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叶念桐坐在窗边,偏头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潮,今天不是周末,街上的行人却比往年多了许多,看得出来,人们的生活水平明显提高了。
眼前黑影落下,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外面隔着玻璃朝她招手的顾惜,她顿时笑了起来,用唇形对她说了一句:“快点进来。”
顾惜笑着点头,转身快步推门进来。她在叶念桐身边坐下,脸颊因为外面的天气,热得红扑扑的,她坐下,端起叶念桐面前的冰水,咕噜咕噜的灌了一杯水下肚,她叹息道:“好凉快,这秋老虎不知道要晒到什么时候,热死人了。”
叶念桐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擦擦脸吧,怎么热成这样了?感觉我们都不在同一个朝代。”
顾惜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叶念桐眼尖,看见她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已经换成了夫妻对戒,她握住她的手,笑盈盈道:“你约我出来,该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吧?”
顾惜脸颊一红,终于有了些正常人的扭捏,她说:“桐桐,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阿姨同意你们结婚了?”叶念桐最近忙得昏天暗地的,都没时间关心顾惜与小叔的事,不过看她这娇不胜羞的模样,说明顾妈妈已经同意他们的婚事了。
顾惜点了点头,“嗯,我妈同意了,所以今天早上,我跟叶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以后我跟叶忱就是合法夫妻了。”
“顾惜,你跟小叔一定会幸福的,祝福你们!”叶念桐感动极了,顾惜和小叔之间的感情来得实在太不容易,他们一定要幸福。
“谢谢你,桐桐,我们一定会幸福的。”顾惜说。
“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到时候要让慢慢给你们当花童哦。”叶念桐挺想给顾惜当伴娘,只是她已经结婚了,不能当伴娘了。
顾惜羞涩的垂下头,想起昨天下午,叶忱神秘兮兮的将她带到教堂,他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条漂亮的婚纱,她当场就感动得直落泪。
“宝贝,去穿上试试。”叶忱温柔地望着她,眼里尽是期盼。
顾惜很难抗拒他的温柔,拿起婚纱去休息室里换上,等她提着婚纱裙摆走出来,叶忱已经换上了白色的燕尾服,他站在那里,帅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叶忱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他望着顾惜,温润的目光里掠过一抹惊艳,他忍不住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畔呢喃:“小惜,你好美!”
顾惜羞得抬不起头来,若不是那里还站着一位庄严的牧师,只怕叶忱会当场吻她。她的心砰砰直跳,叶忱牵着她的手,来到牧师面前,牧师开始宣读结婚誓言。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他们的婚礼,浪漫唯美,在她最向往的地方,用她最喜欢的方式举行。
“桐桐,最近不是很流行旅行结婚吗?所以我打算领了证后,跟叶忱去周游世界,婚礼就算了,四年前你跟厉校长结婚,看你们一桌桌的敬酒,我现在想起来就发憷,还是算了,简简单单的就好。”顾惜真的不想大摆宴席,叶忱一开始很坚持,觉得娶个媳妇偷偷摸摸的,不像话,他想要将他的幸福诏告全天下。
顾惜好说歹说,他才同意不大摆喜宴,但是他却没有忘记,给她一个最完美的婚礼,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婚礼。
叶念桐也想起四年前那场婚礼,她表示很赞同,“是啊,现在结婚办婚礼,感觉就要脱层皮,难得你们思想这么开放,小叔同意么?”
“桐桐,其实不瞒你说,我们昨天已经举行婚礼了,私人定制的。”顾惜笑眯眯道,满脸都是幸福。
叶念桐眼前一亮,“真的吗?有照片吗?我要看看。”
“当时太兴奋了,没有照。”顾惜当时真的是太兴奋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酒店,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她忘乎所以,今天早上差点爬不起床去登记。
叶念桐惋惜的同时,为好友感到开心。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方式,只要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叶念桐心里感慨不已,忽然就想到一个问题,“顾惜,你现在已经是小叔的合法妻子了,那我是不是要喊你小婶婶了?”
顾惜给了她一个白眼,“我有那么老吗?咱们的称呼不变,听你叫我小婶婶,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虽然长你一辈,确实蛮爽的。”
“讨厌。”叶念桐娇嗔地瞪了她一眼,两人同时笑开,她们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顾惜还要去医院看望顾爸爸,叶念桐没有留她。
顾惜离开后,叶念桐也起身离开。
半个月后,季墨与季美英涉嫌谋杀叶老爷子被起诉,法院的判决书下来,季墨故意杀人罪成立,剥夺政治终身权利,判处无期徒刑。而季美英涉嫌谋杀,与知情不报罪,判处20年,剥夺政治终身权利。
法院判决那天,叶念桐戴着墨镜,出现在观众席上,她要亲眼看着害死爷爷的凶手绳之以法。看见季墨和季美英这对狗男女被警察带走,她抬头望着天花板,晶莹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爷爷,您在天有灵看见了吗?害死您的凶手终于伏法了,您安息吧!
叶念桐站起来,随着人潮缓缓走出法院,刚步下台阶,她便看见叶忱站在前方,她脚步微顿,随即又迈开来,慢慢走到叶忱面前,她微笑道:“小叔,你怎么来了?”
叶忱看着那边有警车缓缓驶出来,警车里坐着季美英,一直很安静的季美英看见叶忱,突然激动起来,她拼命扑向车窗,扒在车窗上,喊着叶忱,“叶忱,救救妈妈,叶忱,救救妈妈,妈妈不想去坐牢,叶忱,求你救救妈妈。”
叶忱冷冷地看着季美英,他未曾想过,这个女人居然这么狠毒。他小时候,她打他骂他,逼他去报仇,他都可以理解,并且努力去做到。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他最亲最感激的人。
若他早一点察觉,或许爸爸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怪他太大意了。季美英敢在英国机场埋伏杀人欲谋害桐桐,她又怎么可能不对爸爸痛下杀手?
