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的脑海里闪过一群疯女人那东西砸她的画面,胸口登时一窒。
洛祁铭那厮还真是害人不浅,没事长那么帅干什么?
不过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从他身上讨要回来的!
吃过晚饭,夏暖心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织毛衣,两根细长的竹签儿搁在虎口上,腿上摊开一本《毛衣花型图案》,看一眼戳一针,再往竹签儿上送次线。
洛祁铭见她每下一针就紧咬下唇瓣,表情十分凝重,那样子仿佛不是在织件毛衣,更像是要征服诺曼底那般的锲而不舍和坚决!
他看着好笑,然后坐到她对面调侃,“满大街都有毛线衣卖,还用得着自己亲手织吗?而且看你那样子也不会,织出来的毛衣谁敢穿?”
夏暖心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般依旧伛着身子认真研究书上的花型,好一会才开口,似是在回应洛祁铭的话,又似在自言自语,“后面天气会渐渐凉了,亲手织件毛衣也算是给我练练手,没什么不好的。”
闻言,洛祁铭愣了一愣,心想:她织出来的毛衣肯定会很丑!还是劝她别织了,省得到时候受打击!
于是他幽幽开口,“你就别瞎忙了,你不是那块料就别逞强。”
夏暖心总算熟悉了点,连戳了几针才回答,“谁一开始就会啊?小时候我爸织给我的第一件毛衣,袖子一个宽,一个窄,还让我穿到学校去呢,后来他熟悉了,织出的毛线衣也就漂亮多了!”
洛祁铭想像着她那时候穿那件毛衣的滑稽样子,不由笑出声来,不以为然道,“等你织出件像样的毛衣来,穿毛衣的人脸都丢到西伯利亚去了!”
她挑了几针,嘴里继续轻声碎碎念,“上针,上针,下针…”
倏然抬头看向洛祁铭,“我以前穿的毛衣都是我爸亲手织的,现在我想亲手织一件给他,不管丑不丑,我想他都会很开心!”
或许连夏暖心自己都不信真的能织出件毛衣来,所以她睁大眼睛,像是很需要洛祁铭的鼓励,却不知道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逗人的心情没了。
搞了半天,原来这毛衣是织给她爸的,他再次看了看毛线的颜色,确实是男人穿的颜色!
不过…
她真的是织给她爸爸的吗?
会不会是织给肖阳的?!
“你织出来然后给你爸,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心,不过前提是,你能织得出来再说!”
夏暖心被他的话打击到了,气馁得把才打了一溜儿的毛衣扔在一旁,起身,“我也在想要不要付钱请人家帮忙织一件,然后给我爸,但转念一想又怕我爸会怪我懒,算了,我还是先去给你泡茶吧。”
洛祁铭也站起来,走到窗户前伫了一会又踱步回来,抓起沙发上的竹签,心烦意乱的在茶几的玻璃面儿上‘笃笃笃’得叩着,他瞪着那一溜儿还看不出花型的青边,嘴里吐出两个字,“真丑”,幸好不是织给他的,否则打死他也不穿这种土得掉渣的毛衣!
这样想着,他像是得到了安慰,心里一爽快,竹签一下又一下得捅得更用力,打好的毛衣边从签儿头上滑出来。
洛祁铭定睛一看,坏事了!
夏暖心耗了一个下午才织了这么多,被他几下就给捅没了,这下好了,她到时若织不出来,非怪到他头上不可,说不定还以为他蓄意破坏!
什么叫贼心虚?
洛祁铭虽说不是存心的,但他可不敢保证潜意识里没存这个心!
见夏暖心还在厨房泡茶,他忙抓起那边,想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将其还原。
虽然他是赚钱的天才,但不是全才,起先他一针针的灌回竹签,心里还称赞自己聪明,难不倒他,正得意忘形的时候,不小心拉了一下还没织到的线,脱了好几针。
夏暖心端茶进来时,奇异得见到他一个大男正人抱着没打好的毛衣,蹙着眉头,翻来覆去地研究那溜毛衣边。
“洛总,你…你要学这个?!”她语气十分不确定。
洛祁铭陡然对上她好奇的目光,竟觉得脸有些发烫,心里直叫着丢脸,毛衣边摩得手痒痒得,他顺手扔到她手里,速度快得仿佛那是条会咬人的青蛇!
