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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平阿遗孤

王毅没有练过骑马况且淮河流域都是清一色的布兵,所以王毅与周泰也是步行带队前行,"幼平,我们离平阿还有多久路程?"才走了一个时辰王毅已迫不及待的向周泰询问起路程。周泰边走边答,"阴陵与平阿的路程若不眠不休明天上午肯定能到。"王毅点点头对传令兵传令道,"让所有弟兄辛苦点,渴了走着喝水,饿了抓把干粮凑合凑合,今晚不休息了,我们直奔平阿!"

第二天清晨比周泰预期的时间早到了半个时辰到达平阿的东郊,在远处能看到有很多野狗,王毅率队不做停留立刻往野狗聚集的地方奔去。

野狗看到这么多人朝自己过来都四散逃走,王毅等人眼前看到的是凌乱散落在地上的尸骸老人还有全尸,年轻人大多尸骨不全,而且被野狗将内脏吃掉。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王毅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已经呕了一地酸水,周泰也不断干呕,周泰是天生的将军很快平复下来,周泰说道,"果然没有孩童的尸体,黄巾贼这帮畜牲真的是想补充兵员想疯了。""既想劫掠又想补充战力,就只能抓孩子了。"王毅冷笑道,"若不是我兵力太少又赶了一夜路,我定要这帮禽兽后悔带着孩童。"跟着王毅又颓然道,"现今只有将乡亲们埋葬,然后你我与鲁肃速回合肥练兵,让黄巾贼后悔干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周泰点点头开始着手安排人埋葬尸体,周泰带领大部分人在城外收敛尸体,王毅带了二十人进城搜索幸存者,王毅从城南搜索到城东的县衙,一路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没有搜索到幸存者,王毅越走越心惊,黄巾贼几乎是连灶头都翻遍了,这哪还会有幸存者。突然一声轻响,王毅立刻拔剑朝声响方向吼道,"谁?!出来!"所有兵士也警戒着,不一会一个稚嫩的声音激动喊道,"是官军!是官军来救我们了。"说着边哭边继续喊。王毅一听是孩子的声音立刻收剑奔向墙角,墙角一名十几岁的孩子抱着几个馒头正在痛哭,看到王毅将军的打扮,扔了馒头抱着王毅的腿,哭嚎道,"军爷啊!我爹娘死了,尸体我都找不到了,我们可算等到军爷了……呜呜呜。"王毅一听‘我们’终于有了希望,忙道,"小兄弟,你叫什么?你们还有多少人?"小子擦干眼泪说道,"我叫张德,全县和我一样被爹娘藏下来的孩子有五十三人,我是最大的,十四岁,我还有个弟弟叫张诚。"说着,西边从废墟里走出一群孩子,还有孩子手中抱着婴儿。王毅欣喜地走上前,但没有走几步,王毅就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王毅转醒已是一个时辰后,卫兵见王毅醒来,高兴道,"大人你醒啦?太好了,我去通知周大人。"说着就跑出去了,王毅感觉身体很乏力,扭头看看四周,这应该是一座民居,地上虽然被清理了,但仍有不少血迹,不一会周泰赶来喜道,"行虎,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快一个时辰了。"王毅要了壶水,喝了两口问道,"我怎么就晕了,乡亲的尸体收敛完了吗?"周泰答道,"城内的尸体都搬到城外了,士兵们在挖坑了,你太劳累了,昨晚又忙着赶路没有吃东西,体力不支晕倒了。我叫人做了米粥,给你端过来你吃一些。"王毅点点头默不作声,突然又问道,"刚才发现的孩童都救下了?"周泰沉声道,"总共五十四个孩子,都救出来了,但有最多孩子疯疯癫癫像是被吓傻了。"王毅听后没有说话,把士兵送来的米粥喝掉,就下床站起来,周泰忙上前搀扶,王毅止住周泰,说道,"没事,这点小事都挺不住,我如何去给两地乡亲报仇。"

