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最后的阻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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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夹击

“水子带你的人上楼扫地!其他人跟我来。”牛春生靠在门口招呼后边的人赶紧进来。

一颗手榴弹扔进屋子,爆炸过后,牛春生举枪而入,这是楼房另一侧的房间,窗户外是一处小院,空地上果然立着几门迫击炮,美国兵见他们杀了进来全都各自找掩护还击。

“把拿挺勃朗宁搬过来!”牛春生边射击边喊。

“谁会使?”一个战士把机枪扛进屋子。

“我会!”另外一个战士放下手里的步枪接过了勃朗宁,把它架在窗户上,把空弹链拆下,接过一条新的子弹链,熟练的装进弹仓,拉开枪栓,一手拖着弹链,一手瞄准院子里的美军射击。

水子带着人冲上了三楼,躲在一间房门后,离他几步远的另一间房子里射出了一串子弹。打中了随后上来的一个战友。房间里有一具美军尸体,水子从他身上摘下一颗手雷,拔出保险针,往那间屋子对面的墙上一甩,手雷借助墙体的反弹力,掉进了那间房间。

爆炸过后,一声惨叫传了出来。水子随后破门而入,那个美国士兵的身上被手雷的弹片炸得浑身是洞,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嘴里不知道喊着什么,五官已经被炸得一团模糊,他伸出一只手似乎再像水子求救,一只还能睁开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绝望的神情。水子心中一颤,

水子端枪对着他,心中一颤,看着他可怜的样子,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开枪。最后他咬了咬嘴唇,还是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正中眉心,结束了这个美国兵的痛苦。

水子走上前,从美国兵的子弹带里摸出没用过的“汤姆森”弹匣揣在自己的身上。楼道里有人喊道:“左边没了!”

“右边没了!”水子回答。

水子走出楼道,战友在给受伤的两个人包扎伤口,他进到一间房间里,窗台下躺着一挺“勃朗宁”机枪,一旁是两具脑袋开花的尸体。他抱起机枪来到另一侧,对着楼下院子里的美军开始扫射。

四挺机枪的夹击,院子里剩下的美军顶不住了,他们纷纷跳墙逃跑,杜小亮在二楼的窗户前一枪一个地把逃跑的美军撂倒在地。旁边窗户后另自己班的机枪手洪学兵刚刚从副射手递过来的新弹夹装上,就在他拉开枪栓的一瞬间,一颗子弹正中的他的眉心,后脑壳像是从里边爆开一样高速穿透的子弹击碎了,脑浆四处喷洒,杜小亮的眼睛被腥热的液体迷住了。他本能地倒在地上,洪学兵的尸体正栽倒在他眼前,他揉了揉迷住的眼睛,看着那个醒目的单孔,迟来的冷汗这才从全身毛孔里涌出。副射手已经被吓傻了,坐在那里发呆。杜小亮把身子挪到窗户下坐在地板上喘着粗气,心脏因为恐惧而疯狂地跳着。

杜小亮一阵阵地后怕,子弹不是从楼下射出的,看伤口能开出来,子弹是水平方向飞过来的,而且创伤面跟王志和那几个被射杀的战士的一模一样,那个狙击手又出现了,他发现了自己,甚至一度可能锁定了自己,杜小亮有些庆幸的是,那个狙击手可能认为身边的机枪手比他的价值要大得多,所以才没有向自己射击,他跟死神擦肩而过。他扎着胆子伸出半个脑袋向远处望去,那边有一座孤零零的楼房,窗户在雾气中时隐时现,那是个好位置,那个人刚才一定就在那里开枪射击的。他站起身退到门口处,让房间的阴影掩护自己的身体,他哆哆嗦嗦地端枪枪,瞄准镜里一片模糊,那座楼的每个窗户他都仔细地看了一遍,那个人已经走了,他放下枪定了好半天的神,而后捡起机枪对那个副射手一笑:“走吧。”

这次收获不小,两挺勃朗宁,外加4门美制60迫击炮外带六七箱炮弹以及“汤姆森”、卡宾枪、伽兰德二十几支,子弹更是多得有些累赘了。牛春生招呼这战士们赶紧打扫战场,水子走过来,充牛春生口袋里摸出香烟点上,猛抽了几口:“死了6个,伤5个,其中一个估计够呛。”

牛春生也点上一支,他坐到门口看着战士们把死去的战友都集中到一个屋子里,他想了想回答:“尸体带不走了,翻翻他们的身上,有遗物的带上。”

突然,牛春生头顶的二楼上,一个战士喊道:“发现美军,东南方向,有坦克!”

