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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见同学恰少年

上了初中,阿夏开始在学校寄宿,每周五的下午才回家。学校在城市的中心,离阿夏的村子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每次妈妈都送她上车之后,才慢慢走回家。封闭管理的学校,有很多事情都需要靠自己才行,刚开始来到学校的时候,她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很快,她坚强的性格克服了这一切。阿夏长得比较黑,而且剪了一头短发,看上去像男生一样。因此常常有同学拿她来开玩笑,她并不介意这些,只是当有同学说她是没有爸爸的野种时,她一下子愤怒了。有一次直接把那个同学打出血了,还进了医院。阿夏妈妈赶紧来到学校,向被打的同学父母赔礼道歉。这件事后,很多同学都离远远的,不愿意和她玩在一起。

老师虽然知道阿夏被孤立,但也无可奈何。所幸阿夏并不在意,她的性格本来就比较内向,现在没人和她玩,她更加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不过由于她的学习成绩比较好,又受到老师的青睐,常常在课堂上面表扬她。她的形象还没有坏到不可理喻,班里成绩最差的是一名男生,他叫做白俊。整天吊儿郎当的,也不认真听课,长得倒是和他的名字一样,白白俊俊的。

老师开展教学改革,就把一个成绩好和一个成绩差的学生编排在一起,那时学校里都是单人单座的。阿夏老师的改革,触动了学校敏感的神经,要知道把一男一女编排坐在一起是很容易出事的。所谓出事,就是早恋了。

在十三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于异性懵懵懂懂的时候。但阿夏老师坚持己见,并愿意一力承担后果,校长也只好让她暂时实行一段时间看看效果。阿夏和白俊被分配到了一起,作为老师眼中的榜样,对于白俊的督导十分认真。白俊刚开始由于新鲜,还听她说一两句,到了后来熟了之后,就常常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这让阿夏十分难堪,有一次老师在上面讲课,白俊则在下面看小说,被老师发现了。

老师走下来,准备要收走他的小说书时,阿夏一把抢过来收到自己的抽屉里。结果老师扑了个空,白俊躲过一劫。下课之后,白俊给她伸出一个大拇指,说到:“阿夏,够兄弟!”

“谁是你兄弟了?!”阿夏对于被白俊当成兄弟,当然有些不开心了。

“不管怎么说,你帮了我,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白俊将双手竖起大拇指,交叉在胸前,眼神恳切地说到,像极了武侠小说里面英雄相惜的场面。阿夏看到他那个呆样,差点没笑出声来。

自此以后,白俊就格外听阿夏的话,包括上课不再看小说。但还是一样不爱学习,上课总是东张西望的,阿夏很奇怪,就问他:“你上课不听课,不担心以后考不上大学吗?”

白俊不屑一顾地回答到:“考不上就考不上,反正我爸有的是钱,到时他会给我找到工作的。找不到,他的钱也够我用一辈子的。”阿夏听了他的话,无言以对,只能感概烂泥扶不上墙。至于白俊的爸爸到底有多有钱,阿夏的心里并没有一个概念。

她只记得每次,周五放学回家的时候,白俊都是坐着他爸爸的小轿车离开的。听到周围的一些同学在议论说,白俊爸爸的车至少值一百多万呢。一百多万?阿夏心想到:我以后要工作多少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啊?

不过世事难料,上到初二的时候,白俊突然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来上课。她听到学校都在传:白俊的爸爸因为行贿被抓判了刑,他妈妈也因此离家出走。阿夏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她在等待着白俊回来上课。

星期一的早晨,白俊回来上课了,无精打采的。老师也没说他家里的事情,这次白俊上课再睡觉,老师也不管了。阿夏心想传闻可能是真的,以前他爸爸没有被抓之前,一直有赞助学校一些费用。老师也因此十分关照,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每个人都离远远的。好像有种让自生自灭的意思,阿夏悄悄问他:“你家里没事吧?”

白俊没有回答她,只是瞪了她一眼。阿夏看到他的眼神凶凶的,却含着泪光,她没有在说话,给他递了一张纸巾。白俊收了她的纸巾,说了声谢谢。一连几天,白俊都在悲伤中渡过,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

下午放学后,阿夏一直跟着他到学校门口,白俊在东望望、西望望也不在校车。阿夏走到他的后面说到:“你还不上车吗?”

“是你啊?”白俊回头看到阿夏说了句,他有些犹豫不决。

“不坐校车的话,我们坐公交车回去吧。”阿夏建议到。“可我不知道坐什么车。”白俊说。

“我知道!”阿夏自豪地说到,然后又问白俊家的地方,选了一辆经过他们两家的公交车。白俊有些激动,自从他的爸爸出了事之后,很多以前很好的朋友,现在都不理他们了。奶奶从乡下跑了照顾他,他总觉得爸爸出事之后,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完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白俊问到。

“你不是说,我们是兄弟吗?”阿夏照着白俊以前的样子,把双手竖起大拇指交叉在胸前,白俊看到她这样,自己也破涕为笑,不再那么难过了。

“好兄弟!”

“好兄弟!”

两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完全不顾别人的眼光。在公交车上,白俊和阿夏说了自己的这段时间的遭遇,阿夏也分享自己单亲妈妈遭遇的冷眼,两人越说越投机,最后两人在车上大笑起来。

“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白俊有些担忧地说到。

“还需要怎么办?靠自己呗,像我一样!”阿夏鼓励到。

“可我的学习那么烂,行吗?”白俊还是有些怀疑,“怎么不行?你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行的?”阿夏兴奋地说。

“好,加油!”白俊高兴地跑下车,挥挥手和阿夏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