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么?把他放下来。”
虽然这一次那妖女白蔻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话唠,但她所说的这番话却是让六叔和我都愣住了,因为我实在搞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竟然想要帮我。
而六叔在听到她的这番话后,却是想也不想的就开口说道。
“我想活命,你不想活命么?想活命的话,就得有人做出牺牲。”
一听六叔这混蛋话,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反倒是那妖女白蔻情绪有些激动得立刻便抢先一步开口问道。
“那做出牺牲的人为什么不是你?既然是你想出的办法,那自然是你去牺牲啊?为什么非要让他来?你是觉得他好欺负是什么?”
越说,那妖女白蔻便越是激动,说道最后的时候,她甚至还很刻意的用自己手中那明晃晃的弯刀在六叔的脖子上轻轻的划了一下。
而我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之后,整个人都是蒙的,因为如果我要是没有理解错的话,对方现在这是在为我出头么?
可是这也不应该啊!要知道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我们还互相都想朝对方下黑手呢,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六叔还把黑锅摔到我身上了呢。
照理说,此时那妖女白蔻应该恨不得我多受点折磨才好呢么?毕竟她是来寻仇的,而且又绝不是心肠善良之辈,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护着我?难不成她不光是个话唠,精神还有一定的问题?
然而就在我正暗自疑惑不解的时候,却是忽然发现六叔虽然此时的脸色显得极为难看,可他不但没有发火,竟然还有些服软般的轻声开口解释道。
“我只是让他先帮我们堵一会儿门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你急什么?他不去堵门,难不成你去啊?”
虽然六叔的服软极为罕见,但那妖女白蔻却是并不领情,几乎是在六叔话音落地的刹那,她立刻便开口反驳道。
“你说我急什么?赶紧把他给我放下来,要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刚刚我捅你那一道滋味不好受吧?”
在我的印象之中,六叔一向是那种吃软不硬的家伙儿,要是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话,那他肯定早就发火了。
但令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听到妖女白蔻的这番话后,六叔仅仅只不过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立刻将我从门上放了下来。
即便对方将我给从门上放了下来,可我却依旧对他的这番行为耿耿于怀,但还没等来得及开口说脏话呢,六叔却是已经用自己的身体去抵住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就好像忽然看到了鬼一般,惊讶的我都快要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了。
我没看错吧?六叔竟然在用自己的身体去堵门?他究竟是吃错了药,还是鬼上了身?这还是我印象中的那个老东西么?
然而就在我正暗自感到十分难以置信的时候,正用后背死死抵住房门的六叔却是忽然急声开口喊道。
“你背后的柜子里面有人参和黄精,赶紧喂给他吃了,让他恢复点体力赶紧来帮忙,我可顶不了多久的时间。”
很显然,六叔并没有打算独自一人去硬抗,依旧想要把我给拉下水,虽然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却很像是他的作风,起码,我不用担心他是中邪了。
而那妖女白蔻闻言,却是一改之前话唠的习惯,二话不说就转身跑到了柜子旁,便将里面的东西都一股脑的抱了过来,然后不停的往我嘴里强赛,好似生怕我吃不饱一般。
她的这番行为,让六叔的嘴角直抽抽,看起来是心疼极了,因为她抱过来的东西里面不光有人参和黄精,其中有好几种珍贵的药材可是连六叔本人都舍不得吃的宝贝。
可现在,那妖女白蔻却是拿那些珍贵的药材当不要钱的白萝卜一般,正拼命的往我嘴里硬塞呢。
虽然这些药材真的很是珍贵,但被对方这样直接整根整根的往嘴里硬塞,那谁也受不了啊!我是人,又不是饭桶,这玩意儿不嚼就直接往肚子里面塞,你想噎死我啊?
