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惊心后宫路:懿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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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皇上不能生?2

那么,她是故意表现出这种样子吗?

屋里陷入了沉默,两个人都在琢磨对方。

“杨大人深夜审问在下,难道仅是这么一个问题吗?”心怡问道。

杨义臣微微一笑,道:“大人以为呢?”

“若只是这么一件小事,杨大人岂会半夜三更的在这里审问在下呢?”心怡冷笑一下,从杨义臣的神情和语言判断,他还想知道更多皇帝的秘密,那些他的探子们无法知晓的秘密。

他却不回答,只是靠在长桌前盯着她。

“杨大人想知道的,在下如若知晓,便可以悉数相告,可是,”她的语气十分镇定,叫杨义臣不得不相信她的话语,“大人也知道,如今我庄心怡得罪了皇上出了宫,说句难听的话,就成了丧家之犬!”

她说着,不禁苦笑一下,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杨义臣当然知道她所要的是什么,便说道:“那要看你都知道些什么了!”说着,他拿起身后桌上的一个玉佩在手中把玩。心怡一看,那是明玄钰给她的信物,此刻那物件在杨义臣的手中,她的心头不禁一紧,却表现出无所谓的表情。

“我既想求得大人的庇佑,自然会给大人想要的情报!”她的眼中闪过自信的光芒,他却冷笑道:“说来听听!”

“当今皇上,无法生育后代!”心怡的语气极为肯定,杨义臣没有想到她说的是这件,不禁一怔。

“心怡深知,不止丞相,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件事。皇上大婚已过四年,为何后宫无所出,以至于皇后竟然有心收养穆王之子?原因就在皇上自己身上,只因他身患隐疾,才导致今日这样的局面出现!”

“大人说错了吧!”杨义臣把玩着玉佩,那玉佩在烛光下反射出夺目的光。

“皇后身边有个宫女就曾怀有身孕,据说是侍寝之后才有的!虽然那个宫女不见了踪迹,可她怀孕之事却是事实!你又如何解释?”杨义臣问道。

屋里一片寂静,两人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对方脸上。

是真是假,相信或是怀疑,都在这寂静中拼杀。

心怡微笑一下,反问道:“杨大人如何得知那个宫女所怀的就是龙胎?皇后能想着收养穆王之子,所为何故谁都看得清楚。大人如何保证皇后不是为了得到太子之位,在怀孕一事上做手脚呢?”

她怀疑的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如果那个宫女怀的孩子并非皇帝的,那就验证了庄心怡的结论。皇帝可能无法生育,这只是一种猜测,她庄心怡如何这么确定?而且,她为何要说这个?她能受到皇帝的信任,成为兰珍的继任者,那自然会有过人之处。此时此刻她扔出这个消息,而且是极为确信的说,难道是真的?

杨义臣不敢妄下结论,毕竟是大事,他不敢有任何疏忽,便走出房间。

心怡看着他离开,猜到他是去请杨德章的主意了,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个消息一旦确定,对于杨德章来说,将是有着巨大的意义!

杨德章听完儿子的报告,陷入沉思,青童见状,向铜炉中加入香片,走到杨德章身后为他揉肩。

“父亲,她会不会在撒谎?”杨义臣问道。

杨德章抚须道:“那件事干系宗庙社稷,她岂敢乱说?可是,问题在于,她为何要说那件事而非其他?”他望着儿子,继续说道:“她既然敢说那件事,别的事情,还会有所隐瞒吗?明日一大早,你就把她带过来,为父要亲自审问!”

杨义臣领命,又听父亲说:“先好好留着她,明日再把穆王爷请过来!”

杨义臣再次回来后,解开了心怡身上的绳索,还说:“我父亲向来爱惜人才,你若是有心弃暗投明,为我效力,我杨家是不会亏待你的!”心怡刚要回答,他却阴着脸说道:“不过,你若是敢欺瞒我们,”他边说边卡住心怡的咽喉,她涨红了脸,无法呼吸,因为被卡的太紧,她痛得眼睛渗泪。

“小心我要了你的命!你最好记住!”他警告道,见她险些窒息,他才松开手。

心怡连着咳嗽好几下,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听明白了没有?”他最后问道。

“是,是,心怡不敢欺瞒大人!”她赶忙应道。

杨义臣看着她惊恐的眼神,冷笑一下,这才放心地离开。

心怡坐在椅子上,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那白皙的肌肤上已经被勒出了青色的印记,依稀可见其上的淤血。她回头一看,自己的行李被掏出来放在桌上,他送的那块玉佩时不时的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她的眼角不禁润湿了。

乾清宫内,明玄钰依旧在认真翻阅大臣们的奏本。局势突变以来,他已经很少休息了,一方面让那些心腹大臣们研究对策,自己同时也在抓紧时间部署着每一步。

时间,对于他来说,已经屈指可数。

如果不能在这样的乱局中尽快寻找到自己胜利的契机,那么,他就很有可能会被这一派或是那一派的权臣所控制,甚至有可能丧命。

张德小心翼翼地剪了烛花,端了杯热茶放在御案上。

明玄钰头也不抬,就说“太晚了,你要是困了就回去吧!”

