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惊心后宫路:懿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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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皇后的权宜之计

“现在的穆王妃前年不是刚生了个儿子吗?可是,穆王爷的世子早就定下了最早那个王妃的儿子,现在这个儿子就是长大了也承袭不了王爵。你莫不如把这个孩子抱养过来,虽然从辈分上算是皇上的堂弟,可是这也没什么,你说是不是?”

皇后听着陷入了沉思。

淑妃接着说:“穆王爷是先皇的兄弟,虽说没有裕王爷那么有权势,可是在朝中也是很有人望的。他和丞相又走的近,你把他的儿子收养了,他必然会想办法把孩子往太子之位上推,到时候,你的儿子做了太子,你还怕谁?皇上也不见得能把你怎么样呢!”

皇后颔首道:“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是,穆王毕竟不是老佛爷的亲生。我那么做,老佛爷不答应啊!再者说了,你能这么想,旁人就不会吗?别的谁不敢说,甄郁楠怕是早就有这念头了。裕王眼瞧着就来了,老佛爷会不会跟裕王提这事儿,把他的孩子送到宫里来养呢?她对咱们不满意,等开春儿选了新人进来,难保她不会从中找一个来收养裕王的孩子!以老佛爷的个性,把裕王的孩子拱上太子之位甚至是皇位,也未可知啊!”

淑妃沉思道:“姐姐,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即便是真,你不要忘了你才是正宫皇后,你的儿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见皇后依旧心有疑虑,淑妃接着说:“姐姐,事不宜迟,你再这般犹豫不决,让别人占了先机,你还有什么机会?”

“可是——”皇后道。

淑妃道,“裕王爷实力雄厚是不假,是老佛爷的亲儿子不假,可是,你怎知皇上是如何看他的?若是立裕王的儿子为储,皇上能放心吗?”

她压低声音道:“说句难听的话,皇上就不怕裕王借此来夺位吗?”

皇后闻此言,诧异地盯着表妹。

淑妃握着皇后的手,道:“姐姐,如今咱们还能依靠谁?满朝上下,谁不得仰着丞相的鼻息而活?咱们不能不想想后路啊!”

皇后继续缓步向前,道:“我好好想想,想想!”

淑妃问道:“元旦众臣来朝拜,何不下旨让穆王妃把那个孩子带进来你看看?”

皇后却犹豫道:“可是,皇上那里,我总得事先通个气吧!要是他不高兴了,怎么办?”

淑妃道:“姐姐,并非真的要收养,你只是做出个样子,咱们的主要目的是拉拢穆王。你想想看,皇上还年轻,现在没有孩子,过几年就有了,他怎么会同意收养别人的孩子呢?如今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皇后点点头,道:“那好吧,明儿个下旨让穆王妃把孩子带进宫!”

姐妹二人挽着手朝着所住的院落而去。

心怡回到房里休息时,已经到了亥时。

之前陪着明玄钰服侍太皇太后休息后,他又回房读书,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睡下了。

她发现明玄钰每天都会有很多时间读书,来西苑之前,就整理了很多书一起带了过来。

在整理的时候,心怡发现,自己在他面前就真是没读过书。

心怡深知自己不该对他动心,朝夕相处并不能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可是,人的感情如何会理智呢?

爱与不爱,很难有一个逻辑可循。

很多时候,即使知道自己的爱没有结果,可就是无法停止。

心怡躺在床上,脑中始终是方才他在灯下认真读书的样子。

也许,很多时候他的样子并不是真实的他,可是,方才他认真的神情,却让心怡窥探到了隐藏在那张面具下,他的一丝真实。

这世上隐藏自己的人不光是我,原来他也是如此不易啊!面对这样的他,我该怎么办?

原本要趁着过年小聚的机会打探陷害兰珍的凶手,可是现在,乾清宫当值的一部分宫人并未来到西苑,聚会时也只能见到部分人,看来只能一步步来了。

除夕到来了,内侍省各个部门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今晚的年夜饭和明日的宴席。

裕王明钦誴一大早就进京了,直到午后才到西苑来面圣。

上午的时候,张德带着御前侍卫方来觐见,明玄钰询问了裕王的事。

“他都见谁了?”明玄钰正在习字,心怡在认真地给他研磨。

“钟太傅和兵部的陈侍郎!”方信道。

听皇上不说话,方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还,还有——”

“说——”明玄钰提笔蘸了下墨汁,头也不抬,就这么说了一个字。

“王爷带了两千人的卫队,进到城外时被拦下了,”方信道。

笔停在空中,明玄钰盯着方信。

心怡也不解,按照朝廷的规定,外地藩王和将领进京时,所带卫队不得超过两百人。裕王是堂堂亲王,怎么会明知违制,还要继续为之呢?

