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器设备被烧毁了一部份,仓库则是起了火,幸而现得早,又因新厂房还未开始运作,工人也未迁移,因此,目前只有一名仓管员被烧伤,已送往医院。
事出紧急,他只得吩咐各个主管,先去工厂查明事故原因,计算损失。
自己先一步赶到医院探了受伤的员工,得知是中度烧伤才匆匆去了厂区。
七点钟,事故原因查明,起因是昨晚厂房电线被盗,早上报了电工修理,谁知接错了线路,拉开电闸,意外就生了。
忙到将近七点半,警察才赶来,扣留了昨夜值班的治安人员,洛祁铭心急火燎,留下了保镖维护秩序,并要求秘书善后,且不能让警察随意传讯任何一个工人。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他疲惫得走向车子。
黑压压的天,零星落了几粒冰凉的雨滴,他本打算十点到家后就把她带到中心公园,在那里,有他白天命人用玫瑰花拼起来的两个大爱心,他准备在那里向她郑重的表白一次,让她知道他的心里除了有柯敏之外还有她!
而现在,回到家都不知道要几点了,他刚想打电话给夏暖心之际,却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雨纷纷扬扬, 轿车急地在公路上行驶,到了两城的交界处,有两条路,一条是国道,平坦但绕了远路,一条是盘山公路,绕过山头便是一个小镇,相较国道可节约一小时的路程,但盘山公路因为鲜少维护,路面坑坑洼洼,除非赶时间,否则少有好车会开去那条路糟塌的。
洛祁铭决定做最后的努力,而后把车拐上了盘山公路,却不知前方正有危险等待着他…
山路曲折蜿延,路旁是悬崖,车灯的光束穿透山间的薄雾,雾蒙蒙的一圈儿越溜越远。
洛祁铭集中精神注视前方的路况,绕过一个又一个坑,开到云雾迷蒙山头上,能见度大大降低,只能减缓车。
山间安静得可怕,一路行来竟未遇上一辆车,黑天半夜的,他开始感到隐隐的不安,随即踩了油门,一心想着赶紧脱离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
下山时他心口的不安扩大,直觉有什么事要生,可他向来不相信直觉这东西,况且这条路之前他也有开过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正当他宽了心笑自己多虑时,车子倏然一颠,紧接着一声刺耳的爆胎声划破寂静夜空,来不及惊惶,车子已经往悬崖边冲了过去,他忙把方向盘往里打,一脚踩下了刹车,撞上岩壁前,失控的车终于停了下来。
惊出一身冷汗,洛祁铭愣了许久才暗骂一声晦气,下了车看到后轮瘪瘪的车胎,无奈打开后备箱拿工具。
然他身后的不远处,几个黑影正悄声息得朝他围拢,把他圈到中间,待他拿了千斤顶转过身之际…
另一边
夏暖心从沙上猛然坐起身,手抚上冷冰冰的额头,挥开了汗水,平抚剧烈跳动的心脏,窗外黑黝黝一片,如同她的恶梦一般,梦里的黑影是什么?
好像是凶残的野兽,龇牙裂嘴,发出‘咻咻’的声音,紧紧追着她。
真的好恐怖!
她开了地灯,赤足下床拉上了窗帘,什么时候睡着的忘了,应该是躺在沙上等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时针指到一点,大概他是被什么重要的事绊住了,赶不回来吧,她通情达理的想,然心里可没那么豁达。
像对自己耍性子似的,她‘咚咚咚’得跑上二楼卧室,闷头栽到床上,蒙了被子。
半晌,又冒个头出来,睁睁得望着天花板,眼看都一点钟了,而那个说好要给她惊喜的人即便回不来至少也要打个电话吧?
把她一个人晾在这儿算什么?
夏暖心越想越是憋闷,遂爬到床边抓起电话拨了号,手机却是关机状态!
拨了无数次仍是那个平板的女声,几乎是没考虑的,她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什么?!
他八点不到就离开了,可…
可他跟本没回来啊!
难道…
难道他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不!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然她越这样想,心头的不安越发浓重起来。
“他手机关机,一定是出事了,你们为什么不多派几个人跟着他?!”
那边仍说着劝慰的话,毕竟时间只相差了一小时,没人相信这一小时能出什么事。
夏暖心陡然想起自己刚刚做的那个恶梦,紧接着又想到自己一整天心神不宁,越来越笃定洛祁铭是出事了!
