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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天各一方的命运

白俊正在回去的路上,回头便看到总监和那少妇上了一辆出租车,他们好像没有发现他。白俊在想,为了卖个房子都必须这样吗?他并不知道,其实这位周总监从卖出第一套房子开始,已经和那位少妇勾搭上了。说她是少妇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她并没有结婚,她只是一位富豪的情人而已。这种事情在新闻看到很多,今天白俊算是遇到了真正的了。

他回到公司,时间不过才四点钟,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呢。白俊突然觉得这里上班有些无聊,虽然比在工地搬砖轻松了很多,但整个人好像没什么追求了。无聊之际,销售中心突然来了一个看房的中年男人,这时销售中心其他的销售经理都没空,前台找到了白俊,让白俊给那人介绍一下楼盘。

白俊自己对业务也是一知半解的,这时只好硬着头皮去了。不过幸运的是,那个中年男人看起来还算和蔼可亲,至少应该不会像电话里那个人那样难搞吧,他这样想到。“你好,我是这里的销售经理,我姓白。需要我为你介绍吗?”白俊把背了好几天的开场白,总算顺利地说了出来。

“你说吧!”那个中年男人很随意地回到。于是白俊把他带到了楼盘模型那里,指着售价最高、采光最好的房子,把他力所能及的形容词都用上了,整整描述了五分钟。那人也没有打断他,只是认真仔细地听着,白俊说完了,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的对话。就站在一旁看着那个中年男人,那人见没了声音也觉得很奇怪。

“说完了?”他问到。“嗯。”白俊也足够老实,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那人看白俊长得十分稚嫩,就问他今年多大年纪了?白俊回答十七,中年男人又在嘴里重复了一遍,“十七?和我儿子一样大,他现在正在读高中呢!”白俊不知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接他的话。

“带我去看看房子吧。”那人又说道。

“看房子?”白俊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前台的文员听到了,走过来在他的耳边说,看房子就是带他看看样板房。他这时才明白过来,之前他还没去呢。他和中年男人一起去了样板房,白俊在样板房里没说一句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从样板房回来,中年男人沉默着,白俊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开口问。他想如果他要买的话,一定还会再问他问题的,于是他就在一旁等着。“买房要准备什么手续吗?”那男人突然开口了,白俊也不知道要什么手续,又找来前台的文员。文员把一份表格给了他,他又拿给了那个男人。

“这样啊,我知道了。”中年男人看完了表格,这样说道。白俊也不知道他是决定买了,还是不买?这时已经将近晚上六点了,周总监从外面回来,一脸倦容。看到有客户在,立即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拍着白俊的肩膀问到:“怎么样了?”

“小伙子,帮办理一下手续吧。刚才楼盘最顶楼的单元,我买了!”中年男人说到,白俊听说他要买,还不知如何是好。周总监居然立即冲到了前面,握着那人的手,兴奋地说到:“恭喜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周总监让其他同事过来帮白俊把那人的购房合同整理好,那人立即在上面签了名。这单生意算是成交了,周总监也觉得是这小子走了****运,居然这样也让他卖出了一套房子。他又和那人聊了一下闲天,试图套出他之前是和谁联系过的,不过那人并没有透露给一点信息。

中年男人交了定金,说明天再剩余的钱和其他的证件一起带过来,然后就要走。白俊把送到了门口,那人临走前回头和他说了一句话:“以后不要打我的电话了,房子已经买了,知道吗?”

“啊?”白俊一下子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他才知道这个人就是今天上午周总监让他联系的那个客户,他还想对那人表示感谢的时候,那人已经启动汽车开出了路口。人生第一笔成交的业务,对白俊意味着什么呢?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单业务对他人生有什么影响。

而和他天各一方,正在高中读书的阿夏,却面临着新的考验。青春的恋情并没有给她带来理所应当的幸福,反而却成了一个无法割舍的甜蜜负担。阿夏出身于单亲家庭,对任何事都要比别人敏感得多,从小她就很要强。看着妈妈守着一个小小的杂货铺,等着一个不知还会不会再出现的男人,这种悲凉在她日渐成熟的心里,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她发誓自己以后的恋人绝不能和她分离,无论是什么原因。

基于这样的信念,她已经无法在努力学习的同时,还能和唐朝亲密无间的谈话了。特别是在唐朝说起他家里的事情,她深感自卑。因为两人完全不同的成长背景,唐朝从小娇生惯养,他能得到任何他想得到的东西,所以在平时的生活中显得十分自信,甚至还有点令人讨厌的高傲。而阿夏永远都是沉默的一方,她无法向唐朝说自己从小就没有爸爸,自己和妈妈相依为命,还常常受到同龄人的歧视。

她需要的是一份平等的爱情,至少是她能够掌握的爱情。而她现在面对的唐朝,虽然各方面都非常优秀,但总觉得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唐朝每次和她在一起,总能说出她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在他口沫横飞的描述中,阿夏尽力不让自己表现得无知。越是这样,她就越压抑得难受。

终于她向唐朝提出了分手,唐朝十分痛苦,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他问阿夏:“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一个理由吗?”

“我配不上你。”阿夏说到。

“就因为这个?”唐朝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他在观念里从来就没有‘配不上’这三个字,他一直以为现在已经是现代社会了,怎么还会有人持有这种门第之见?

“你太好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阿夏平静地说到,她很感谢唐朝之前为她做的一切,她也很感动。甚至觉得自己是十分幸运的人,但两人真正以恋人的身份相处之后,她发现这些和她想象中的有多大的差别。她是个自卑的人,自卑到从来无法正视自己的自卑。

“你别离开我好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唐朝极力挽回阿夏,可惜他无法用更好的言语说服她,或许他从来就不需要去说服任何人,所以即使到这种时刻,他的高傲依然隐约出现在他的言语之中。

“对不起,我们以后还是做好朋友吧。如果你还愿意的话?”阿夏已经下定决心了,尽管她也十分痛苦,但她告诫自己说,唐朝终有一天会离开她,而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都争取不到的。

“不,我不答应分手!”唐朝开始情绪失控了,大声地嘶吼到。

“唐朝,你别这样。我求你了!”阿夏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他们两人还在校园的角落里,在上次唐朝带着她去看蒲公英飞起的地方。风渐渐大了,风的声音淹没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好像这一切都不能挽回了。

阿夏默默地离开了唐朝,她的呼吸变得沉重而不均,心里非但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更难过了。她突然有些后悔,或许他们的未来并不如她想的那么糟糕,一切都还有可以努力的空间呢?但这只是一瞬间的念想,最终她还是被自己不够自信的内心说服了。

唐朝没有追来,或许是他心疼得不能走路了,或许是他呼吸得不能行动了。总之,唐朝没有追上阿夏,然后死死地抱住她,说我不能离开你,任何时候都不能。他在想什么,他在想为什么女人变得这么快,距离他和阿夏表白不过才过了两个星期而已。他又在想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反复确认之后,决定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那么分手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了,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风停了,唐朝的身体却变得更加冷了。他把自己的外套裹了起来,低着头走回自己的宿舍,晚上的自习就不去上了。现在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好好睡一觉了吧,人们都说失恋了睡一觉就好多了。他现在也想去试一试,这到底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