王毅穿好衣服随周泰一起到了南门口,士兵们忙碌着挖了很大的一个坑,士兵们都默不作声,但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的满腔怒火,"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王毅对周泰说道,"幼平,若是现在我们碰到黄巾贼子,我相信所有士兵都会冲锋在前,哪怕没有兵器,用牙也会咬破敌人喉咙。我们会合肥也要让那帮新兵蛋子有这样的精神。"周泰默默点头没有搭话,但周泰心中是非常赞同的,一支军队就要心中有团火。王毅走到坑前,抓着锄头也开始刨地,周泰更是脱去衣甲光着膀子挖起来。

士兵们看到这两位大人一起挖地更是加足马力,不到一个时辰就挖好了,士兵们陆续抬起尸体放入坑中。士兵们都小心翼翼的搬抬乡亲的尸体,哪怕尸体被野狗啃的残缺了,士兵们也不愿草草处理。快到半夜才把全城的尸首掩埋完,所有工作结束,王毅召集所有士兵来到这巨大的坟前集体跪下拜了三拜,王毅抱拳道,"平阿的乡亲们!我们能力有限只能帮你们找个安身之所,死后不会再给畜牲羞辱,你们的仇就是所有九江郡将士的仇,你们放心,我王毅代表九江郡全体将士起誓,此仇不报犹如此剑。"说着拔出佩剑直接撇断,所有将士齐声吼道,"此仇不报犹如此剑!"王毅吼道,"来人,将幸存孩童带过来祭拜他们的先人!"五十四名孩童被带到坟前,王毅对孩童们说道,"孩子们这是你们父母亲友以及平阿所有乡亲的坟,今后你们就是我王毅的兄妹,祭拜完随我回阴陵,稍后一起回合肥,我给你们再建一个家!"孩童们跪倒拜祭自己的父母,低低的抽泣和四个疯癫的孩童叫喊,成为平阿城最后的声音。

王毅率军不做停留赶回阴陵,其实众兵士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但没有一名士兵喊累,因为所有人都想早点回去,早点操练,早点报仇。但没有走一个时辰孩子们受不住了,毕竟年纪都小,王毅看在眼里也无可奈何,只能传令休息一个时辰。这时年纪稍大的张德跑过来对王毅问道,"大人,为何停下来了,早点回去,我就能早点为父母报仇了。"王毅看着汗流浃背的张德心疼道,"张德,我明白你的心情,但还有比你更小的弟弟妹妹,这样连夜行军弟弟妹妹是受不了的。"张德愣住了,"弟弟妹妹?"王毅点点头,郑重地说道,"我既然在你们父母坟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那所有的孩子都是你我的兄弟姐妹。我年纪比你们稍大,就做你们所有人的大哥。"张德的眼睛有点朦胧,在坟前他是唯一没有哭出来的孩子,可是在确认自己还有‘亲人’后再也止不住眼泪了,突然跪倒在地,哭喊道"大哥!爹娘死的好惨啊!我和弟弟当时被爹拉到床底,不一会就听见门被撞开,娘哭喊着不要,爹怒骂着要拼命。爹刚说完就死了,倒下时还死死的堵住床底,死之前对我们摇了摇头,让我们别出声,紧跟着娘也没有声音了,只有那帮畜牲恶心的笑声……"王毅好紧上前搂住张德,含泪道,"张德,哭吧,哭出来好受点。"张德在王毅怀里尽情的哭泣,这是从被救以来第一次哭出来,哭了好久张德心情平复了一些,对王毅说道,"大哥,我明白弟弟妹妹都累了,休息一会我带着他们走,保证能跟上队伍。"王毅摇摇头,说道,"马上我们启程由士兵轮流背着你们走。"张德倔强道,"我不用背,弟弟还小走不动,我按律法明年就能当兵了,我能跟上队伍。"王毅很欣慰的看看张德,突然说道,"张德,既然你是一名战士了,我就要按军队的规矩了,张德听令!"张德有些发愣,王毅身旁的传令兵小声提醒道,"接令,接令啊。"张德缓过神抱拳道,"接令!""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兵,要寸步不离保护我,在军队中没有大哥,只有听命令的士兵,懂吗?"张德点点头,王毅大声喊道,"说出来!"张德立正喊道,"明白!"传令兵很识趣的拿来了军服和佩刀。王毅交到张德手中,张德激动的接过衣物沉声说道,"张德一定护佑大人周全!"王毅笑了笑,让张德在自己身边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毕竟今后上战场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的亲兵是不会冲锋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