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深只没过脚踝的地方,我们就找到了鱼群。
想不到荒漠里一片绿洲,也能捕获到肥美的大鱼。当我们走近的时候,那些呆头呆脑的家伙们,正趴在周围的水草里产卵,这种鱼烤出来味道更加鲜美。
欧阳彤告诉我们,老人都说不能吃鱼籽,要不然长大了会变成傻子。
其实不光她那里的老人这么说,我小的时候,家里人同样不让吃鱼籽,怕长大后考不上北大和清华。可结果呢,虽然我没吃过鱼籽,不也一样没考上嘛。每每我妈叨叨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就埋怨那个算命的,说我根本就没有北大清华的命,白白被骗了钱。我爸却说,人家哪骗人了,咱家维京上的是北京路清华街大学,哪里错了。
真是搞不懂父母的幽默。
我们取笑欧阳彤说,你都长那么大了,还怕变成傻子干什么。这话语义双关,一来说欧阳彤已经长大成人了,吃了鱼籽也没事。第二个意思嘛,就是说她胸很大,虽然没吃鱼籽,也没见有多么聪明,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话,胸大无脑。
产卵期的鱼很容易捕获,而且为了方便繁育后代,那些大肚子鱼只潜伏在浅水区的草丛里,捉过鱼的朋友一定都知道,就算不用鱼叉,只用双手也能轻松将它们逮住。
短短半个小时后,我们就抓了二十几条大鱼。
在气候干燥的荒漠里,食物当天吃不完也没问题,新鲜的鱼肉,清除内脏后,放在太阳白晒的石头板上,很快就能烤成鱼干,保存十天半个月完全没有问题。
有了这些鱼,我们起码可以生存三天。
回去的路上,我让古丽和欧阳彤两人提着用草棒串起来的鱼,然后带着林红音和杨采薇,砍伐棉槐树枝。
这种藤条柔韧性非常好,新鲜藤条可以弯曲三百六十度,都不会折断,而且非常结实耐用。我们那个地方的农村里,村民每年秋天都要上山砍伐藤条,然后浸泡在河水中,来年开春后用“木瓜”(一种工具)将其劈成蔑,然后编织箩筐、藤席甚至篱笆门。
我没有工具将其劈成蔑,事实上我也不需要把它们劈的那么细,反正做出来的东西能用就行,不图好看。
而且用整条整条的棉槐枝,编织出来的工具更结实厚重。
前面我说过,看到这些棉槐枝后有一个疯狂的计划,那就是用它们捕捉飞鸟、游隼,甚至抓一头科莫多巨蜥圈养。
鸟类当然是为了吃肉,成年后的飞禽无法喂养,要想把它们培养成工具鸟,必须从小养起来,这样它们才认主人。
至于科莫多巨蜥,我抓它们肯定不是为了吃肉,也不是为了看门。之所以说这个计划很疯狂,我在想是否可以把它们改造成交通工具,就像牛马骡子一样,在沙漠里飞奔,然后把我们拉到安全地带。
这个计划我暂时不敢跟女人们透露,一旦说出来,她们肯定不会同意,还可能以为我疯了。
所以不到彻底想通为止,我是不会说的。
一个上午的时间,收获颇丰。
湖鱼二十多条,由古丽和欧阳彤提着。棉槐枝两大捆,是林红音和杨采薇拖拉回来的。另外还有一棵四米多高的小树,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拉回到五步阶河谷的家里。
前几天一边挖陷阱一边砌墙的空隙,我们也没有闲着,晒了些干草和枝条。不光预备着生火用,而且还用它们铺在地上睡觉。
女人们负责烤鱼晒鱼,我则坐在干草铺上编织箩筐和栅栏门。
箩筐主要作用不是盛放东西,我们没那么多讲究,随地都可以放,主要是用来捕鸟。编织成锅口那么大,为了捕捉到大鸟,所以尽量得深。只要用树枝将这些箩筐,支撑在巨蜥尸体旁边,里面再放点碎肉作为诱饵,再用藤蔓绳子缠住树枝,躲在远处等着。当飞鸟过来啄食时,我们只需拉扯藤蔓,树枝被拽倒后,箩筐就会就啄食的飞鸟扣在里面。只要箩筐够重,飞鸟就不可能逃窜出来。
捕鸟只是小儿科的把戏,抓一头科莫多巨蜥,必须得有十足的把握才行。所以要用到栅栏门,而且必须得足够结实厚重,就算巨蜥那么大的力气都不能让其脱身。
栅栏门还有另外的用途,那就是用它们建造木屋。
诅咒之地的荒漠里很少有下雨天,给我们造成最大困扰的,是日光和风吹。四面栅栏埋在地里,再用石头夯结实,顶上用另一面栅栏盖住,最上面铺上干草和树叶。这样一间小木屋,可以让我们的生活更加舒适。
编织栅栏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却非常消耗时间,我一个人的效率太慢了,吃过饭后,于是手把手的教会女人,让她们和我一起工作。
老一辈的女人们,都是做家务和针线活的好手,现在的小姑娘们有几个会的。她们不会,并不代表小时候没见过母亲、奶奶、姥姥那些人做,更不代表她们没有那个兴趣,所以骨子里还有一些基因的。
事实上,她们都很喜欢做手工活,竟将其当成是一种游戏。
高墙之外,随时都可能爬过来一头巨型巨蜥或者野兽,但是高墙之内的我们,却笑声不断。
她们在竞赛!