牛春生从地上窜了起来,让掉半截香烟,猛跑几步穿过院子冲向院墙,借助冲力扒上墙头一看,几百美军在两辆坦克的掩护下,从两条街道向这边扑了过来。

“我****奶奶的!”牛春生下了墙头喊道:“赶紧走,带上伤员和武器,赶紧走!原路退回!”

他正喊着,美军的炮弹就飞了过来,牛春生在炮击中冲进楼里,捡起地上的一支卡宾枪正要走,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又回到了院子里,他掏出王远山给他的那枚信号弹,拉着,助跑几步隔着院墙使尽全力向美军那边扔了过去,屡屡红烟四散开来,紧接着便有呼啸刺耳的声音略过头顶。

“干什么呢?快走!”水子在楼里喊着。

牛春生跑进楼里,冲水子一阵坏笑:“听见没有,有炮击掩护咱们撤退。”

郑大宝悠闲地抽着烟,翻着眼皮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若有所思地唠叨:“民国27年,我参加徐州会战的时候,我们连守过阵地就跟这里差不多,周围全是日本鬼子。那进攻就不带停的,一轮炮打过来,一个连就剩下不到一个排了。连长就带着我们往后炮,然后被当官儿的又堵回来,编进别的连队继续打。那人死的,海了去了。”

“你怎么没死啊?”赵成柱在一旁突然问了一句。

“我命大呗。”郑大宝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从徐州败到武汉,再从武汉败到长沙,从长沙再败到云南,最后被编进200师去了缅甸。没打几场胜仗就一头钻进了野人山,亲娘啊,那个林子真是要人命,我们一个连就活了5个人,其他都死在里边了。你呢?”

赵成柱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推拉着枪栓小声回答:“就我一个。”

“那几个女兵你见过吗?”郑大宝捅了一下赵成柱。

赵成柱一听到这里浑身一激灵,那一幕他最不想回忆的画面猛然间又跳进了他的脑海里,他狠狠地晃了晃脑袋,企图把这个画面赶出去。

“一看你就是见过。”郑大宝咧嘴笑了,笑得很凄惨。

过了好一会儿,赵成柱才说道:“有一个姑娘我是看着她跳崖的,当时大家都没拉住她。”

“我知道这姑娘。”郑大宝点点头:“我见到她时,她浑身肿的粉嫩粉嫩的,就这么光着躺着树下,过了没两天我就听后边赶上来的弟兄说她烧糊涂了,跳崖了。”

“师座的火化你参加了吗?”赵成柱问。

“我在呢?”

“我也再,怎么不记得你?”

郑大宝歪着脑袋露出一脸看似奸猾的傻笑:“我也不记得你。”

赵成柱看着郑大宝的笑容,心中一暖,也回敬了郑大宝一个微笑:“能在这碰见咱们两百的弟兄真是不容易。”

郑大宝把烟头一扔颇有底气地说:“你说这仗有什么的,打了一天半,也没把咱们怎么样。这跟鬼子打得那几场大仗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老子就怕小日本得瑟,集体冲锋,我这一身排骨真练不动他们啊。要说这样的对着开枪我不怕,打了十几年仗,什么枪没使过,打得子弹都能堆成山了。”

老宋在对面插话“你小子枪法是挺准的,打得也快。”

郑大宝得意的一笑:“当年美国教官跟我们说,一个优秀的士兵每分钟至少要打20发子弹,刨除三次装弹时间,你说多长时间打一枪。老子可是全团第一个能做到的。”

老宋问赵成柱:“你行吗?”

赵成柱摇摇头:“我最多打15发不到,20发真做不到。”

胖胡抱着机枪嘿嘿笑着:“我以为你这样的是一路逃跑才活到今天的。”

“扯蛋!”郑大宝梗起脖子:“你以为胆小怕死就能活命?打昆仑关的时候,胆小的趴在地上不敢冲锋,全都让日本人的大炮炸死了,我们这些冲上去的到活了。说白了,命在你自己手里,是死是活你自己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