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一年级的孩子,能写出这样的文章,足证其语文学习是努力的,也具有了较高的写作水平。语言流畅,诘问有力,颇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全文结构紧凑。结尾并结合现实,抨击时弊,透出作者的道德追求与求实精神。
尽管文章作者不是想全盘贬低王勃,但对文中三点质疑,我倒想替王勃作些辩解。一、关于“遥临”,本来没有多少路,怎能说遥临,这是客套话,相当现在恭维领导的客套话“不辞劳苦”、“领导日理万机,今天亲自光临……”一样,其实领导有多忙,有多劳苦,大家心中都是有数的,说他忙,不过是恭维罢了。再想到古代交通条件,不像现在百十公里路程,坐上轿车顷刻便到,那时就连数里之外,不是骑马就是乘轿,走起来也是很费劲的,说很远,就是很自然的了。二、“钟期既遇”,也是客套话。相当现在的“诚蒙领导关怀,给我这样的机会,让我在这里讲话”一样,古时的“文学沙龙”(我姑且这样形容),草包官吏是无法涉足的,一个文人把官员称为知己,是在文学品味上抬高了他的层次,是对他的极大恭维,而讲话者心里清楚,他哪里够得上是自己的知音呢?三、“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作者误解为:王勃说他之所以登高作赋是“群公”之“所望”。据中华书局1979年版之《古文观止》,此句的注解是“登高阁而作赋,勃诚不能,是有望于在会之群公也。”并评注说:“勃居末座,而僭作序,故以逊词作结。得体。”另,作者评论的根据,是“据史书和一些零散的民间故事所记载”,史书倒可引为根据,而民间故事却是切切不可引为依据的,因为既是民间故事,其中不免有文学加工、渲染、虚构的成分,借助它来打笔墨官司是不行的。
尽管如此,我仍欣赏作者敢于向古人挑战、向名人质疑的精神。说了这么多,丝毫不能掩盖本文大胆和创新意识的光环。
《滕王阁序》指疑
高一年级崔波
《滕王阁序》一文,倾倒了多少文人墨客,折服了无数风流才子,格调高雅,风格自成一体,把诗与画,情与景,神与形,山水与人文,环境与社会,低沉与昂扬巧妙地统一在一起,由此看来,此文无一处不是妙笔生花,无一处不是引人入胜,然而,此文却有不实之处。
首先看第一段“都督阁公之雅望,戟遥临”。据书上记载,阎某乃洪州都督,而滕王阁即在洪州,相距有多远?何来遥临之说,此一虚也。
再看第六段“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在此处,作者引用了典故,说自己既然遇到了像钟子期那样的知音,登高作赋又有什么可羞惭的呢?而作者所谓的钟子期那样的知音竟然是指阎某。这个阎都督只不过是在宴席上以客套的路数邀请众宾客作文,以显礼数之周到,跟王勃也只是“萍水相逢”,属“他乡之客”,又如何称得上是知音呢?此二虚也。
再看第七段“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在这里,王勃说他之所以登高作赋是“群公”之“所望”,这是否属实呢?据史书和一些零散的民间故事所记载,当年阎都督重修滕王阁后,大肆宴请宾客,并且在宴会的前夕,便叫女婿作好了一篇序文,由他亲自修改,并且让女婿背下来,等到了宴会的时候,再邀人作赋,而他也知道那些宾客们都顾及着他的面子,定不会应邀作文的,到时候,等他将所有的宾客都邀请完了以后,再由女婿写出一篇其实已经准备好了的文章,岂不显得女婿才高八斗,自己门楣生光了吗?于是在宴席上,他就这么做了,结果如他所料。但却有一样不如意,那就是,当他邀请到王勃时,王勃却没有识破他那套把戏,也没有像其他宾客一样的客套,而是应邀作文。这就惹恼了这位阎都督,当王勃作文时,他便起身“如厕”去了。只留一小厮看王勃这个轻狂少年能写出什么好文章来,以随时通报给他。那些宾客们也以出去赏景为借口出了大厅,以给这个轻狂少年一些教训。这又如何体现了登高作赋是“群公之所望”呢?此三虚也。
由此三虚,也就有发人深思的问题了。虽然此三虚对此文的整体无大碍,但也可从其中看出官场的虚伪和一些不该有的客套。不仅在那时,即使是现在,这一虚伪的风气也刮得是很有一些气势的。
(指导教师楼晨光)
(本文刊于《鸣钟文学》第12期。2002年3月31日《小龙人报》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