“后来呢?”明玄钰问道。

“王爷手上拿着世宗爷赏赐的令牌,守城门的神策军不敢阻拦,便,便,放了进来!”方信吞吐道。

世宗是明玄钰的爷爷,裕王明钦誴从小便展露出非凡的才干,很受父亲的喜爱,弱冠之后便封为亲王,给他在京城赐了王府。

世宗驾崩后,明玄钰的父亲也就是光宗皇帝,即位一个月后便将明钦誴派往北方四省驻守。可是,京城里依旧保留着裕王的藩邸。

明钦誴与朝中重臣往来密切,是明国实力最强的藩王,就连丞相杨德章都不敢小觑。

除了明钦誴之外,京外还有八位王爷,只不过,唯有明钦誴是世宗皇帝的儿子。

世宗还有一个儿子在世,就是他的小儿子穆王明钦纲,穆王没有藩国,一直住在京中。

至于方信所说的那块令牌,则是世宗皇帝驾崩前赐给明钦誴的。

只要拥有那块令牌,整个明国,除了皇宫和皇帝的行宫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可畅行无阻!

那块牌子,奠定了裕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而光宗皇帝在位时,并未将令牌收回。到了明玄钰的时候,更加没有过问过裕王这些事。

心怡自然知道裕王的过往,只不过她也没想到裕王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违制!

看看明玄钰,他却是没有任何表情,笔在空中停了那一会儿之后,便继续习字。

“除了那两千人的卫队,王爷还带了很多的女眷!”方信继续禀奏。

“以前都是让裕王妃往各处送美女,这次他亲自上阵了!”明玄钰不紧不慢的写着字,淡淡地说道:“嗯,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盯着他!”

方信便退了出去。

明玄钰继续低头练字,余光却扫见心怡的手下有些乱了分寸,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阳光洒了进来,心怡抬头看看窗外几株红梅,虽沐浴在阳光之下含苞待放,却依旧在风中摇摆。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回头却迎上他的双目,赶紧又低下头研磨。

裕王下午来到西苑面圣,明玄钰却派人告诉他“皇叔先去见见皇奶奶再来和朕聊聊”,裕王接了旨意,便前往醉云堂拜见母亲。

母子二人也有四年未见了,相见之后激动之情自然不用说。

寒暄之后,太皇太后便说起了裕王带领两千兵丁进京的事。

“你虽有你父皇赐给你的令牌,可是,有些事也不要做过头了。那些御史弹劾的折子会把你给淹死!”太皇太后道,“有些规矩,还是尽量不要破了。你做些不当的事,世人只会说‘皇上自己个儿的亲叔叔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你说,如果真是如此,天下人谁还尊他?”

裕王低头称是,太皇太后又说:“玄钰是你的亲侄儿,这份血脉是说不远的。这些年他的处境不易,外面那么多人都为他舍身弃命,你是他的亲叔叔,为娘虽然不愿你受了伤。可是,玄钰坐的是咱们明家的天下,你既是明家的子孙,也该为了匡扶朝纲做些事,你说是不是?”

太皇太后握着儿子的手,盯着他说道。

明钦誴见母亲如此语重心长,赶紧跪在地上,叩头道:“母后请放心,孩儿此番进京,便是来和皇上商议此事的!孩儿是父皇的儿子,决不会让我他人染指我明家的江山!”

太皇太后抱着儿子泣不成声,洪尚宫在一旁抹泪,又恐老佛爷悲伤过度,便劝她了。

裕王也劝说母亲,太皇太后便止了哭泣,就听裕王道:“母后,孩儿此次前来,还有一事要请母后做主!”

太皇太后便问何事,裕王道:“孩儿的一个女儿,小名月儿的,也到了出阁的年纪,孩儿这次也把她带了过来。这孩子被孩儿惯坏了,一点体统都没有,孩儿想把她送到母后身边儿,请母后调教调教,好寻个婆家!”

太皇太后笑着应了,又问:“你有没有相中的女婿啊?”

“那孩子太野了,孩儿现在哪儿敢跟别人提啊!”裕王答道。

“孩子嘛,有点个性是好的!你看看宫里那几个公主,除了若兮还活泼些,别的几个连个话儿都不跟人讲。怪闷的慌!”太皇太后道,“不过呢,月儿的婚事,母后会记着的!”

裕王谢过,太皇太后问“你怎么没带她来啊?”

裕王含笑道:“这会子在王府里呢!等晚上就和依娴一并来给母后请安!”

太皇太后怪怨道:“你啊,也真是,这么多年把依娴一个人扔在京城里。”裕王不语,太皇太后道:“依娴是个好孩子!自打皇后去世之后,她就时常来陪着母后。母后生病了,也总是她在一旁伺候。”

“服侍母后,原本就是她身为儿媳妇应该做的,母后您别老是放在心上!”裕王道。

太皇太后握着儿子的手,却是叹息道:“唉,人啊,这上了年纪就老是这样念旧,旁人待我的好,越老越是惦记着。虽说这媳妇儿替夫君给婆婆尽孝道是天理伦常,母后总是觉得欠依娴太多了。”她望着裕王道:“誴儿,你还是好好疼疼她。等你离京的时候,最好把她也带走!你们毕竟是结发夫妻啊!你纵是有再多不愿,她总归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她的苦,母后知道!”

裕王却说:“母后,孩儿自有分寸!您就安心养好身子吧!外面的事,孩儿自会协助皇上!”

太皇太后微笑点头,裕王又说:“父皇和皇兄不在了,皇姐也走了,孩儿在这世上就母后您一位亲人了,绝对不会让您晚年还如此担惊受怕!”

说罢,裕王跪在母亲面前重重地叩头,太皇太后赶紧扶起他,含泪点头。

见过太皇太后之后,裕王去了景华殿拜见明玄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