,羽宏……他又会如何处置羽宏,她正欲开口替羽宏求情。
秦彦景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冷淡又威仪的抢在她之前道:“来人,将顾大小姐带到菱花台看管起来,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准接近。”
两个侍卫来到了凌霄的跟前,其中一人对她道:“姑娘,请!”
凌霄勉强站了起来,经此一变,只怕天下人都会误会她与皇上有私情,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所有的骂名她都认了,那些虚名都不重要了,只希望他能饶羽宏一命,还想向他求情,可刚要张口。
他眼中含着了然的恨意,淡然的道:“千万别开口为了他求朕,你越是乞求朕,朕越是想杀他。”
凌霄咽下了想说的话,转身随侍卫去了。
秦彦景冷冷注视着凌霄离去的背影,才感到手臂上的伤口疼得钻心,爱恨交织的怒气涌上心头,是南宫羽宏抢走了本属于他的顾凌霄,所以南宫羽宏是最该死的。
这时元江从福寿宫外匆匆的跑了进来,对遍地的尸体见惯不怪,向彦景禀告道:“陛下,镇国公将南宫羽宏五花大绑,负上荆条,正跪在皇宫门口,说是让不孝子向陛下负荆请罪。”
秦彦景冷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就让他们一直在宫门处跪着,朕没闲功夫和他们演戏。”
元江迟疑了一下,又道:“陛下,镇国公从平州调回两万大军,趁乱已进入京城与您向镇南王借的大军汇合,正在京城中剿灭还在负隅顽抗,对宁王死忠的禁军。”
秦彦景也是微微一惊,“镇国公竟这么快就调回了两万大军,他一直困在府内,如何调兵的?”
这个元江也无法回答,只等秦彦景决断。
铲除秦彦宁后对他的心腹大患就是镇国公和镇南王,此二人不除,终会威胁到他的皇权。
只是还得从长计议,秦彦景暂且放下对南宫羽宏的杀意,道:“朕在大殿等着,你去宫门处传镇国公和南宫羽宏进谏。”
“奴才遵命。”元江唯唯诺诺的即刻又赶往宫门处。
南宫羽宏被绑得结结实实,硬被镇国公按在宫门口跪着,嘴也被封了起来,不让他肆意乱言。
镇国公警告他,呆会见到皇上一定要老老实实的认罪,关乎整个南宫家的生死存亡,他若再敢胡闹,不肖皇上动手,他也要大义灭亲。
一路上南宫羽宏也看到了,繁华的京城已犹如战场,虽然交战已接近尾声,但还是随处可见被毁的民宅,士兵百姓的尸体。
他也没想到自己协助彦宁发动的宫变,竟给京城带来了一场浩劫。
如今秦彦景又重新夺回了皇宫,不知宫中又是何种情形,彦宁、蔻烟都还好吗?凌霄平安吗?
他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了,身系南宫家上百口人的性命,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任由镇国公绑来谢罪。
他们跪了将近一个时辰,羽宏见陪着他一起请罪的镇国宫的额头开始冒汗,似有些体力不支。
父亲两鬓的白头发是那么的刺眼,他曾见父亲在战场上是多么的威风凛然,谈笑间纵横千军万马指挥若定,令敌人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