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出院手续再返校，抵达门口已经晚上十点钟。
这是李洛约特地选择的。通常过了九点他就不再出门，窝在寝室里看看书和电影，或者玩玩小游戏。不过眼下事件都发生在夜里，所以从医院出来他就决定立刻着手。最好能够蹲守到什么。
在进门口处，门卫少有地拦住了他问他要学生证。气氛有些凝重。
空白告示栏上写着一张校方的公告，让学生们减少夜间外出，学校正在调查最近的怪异事件，请大家配合。
难怪看到来来往往吃夜宵的人也变少很多。
李洛约先是去了图书馆。这时候图书馆还没有关门，M大各种公共场所关门是十一点，应该说在大学里也是极为友善的了。里头还有不少同学和老师进进出出。第一层是图书馆自由阅读室，第二层才是图书馆真身。不过往往第一层更得到大家青睐，理由很简单，免费网络。
自由阅读室李洛约是很少来的。原因在于里头人太多，杂乱，而且没什么座位。看到里头依旧人满当当的，他先去了楼上。
比起一楼的人满为患，二楼就冷清多了，安安静静，稀少的借书人在里头听听看，耳朵里能听到的是纸张翻动和鞋子轻轻和地板接触的声音。再往上还有一层，不过大多数时候是封闭的，据说是学校准备下学期用来安置新实验室的，堆放满装修材料，怕误入引起什么事故。
那么三楼基本可以排除，大门早就被彻底封闭。
从一楼到二楼有两个通道，左边楼道靠近停车场，右边则是有卫生间。所以大多数人习惯基本上是从左边进入，右边出去。
图书馆的呼噜声来自于卫生间，而卫生间就在一楼。
他站在门口，理智告诉他不能进入女卫生间，可是……不是有罗宾吗？
最后李洛约咬咬牙敲门：“里头有人吗，要修马桶了。有人吗？”
一个女孩慌慌张张跑出来，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吓得跑掉了。
调查一下怎么了，我又不是偷窥！
这么安慰自己，李洛约叫来罗宾指向里头：“靠你了，搭档。”
罗宾苦起脸：“能不能不去啊？”
“真相就是这么残酷，快点，我给你把风。”
不容分说将罗宾推进去，李洛约将门带上，装作在洗手看风景。
“李洛约，是你啊？你在这里干嘛……”
怕什么来什么。
来者声音有些熟悉，他不得不转过脸硬起头皮说：“等个朋友。”
原来是乔心语。
她曾经受到过很大的伤害，不过在李罗二人组的帮助下看清了事实，眼下似乎又恢复了一些曾经的靓丽风采，皮肤也红润起来。
“需要我帮你进去看看吗？等女生啊。”
面对乔心语的好心，李洛约赶紧摆手说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对了，赵怡见过你了吧。她和我说你人不错的，说不定人家对你有兴趣……赵怡漂亮又聪明，要不要我帮你个忙啊？”
李洛约只想开来一辆挖掘机将乔心语给挖走，丢得远远的。
“谢了，真的不用！”
“可惜。你需要时给我说声就行。”
说着乔心语就从他身边路过，要推门而入。
李洛约猛地大喊一声：“哎呀肚子好痛！”
果然这声吼起了作用，乔心语停下脚步关切地问他怎么了，能不能走动。
就当他准备找个合理的病情让乔心语带自己去医务室时，女卫生间门从里头打开了。
“K君，我拍照拍完了。”
罗宾兴奋地举起手机。
乔心语神色古怪，稍稍离开李洛约一步。
李洛约脸色发青。
回去的路上，李洛约不发一语翻看照片。女厕和男厕差异并不太大，三个隔间，里头封闭很好，进门左右是洗手池，那里蓝色保洁小车上有拖把和帕子什么的。没什么乱写乱画，里头角落处有个装垃圾的废物篓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虽然解释了多次，不过乔心语大概不会相信这是为了查案……罗宾则是没精打采，拖着身体。
走到宿舍楼下，李洛约停下脚步。
“这次事情今天过去就过去了，好在只是被乔心语看到。”
罗宾嗯了声。
“这几天你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有的。解剖室和老楼都出现过红衣女人，这是我问过五个人得到的结论。不过按照他们的描述，夜里黑，那个红衣女打着一顶白灯笼，而且远远的在楼里转悠，看起来有些恐怖。”罗宾顿了顿，翻开手机记事本，确认了一番接着说：“夜里红衣女的基本特征为都是半夜十二点后出没，红色长裙，手提白色灯笼，偶尔会轻声唱歌，哭，基本都是惊鸿一瞥后就不见了。唯一一个近距离见到过她真容的，是一个喝醉酒的学生，不过醒来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反倒是和他一起的朋友看到了这件事。”
原本正该热闹的时候，现在M大的学生们却大多老老实实呆在寝室里。来往几个都是匆匆忙忙，不时看向周围，仿佛在警惕什么。
“红衣女就是这样，没有伤害过人，不过就像幽灵一样飘来飘去，倒是吓坏了不少男生。”
李洛约不禁问：“你没说错吧？应该是女生更害怕啊。”
“没错……”罗宾耸耸肩：“事实上证明，男生胆子其实更小……赵怡学姐说，历史上女鬼基本上都是被男人所害。所以女生反而会同情，而不是害怕。”
什么鬼。
“再说说图书馆和解剖室。”
“另那两个信息比较少。”罗宾有些不好意思说：“图书馆呼噜声样本不多，更是在被传得沸沸扬扬时突然停止了。有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同学说，他曾经看到韩校医半夜从解剖室出来。学校重视起来后，解剖室和图书馆的事情似乎收敛不少，只是红衣女还在我行我素。”
李洛约眉毛一挑：“就这些？”
“是啊……”
“那先回到信息多一点的部分上。暂且将半夜出现的红衣女作为主要调查对象，明天晚上吧，我们来蹲点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罗宾摸了摸身上，哦了声：“对了！有人照到了红衣女，不过照片比较模糊，因为是太晚，曝光不足。”
这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照片是用普通手机拍摄的，像素并不高。能够看清楚的就是红衣女高度和赵怡相仿，长发，血红色长裙，手提一盏颇为古朴的白色灯笼，上面隐隐约约有字。罗宾说那是祭奠的奠，丧白事用的，一般是清明节使用。
“K君，你说会不会是有什么冤屈，所以女生才会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大家的注意？”
你少有的说了个靠谱的想法。李洛约将这一点记在心里，嘴上却丝毫不留情打击对方：“什么冤屈呢？可是如果有问题，不是通过网络更好吗？”
“对啊！”
罗宾懊恼地摇摇头，突然说：“你说会不会是她的冤屈发生在清明节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