你没看错,四个女人比赛看谁编织的箩筐又快又好看,最关键的是还得足够结实。
我这个老师摇身一变,就成了裁判。
既然是比赛,就应该奖罚分明。
我站在她们当中,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指着身上被晒红的皮肤,哭诉道:“咱们五个人,却只有三套半衣服,我这几天都没得穿,你们看看我身上,全都晒成烤乳猪了。”
“所以呢?你想干嘛直接说句痛快的。”
“所以我决定,箩筐大赛的倒数第一名,要把身上的衣服脱给我穿。”
女人们听完连连起哄:“那不行,横竖都是你占便宜,我们吃亏。”
很少和我们开玩笑的林红音,此时兴致也很高,跟我们这些刚刚成年的学生们开启了娱乐模式,她说道:“而且,你作为唯一裁判,谁输谁赢还都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所以说嘛,你这个提议就是陷阱,看中了谁的衣服,就让谁输,还不如干脆让她脱给你穿拉倒。”
“对对对,林红音说得对。”欧阳彤随声附和道,说完就扭头看着杨采薇,嘴里偷偷憋着笑。
杨采薇一脸茫然,问道:“看我干什么,不许笑。”
欧阳彤嘿嘿说道:“咱们四个里边,可就数你个子最高,衣服也最大,李维京穿着最合适了,所以……哼哼哼……”
杨采薇一听完就不乐意了,追着问我,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让她排倒数第一。
这不是冤枉好人嘛,杨采薇身上那套衣服,本来就是我的,她自己的已经丢在泥浆中,就算我要回来也没毛病吧。
争来争去,最终大家都不同意我的奖惩制度,只好重新想一个。
“别只顾着玩,一边干活一边想。”林红音提醒说。
古丽一向都是沉默的,这时忽然提议说:“要不就才艺表演吧,谁输了谁表演,赢的负责点播。”
这个提议真是太普通了,谁都可以想到。
大家都知道古丽是舞蹈系女孩,又是西疆人,打小就能歌善舞。如果她输了,那就是给她表演的机会,如果别人输了,她也可以表演一段,把对方比下去。
女人的小心眼,有时候真的难以理解。
现场就我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攀比的嘛。
欧阳彤马上反对说:“表演什么呀,没劲,有本事咱就玩真心话大冒险。”
杨采薇和她关系越来越近,当即举手同意:“还是我欧阳最靠谱,比脱衣服、唱歌跳舞好得多,就玩真心话大冒险。”
最终就这么定了,还是谁输了谁受罚,另外五个人负责提问题。
五个人里边,最安全的当然是我,这就是“唯一”的好处。
我将棉槐枝挑选出来一些比较好用的,分成四小堆,每个女人分一堆。她们之前已经学会如果编织箩筐,现在就看谁更加熟能生巧了。
“都准备好了吗?”我喊道。
女人们异口同声的说:“准备好了。”
“三、二、一开始!”
随着我一声令下,四个女人迅速抓起地上的枝条,编织起来。
游戏归游戏,时间不能耽误。
在她们比赛的同时,我也没有闲着,一边示范一边指导,以保证所有“比赛作品”最终都能正常使用。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古丽居然最快,甚至与我同时完成,而且编织的箩筐又好看又耐用。后来我才想到,她拥有前世记忆,早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维京时代,身为我的女奴,古丽会干的活计可不少。
第二个完成的居然是杨采薇,别看大小姐娇生惯养,手工活真不赖。
第三个是欧阳彤,随便编织的箩筐不好看,但起码能用。
作为失败者,林红音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