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王海斌立刻转身离去,显然他并不准备将所有的真相说出来,高觉也跟着站起来,但他大脑在高速的运转,一条条信息划过他的脑海,像雪花一样落下来。
“短命的老镇人”、“特产乎支邪”、“钱志泉医生的药剂”、“异常的杜雅楠”,这些关键词没有随着其他信息落下,而是漂浮在高觉的脑海中,一道灵光将这些信息串了起来,高觉开口说道:“等等!我明白了!”
王海斌停住了脚步,高觉脱口而出道:“‘乎支邪’就是老镇人变异的!这是一种遗传疾病!所以老镇人都活不过五十岁!这也是茅竹镇流行病的真相!”
王海斌诧异的转过头来,他没料到高觉能够推理到这一步,高觉的思路像打开闸口的大坝,滔滔不绝的说道:“所有拥有长生灵丹的钱氏族人,依然逃脱不了五十岁的坎,好吃好喝供着他们,就是为了能在死后变成乎支邪,变为续命延寿的灵丹!”
想到这里高觉遍体生寒,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啊,所有的钱氏一族的嫡系血脉,都是圈养的猪羊,只等到五十岁的时候收割,变为当权者盘中的长生灵丹。
而幕后的长老会,将自己家族的长辈,眼看着自己的父母亲人变为凶残的怪兽,再将它们捕杀,取出大脑制成货物贩卖,而他们的后代也会重复这样的过程,世世代代的维持茅竹镇的荣华富贵。
是啊,也只有这样,才能永远守护住这个秘密,制造灵丹的药方可能泄露,但没有一个钱氏一族的嫡脉成员会泄露这个秘密,一旦泄露就是整个家族的万劫不复,任何一个统治者知道了这个秘密,钱氏一族就会成为圈养的家畜,所以这个秘密才能保守千年,传承到今天。
王海斌拍了拍手,赞许的说道:“不愧是抓捕过康思德的大记者,师兄你的推理能力真是绝了。祖先们外聘族长,迁徙支脉族人来到茅竹镇,都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
高觉盯着王海斌的眼睛,他愤怒的说道:“你发明了将普通人转化为乎支邪的方法,杜雅楠就是你们第一个试验品!”
王海斌露出得意的笑容,将自己最大的成就拿出来炫耀,是每一个人心底最爱做的事情,王海斌炫耀的说道:“是的,不过这项技术还不成熟,杜雅楠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罢了,但我们已经找对了路,再也不需要钱氏一族提供乎支邪了!”
“有了我这样的技术,乎支邪不再成为原料的限制,我们可以制造工厂,批量生产长生灵丹,人类的寿命达到自然限定的峰值--150岁!”
高觉怒视王海斌道:“那你需要残害多少杜雅楠这样的无辜者,将他们的脑子变为长生灵丹!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剥夺弱势者的生命为当权者延寿,这是科学的倒退,才不是什么伟大进步!”
王海斌无视高觉的呵斥,他癫狂的说道:“我父亲从小就是钱氏一族圈养的家畜,我们老镇人的血脉是一种诅咒,只要不能定期服用家祝配置的药物,就会痛苦的发高烧做噩梦。”
“所有的老镇人都不允许离开苏浙户地区,每一个聚居点都有家祝的使者看着,如果没能定期服下药物,就会生不如死!钱氏一族就这样控制老镇人,相柳氏的血脉诅咒代代相传,没有人能够逃脱长老会的掌握。”
“我的父亲本不想要后代,但我母亲瞒着他怀上了我,父亲不想让我过着鸟笼中的生活,他将我托付给我的养父,将自己的药物配额省下来,就是为了让我自由自在的生活下去!”
“为了让父亲和自己脱离长老会的控制,我自学了基因工程的课程,在网络上向学界大拿求学,终于自己配出了家祝的药物!可是那时候父亲已经快要五十岁了,长老会已经派出人手,准备完成转化乎支邪的仪式,将父亲带回茅竹镇制成长生丹药。”
“等我赶到邺城的时候,父亲已经被钱志泉带走了。我们父子一辈子都在谋划脱离长老会的掌控,我依靠父亲留下的遗产,实施了这次计划!等我垄断了长生灵丹的产业,钱氏长老会就会成为我的奴仆,让他们尝尝被圈养的滋味!”
任何长生都是有代价的,转化成乎支邪的钱氏族人会不会还拥有人类的意识?高觉没空思辨这样的问题,他试着拖延时间道:“你的计划还不是为了自己?如果真的要针对长老会,摧毁制造长生灵丹的药方就可以了,我相信你的布局能力可以轻松做到这一步。但是你绑架钱志泉和钱庭森,不就是为了成为新的长老会,垄断长生灵丹的生意吗!”