“主子如此辛劳,奴才哪能下去歇着?”张德答道,声音却很是沉重。

明玄钰的手突然镇住了,他叹息一声,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问道:“就这么让她走,朕,是不是太草率了?”

从刚才的反应中,张德已经知晓,皇上刚才是把他当成了庄心怡,在皇上的潜意识中,自己身边的人就是庄心怡。听此言,张德心中一阵酸涩。这些年,皇上身边的人来了又走,现在就剩下了张德自己和方信。

“主子的苦心,她,会明白的!”张德答道,抬头望着少年的皇帝。

明玄钰却只是苦笑着叹口气,沉默不语。

心怡躺在床上,却始终无法睡着。

明天要面对杨德章,她的心中有些忐忑。

被抓到这里,他们一定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何况,根据他们的做事习惯,别说是离开了,自己想要活命都是很难的。

看杨义臣的意思,他是要我明天跟杨德章交代更多的秘密。可是,我想要的,也得让他们给我。

心怡辗转反侧,思考着明天如何应对杨德章的审问。杨德章老奸巨猾,想要对付他,远比对付杨义臣要难得多。

要是不出意外,说不定穆王和安泰公主也会在。如此一来的话,如此的话——

夜漫漫,又有几人能眠?

她把那块玉佩捧在手心,泪流满面。

第二天一大早,心怡就坐在房中等待通传,手中依旧是那玉佩。

未到辰时,就有两个男人进来带她,她把玉佩塞进袖中,起身跟着他们走了。

穿过层层院落和道道长廊,她被带到了后花园,通过一段爬山廊,就到了假山之上的一座大屋。

她进去的时候,发现穆王和安泰公主果然都在,她却并未表现出任何的诧异,神态从容。

杨德章在主位上正襟危坐,左侧下手是穆王和杨义臣,右侧则是安泰公主。

心怡站在他们面前,低着头,屋里静的只听见杨德章把玩铁球、穆王摇着折扇、安泰公主打哈欠的声音。

沉默一会儿,就听杨德章问道:“你说皇上无法生育,此事,有几成确信?”

“回相爷的话,此事千真万确,绝无虚假!”心怡依旧低着头。

接下来,穆王合上扇子,问道:“你说这件事,就不怕皇上知道后杀你灭口吗?”

“奴婢尽心侍奉皇上,不敢有一丝的疏忽,最终却因为触了他的霉头被这样赶出宫廷。”心怡道,她的语气虽然很是平静,却让人听到了不满之意。

“你是个聪明人,也该知道此事一旦泄露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皇上待你不薄,你却因为一件小事而做出这种背主忘恩之举。”安泰公主起身,缓步走到心怡面前,右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双目盯着她,眼神凌厉,在场所有人都被安泰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庄心怡,皇上待你恩重如山,你却这样对他!我们与你素来不识,谁知道你不会欺骗我们?”安泰接着说道。

心怡盯着她,淡然一笑,道:“殿下,奴婢才疏学浅,却也听说过‘良禽择木而栖’这句话。皇上孱弱,又无法生养后代,将来大位必定易主。满朝上下,谁人不得仰相爷鼻息而活?改朝换代、另立新君,还不是相爷来定吗?”

心怡不紧不慢地应对,听她这话,安泰公主松开了手,其他三人也是面露诧异之色。

“奴婢既然敢将这天大的秘密禀告相爷,只想求相爷庇佑奴婢。至于别的,奴婢并不敢奢求!”心怡接着说道,面无惧色回应着安泰公主的怀疑。

那样的沉着和镇定,不禁让在场四人陷入了深思。

安泰公主坐回自己的位置,视线依旧停在心怡的身上。

沉默须臾,杨德章对心怡道:“你还算是个懂事的,比那个兰珍强!兰珍若是有你这份见识,岂会落得那般下场?”

“谢相爷夸奖!”心怡行礼道,又说,“兰珍出身名门,岂是心怡可比的?”

杨德章却道:“你既然想要老夫庇佑你,那就给老夫一个理由!”

心怡躬身道:“相爷只管问,心怡绝不敢欺瞒分毫!”

杨德章和穆王等人相识片刻,穆王便问:“毅王和谦王,皇上更信谁?”

“回禀王爷,皇上说,两位小王爷过于顽劣,毅王爷时常唱戏写文,谦王爷成天和僧侣道士厮混,皆难以托付大任!”心怡答道,“若问哪位王爷和皇上亲近的话,据奴婢所察,毅王爷更得皇上青睐,因为他与皇上接触的次数和程度,都远甚于谦王!皇上也对毅王爷在文学上的造诣赞叹不已,多次夸奖!如若立储,毅王爷的机会更多——”

她还没说完,就听杨德章道:“立储之事,朝廷自会有公论!你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