“不是!我以前没见过,所以想仔细看看,不行吗?”他端起茶杯,喝了口,其实他现在很想去书房,但又不屑于逃避责任,而且他理气直壮地认为,他不是有意的。
可如果他真的是理直气壮,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如坐针毡了…
虽然那溜边只被拆掉了几针,但以夏暖心目前的水平是绝对补不回来的!
所以她研究琢磨了好久都接不起头,过了会,她用审判的目光看向客厅里唯一的嫌疑犯,“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弄乱的?”
洛祁铭却泰然自若得喝着茶,“不小心碰掉了几针,就几针而已,你补上不就行了?”
“可我现在根本还不会补针!”夏暖心抚着额头,气岔道,“你真是害死我了,这下又要全部拆掉重打一遍!”
洛祁铭权当没听见,看她真的要拆掉,又有些内疚,但他现在心情过于复杂,那内疚很快化为嘲讽,“不会织就别织了,上街去买一件不就得了,你看你织的那个,丑死了!”
夏暖心正气闷着,理智又告诉她别和他计较,于是她选择了忽视,把他当空气。
她的不理不睬让洛祁铭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了,道歉绝不可能,所以他选择了劝慰,“说真的,你织的真不好看!”
顿了顿,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一遍:要劝慰,要好好的劝!
“你想想啊,你织了那么久肯定舍不得拆,即便织得很丑!”
夏暖心飞快得挽线,彻底无视他。
“现在我帮你拆了,你再织,一定比开始的织的好,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她忍无可忍地白了他一眼。
“说到底,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明年你一定能织出一件毛衣!”
‘哗哗!’的翻书声,花型设计被扔到一边,夏暖心找到翻到基础篇,从最简单的平针开始。
洛祁铭觉得自己早该住嘴了,可她一直不搭话,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想了想再次开了口,“就算织不出来也没什么,毕竟织出一件很丑的毛衣,对于你爸来说也许是种不幸。”
洛祁铭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故意讽刺,他也不懂自己怎么就那么确定她织出来的毛衣一定很丑?
或许是他希望她织出来的毛衣很丑,丑得不能见人,丑得他可以取笑她!
总之,他绝对不希望她织出来一件漂亮的毛衣!
正当他要把‘丑’继续贯彻到底时,夏暖心终于开口,“洛祁铭,我原本是想给我爸先织一件,练练手,如果织得好看顺便也给你织一件,但现在…算了,你的就不织了,我还是明天直接去电力给爸买一件毛衣吧!”
“那个…其实…其实你织的也不是很丑,如你肯努力的话,还是可以织好的!”
闻言,夏暖心好似见鬼了般双眸瞪大的看着他,一时语塞…
片刻,她缓过神来后眼神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她知道这厮是一定想等她织出他那件毛衣的时候再狠狠嘲笑她一番!
所以她才不会轻易上他的当呢!
隔天
夏暖心醒来的时候洛祁铭已经不在家了,尹海说他一大早就去了公司,说是有要事处理。
正当她在房间里无聊的翻阅杂志的时候,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
名都茶餐厅
约她见面的人正是柯敏的母亲!
“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小姐,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找你来是想劝你和祁铭离婚的。”
呵,真是太可笑了!
她和洛祁铭领证才没多久,竟然就有人开始怂恿她离婚,这算哪门子事?
“为什么?”
“想必你也知道,祁铭很爱我的女儿,而我女儿也非常爱他,所以你不该插足他们的感情!”
夏暖心疑惑的盯着对面的贵妇,总感觉她说话怪怪的。
“阿姨,您说的我都清楚,可您的女儿已经昏迷很多年了,什么时候会醒都不知道,或许…您的女儿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难道您要祁铭为了她终身不娶吗?”
“啪——”
精致的咖啡杯瞬间落地,向梦云愤怒的站起身掐住夏暖心的脖子,“你胡说什么?我女儿好得很,她不会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她现在只是太累了,所以一直想多睡一会!你这恶毒的狐狸精不许诅咒我女儿,否则我就掐死你!”
夏暖心被她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她拼命想推开向梦云的双手,却不敌她疯狂的力道!
幸好旁边的几个客人迅速过来帮忙,才让她得以解脱。
“你们放开我!这个女人她是狐狸精!是抢走我女儿深爱的男人的狐狸精!我要是不掐死她,不然我女儿永远都不会醒过来的!我要替天行道杀了这个狐狸精!”
向梦云歇斯底里的咆哮,这时其中一名客人对着惊慌失措的夏暖心说,“你快通知她的家人,她好像精神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