显然高觉的话激怒了王海斌,虽然他时刻在说为父报仇,可是一举一动还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父亲只是他残忍行动的一个借口罢了,高觉撕开他的面具,让王海斌有点歇斯底里,不过他很快笑着说道:
“师兄,你不要试图激怒我,你看看身后,钱氏一族的走狗已经到了,我没空和你聊家常了,希望你们能留个全尸,要是成了后宅那头乎支邪的口粮,到了阴曹地府只能埋怨自己的命不好,非要来茅竹镇送死!”
说完这些王海斌走回岸边,他拉开汽车的侧门,向高觉挥了挥手。高觉看向身后,果然一大队荷枪实弹的佣兵小跑步向桥边逼近,程源护着韩俪和简莘,已经退到了断桥边上,王海斌露出疯狂的笑容,坐在主驾驶的孟学志和副驾驶座位上的袁海涛也拉下车窗,对着高觉挥了挥手。
就在巡逻车点火发动的瞬间,一把锋利的寒芒闪过,坐在主驾驶座上的孟学志感觉脖子一热,脖子上剧烈的疼痛感冲上大脑,他的手还没有捂住脖子,大量的血液从颈动脉喷射出来,孟学志的意识一下子消失,头趴在方向盘上,车窗被鲜血染红。
坐在副驾驶的袁海涛吓得哇哇大叫,他本能的想低下头,可是这时候已经晚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刺破了他的太阳穴,一下子刺穿了头盖骨,他的死亡比孟学志还要迅速,大脑一下子失去功能,袁海涛连痛觉都没有感受到,就失掉了性命。
坐在后排的王海斌原本闭着眼睛哼着歌,可是巡逻车发动后久久不启动,他睁开眼睛询问同伴的情况,却发现驾驶座上血红一片。
王海斌连滚带爬的跳下巡逻车,他惊恐的四处张望,寻找同伴死亡的原因,这是从前路驶出一辆小跑车,一名穿戴整齐的衬衫男子对王海斌说道:“把族谱交出来。”
看清了这名男子的打扮,他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脸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熨烫得体的衬衫还系着袖扣,如果不是他右手拿着一把闪亮的手术刀,一看就是大学做学问的教授。
王海斌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他慌慌张张的说道:“康……康思德?”
小跑车上的果然是食人狂魔康思德,主驾驶上是一名靓丽的女士,身上穿着紧身裙子,脸上精致的妆容充满了魅惑,要是高觉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就是和康思德一起失踪的心理医生莫烟云。
王海斌指着桥对岸道:“你的仇人在那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杀我。”
康思德用舌头舔了舔锋利的手术刀,鲜血从刀刃上流下来,他将自己的血液****干净后,平和的说道:“我说我要族谱。”
王海斌支支吾吾的说道:“族谱不在我这里。”
康思德露出优雅的笑容,他跳下小跑车,慢慢靠近王海斌道:“说谎者的舌头最为鲜美,烟云我们晚上有大餐了。”
王海斌吓得浑身发抖,他连忙说道:“我这就给您拿,族谱在钱志泉身上,我这就给您!”
说完他一下钻进了巡逻车,康思德一步一步接近巡逻车,王海斌讲一个黑色袋子提下巡逻车,猛地关上车门,他狂笑道:“你死定了!乎支邪会把你撕成碎片!”
接着他拉开袋子的绳索,一个恐怖的嘶吼声从袋子里传来,接着一个黑色的怪物一下子窜到了巡逻车底。
康思德毫不在意这个黑影,他依然慢悠悠的走近了巡逻车,王海斌连忙爬到驾驶座,扭动钥匙发动车辆。
康思德的手已经快要拉到车门,可是王海斌依然没能启动车辆,潜伏在车底的黑影感到了冒犯,它一下子从车底冲了出来,猛地扑向康思德的脑袋,康思德一下子甩出手中的手术刀,接着一拳打向怪物的肚子,怪物尖啸一声,被康思德一拳打飞,打碎巡逻车的窗户,掉进了巡逻车中。
王海斌连忙跳下巡逻车,康思德像拎小鸡一样抓住他的衣领,王海斌鼻涕和眼泪一起流下来,他哭哭啼啼的从怀里拿出一本绢帛封面的古书,哀求说道:“我有将普通人转成乎支邪的方法,留着我就能给您制造长生灵丹!”
康思德不为所动,王海斌继续哀求道:“配方是用乎支邪的语言写的,我可以帮您翻译,请您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