即便明知道对方的这番行为是在帮助我,可我依旧很想开口骂人,因为我都快要被她给活活的噎死了,大拇指粗细的人参她直接往我的嗓子眼里塞,我就算是一头驴也得被活活给噎死啊!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药材的确是有点效果的,虽然到不至于说是吃了就管用,但却能够让我很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内有丝淡淡的暖意在流动。
然而就在我已经被噎得已经快要翻白眼的时候,已经心疼得直跺脚的六叔却是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开口阻止道。
“别塞了!你个败家子!那是药,又不是树叶子!平时连我都舍不得吃!你都一股脑的塞给他了,你这不是糟践东西么?”
虽然六叔的这番话很是不中听,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么吃不光噎人,还真挺有点浪费的,如果要是能煲成汤喝就好了。
而那妖女白蔻闻言,却是一脸不屑的开口说道。
“小气鬼,大不了我以后还给你,这种垃圾东西我家多得是,光是快要成形的人参和黄精我家都好几颗呢!”
她的这番话,把六叔气的是直咧嘴,但就在他目露一丝心疼之色,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惨叫之声却是忽然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
“大爷的,不管怎么说我这么多年来对你们也不错,不就是打扰你们睡觉了么?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么?把我弄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来年谁给你们烧纸啊?”
在失声发出一道痛苦的惨叫之声后,六叔立刻便立刻面带一丝怒意的张口骂道,可却依旧无法阻止那好似手掌拍打在房门之上所发出的砰砰声响。
那敲门声每响起一下,六叔的脸色就会立刻难看上一分,其额头上的汗珠,更是一颗接着一颗的往外冒。
很显然,此时的六叔正在经历着某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要是换做以前的话,此时的他要么让我去当那个倒霉鬼,要么直接撒腿扔下我们独自逃跑。
可这一次,他却只是咬牙生挺着,不但没有任何想要扔下我们不管的意思,甚至连叫都没有叫一声。
如果要是不知道的人,看到眼前的这份情景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什么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的大英雄呢。
但我实在太了解他的为人了,而越是了解,就越觉得六叔的这番行为很是得反常,这,真的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虽然觉得很是奇怪,可我即便是想破了自己的脑袋,都始终无法想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然而就在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已经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全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给打湿得六叔却是忽然开口喊道。
“你们别光看着啊!你们俩能活动的,地上有墨斗,赶紧往墙上弹墨线,横七竖八,千万可不要弹错了,我一个人坚持不了多久的,你们要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动起来。”
听到六叔的这番话,那原本正不停悄悄往我嘴里塞各种药材的妖女白蔻这才转身将苏惜水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你怎么样了?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刚一被解开绳子,苏惜水立刻便很是紧张的一边踉踉跄跄的快步向着我跑了过来,一边急声对着我开口问道。
虽然我很想跟苏惜水开口解释一下,免得她再担心,但此时的我口腔里早就已经塞满了各种药材,根本就没有办法说话,所以无奈之下,我只好连忙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在示意自己没事的同时,让她赶紧去帮忙。
作为一个守墓人,我太知道今天这事闹的有多大了,那些家伙们的怒火一旦被挑起的话,可不是能那么容易被熄灭的。
而现在,虽然已经距离天亮没有多久的时间了,据我的估计,顶多也就一俩小时的时间,公鸡就该打鸣了。
但我却知道,别说是一俩小时了,即便是三五十分钟,我们都不一定能够全须全尾的熬到那个时候。
然而就在我正有些悲观的估算着自己这些人究竟能坚持多长时间的时候,无数剧烈的敲打声却是忽然从房间的各个角落响了起来。
像这种鬼拍门的情况,我在帽子山上这几年的时间里虽然也没少遇到过,但那都是小打小闹,并没有出什么大的麻烦。
毕竟这里的房子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它们是没那么容易能进得来的,等天亮了,它们自然会消停的。
可今天的情况却与以往不同,因为它们不但数量多,心中的怒气也盛,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早就已经是秋天了吧?我记得前几天就秋分了。
虽然对大多数人来说,秋天是一个好季节,因为这以为着丰收,但对我们守墓人来说,秋分意味着‘阴盛’的日子将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