于是她气冲冲得拿起话筒在床架子上磕了几下,那头安静了,她才道,“不管他有没有出事,你们现在立刻派人去找,沿途路经的每个派出所都要讯问情况,一小时内,我要听到回复!”
半小时后,两城交界处那个小镇的派出所打来电话,有人报案说山头停了一辆兰博基尼,车主下落不明,警察刚报完车牌号,就听见电话那端传来碰撞的声响,然后便没了声音。
当警察正要挂电话跟第二个事主家属联系时,话筒里才传来一个颤颤的声音,“没错,那是他的车!”
凌晨两点,夏暖心为了不让洛祁铭爸妈跟着担心,于是她选择独自先赶去现场看看情况!
离车不远的地方,有几块尖尖的石头铺在路中间,划破车胎的大概就是那些石头中一块,车里的财物被洗劫一空,连备胎也给搬走了,沿路上有些凌乱的脚印,一条长长的脚印刮痕延伸至山崖边缘,警察专业且冷酷得跟她分析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反抗打斗时被推下了山崖,一种是劫匪杀害了当事人,然后将尸体扔下山崖后逃逸!”
闻言,夏暖心几乎不能呼吸,耳边‘嗡嗡’作响,那些话却一字不漏地传到耳朵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山崖边,下面黑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无止境的黑…
她悬在心头的石头随之加重了一分,压得有些快透不过气来。
洛祁铭,你千万不能有事!
此刻他…
是不是就躺在下面等着她去救?!
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气跨前几步冲到一个警察面前,揪住他的袖子,急急吼道,“那你们倒是快点派人下去找啊!傻愣在这儿顶屁用?不管哪种情况,不管他眼下是活还是死,你们都要给找到他才行!”
警察仿佛是很理解她的冲动,温言细语,“这位小姐请你稍安勿躁冷静点,我们必须先跟报警的人了解情况,而且还要等分局和武警调来人手,这大山里找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还是深夜…”
夏暖心打断他,“那到底还要多久,你说个具体时间!”
“最少…也要两个小时吧。”
“什么?最少要两个小时?!然后了解情况也要继续耽搁点时间?搜救又要多久?你们不知道现在是大半夜?在山底下面躺上一夜,没死也会被冻死的!”
她声音哽咽了一下,恨自己口不择言,说出不吉利的话,忙用袖子擦了眼泪, “他还可能受了重伤,一分一秒都不拖不得,你们不立刻去找,是想害死他吗!”
见状,警察很无奈,过来看现场的就两个人,而且深更半夜的,要调人也不容易,即使调到人也不一定能找到,为了不刺激家属,他索性缄口不言,见同事正站在车旁就着一个小矿灯记录,默默走了过去。
夏暖心亦紧跟在他身后,顺手抄起矿灯,白光闪了几闪,她退到几步外,冷冷道,“你们不去找,我自己去!”
“这位小姐你可别冲动啊,您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我们会尽快展开搜救的!”
“等你们开始搜救没准人都没命了!”夏暖心大声吼道,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很是响亮,一张俏脸更是急得通红一片。
警察拦在她身前,继续苦口婆心,“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也请您冷静一点!”
夏暖心一听冷静火窜到头顶,像给人侮辱了似的,提起矿灯往那警察脸上射了去,“你说的好听,如果现在是你的爱人掉到下面且生死不明,你倒是给我冷静看看!”
趁警察被强光刺得别开了脸,她忙绕过他往前走了。
警察应该是新上任不久的菜鸟,大概是没接过类似的大案子,本身有些兴奋,但又没有安抚家属的经验,血气方刚的把夏暖心拎小鸡似得拎到悬崖边上,不顾她嘴里叫嚣的‘投诉’之类的话,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矿灯,往崖下一照。
下面是个陡坡,尽是凝了霜的枯草,坡底有小片绿林冒了头,大概是青松一类的树木,余处便是层层叠叠的白雾,浩然连到另一座山头去。
“这位小姐你仔细看看,这下面根本望不到头,你连下山的路都不知道怎么去救?就算你知道路,你有在这样的山里行走的经验吗?这么黑的天,你以为就靠个矿灯就能找到人?你是打算下去救人还是下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