这个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连枕边人都敢谋害,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你罪有应得!”叶忱想到她当年伙同季墨对他亲生母亲做的事,想到她谋害了他的养父,他就极端痛恨,明明这么痛恨,为什么心里还是揪着发疼?
叶念桐站在叶忱旁边,看着警车里的季美英,她并不同情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咎由自取。她说:“您死心吧,就算上诉,您也不会胜诉。”
季美英绝望地看着他们,她说:“叶忱,妈妈做错了,对不起,妈妈做错了,求你救救妈妈,就算不能救我出来,帮我减刑,我不能死在监狱里,求求你。”
叶忱微微撇开头,再不看季美英绝望悲恸的模样。警车缓缓驶离,即将驶出法院时,季美英看见站在门边的季昀。季氏被厉氏收购,季家背了一身的债。季昀虽然是季墨的私生子,但是并没有认祖归宗。
他也没有正式回季氏帮忙,所以他名下的产业没有受到牵连。
然而此刻的季昀万分狼狈,身上的衬衣全是褶皱,呼吸里带着一股浓郁的酒气,像是刚从酒窖里爬出来,眼皮微肿,眼睑充血,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打理,看起来很没精神。
季美英看到季昀,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她拼命伸手出去,不顾手腕上戴着明晃晃的手铐,她厉声道:“季昀,救妈妈出去,季昀。”
手铐折射出来的银白的光芒刺痛了季昀的眼睛,他茫然无措地看着季美英狰狞的面容,直到警车忽啸而去,直到季美英凄厉的呼喊声消失在耳畔,他才慢腾腾的离开。
叶忱与叶念桐看着季昀落寞的离开,两人相视一眼,叶念桐道:“小叔,他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想通了,他就会振作起来。”叶忱淡淡道,他能够体会到季昀此刻的痛心,那是对亲人无可救药的悲哀。
叶念桐闻言,怅然轻叹,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季学长跟她之间,还会有这样的纠葛。
厉宅里,叶念桐哄慢慢睡下后,她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心事重重的。她走出儿童房,缓缓步下楼。已经快十点了,厉御行还没有回来,她睡不着,索性打开电视。
她拿着遥控板,找自己想看的电视,但是换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最后停留在江宁市经济频道。
季氏倒了之后,厉氏更上一层楼。有一天,叶念桐出去逛街,经过天桥底下,看到了两个穿着邋遢的女人在乞讨,她隐约觉得面熟。
她走过去,正想看清楚,却见那个年轻的女人一脸惊恐地看着她,拼命闪躲,不让她看见。叶念桐知道,季氏破产后,季家背负了一身巨债,却没想到,季媛媛会落得以乞讨为生。
她在那里站了许久,却没有再靠近,给季媛媛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电视里正播放厉御行与某公司合作的剪彩仪式,西装笔挺的他仪表堂堂,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她看着电视上意气风发的厉御行,不知不觉,眼眶就潮湿了。
身后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她慌忙抹了抹眼睛,转身望去,就见厉御行跌跌撞撞走进来。她连忙起身,快步走过去扶住他,闻到他身上传来浓烈的酒味,她蹙了蹙眉头,“御行,你喝酒了?”
厉御行俊脸上浮现一抹大大的笑容,他倾身过来,在叶念桐脸上重重的吻了一下,舌头都有些直了,“嗯,喝了点,高兴。”
叶念桐架着他,不悦的数落:“你这才喝一点?我看你喝得姓啥名谁都不知道了,陆泽不是跟你说过,要让你戒烟戒酒吗?”
厉御行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他嬉嬉笑着,没有半分平日里的严肃与冷酷,“我知道,我姓厉名御行。”
“那我是谁?”叶念桐没好气的问道,让他这一闹,她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感伤都烟消云散了,满心满眼都只看得到他。
厉御行欺身过来,看着她的眼睛,大概真的喝高了,眼前的人儿不停晃动,他蹙紧眉头,“你别晃,晃得我眼晕。”
叶念桐无语极了,她扶着他往楼上走去。刚走到楼梯旁,张妈开门出来,她身上披了件外套,看到厉御行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她说:“大少奶奶,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张妈,你去睡吧。”叶念桐吃力的扶着厉御行往楼上走去,张妈看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缓步台上,这才转身回了屋。
叶念桐好不容易将厉御行扶回主卧室,将他扔在床上,她看着他,半晌,才转身去浴室里打了盆热水出来。她坐在床边,将他的鞋袜脱掉,然后倾身去解他衬衣的纽扣。
很快,她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手滑到皮带上时,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迅速帮他解了皮带,扒下裤子扔到一旁的脏衣篓内。她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擦身。
温度正好,他舒服的喟叹,迷迷糊糊道:“老婆真好……”
闻言,叶念桐莞尔一笑,给他擦完了身,她将水盆端回浴室,自己简单的冲了个澡,走进卧室,才发现刚才已经睡熟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床上,定定地望着她。
叶念桐吓了一跳,她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妈呀,你要吓死个人呀?”
厉御行俊脸上醉态毕现,但是眼神清明,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叶念桐说:“到我身边来。”
叶念桐缓缓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厉御行舔了舔嘴唇,才发现真的很渴。叶念桐走到小圆桌旁,给他倒了杯水,然后走回到床边,递给他。
他仰着脸看着她,柔声道:“喂我!”
叶念桐发现喝醉的他更像一个孩子,什么事都要她亲力亲为。她双腿跪在床垫上,床垫受到重力塌陷下去,她一手撑在他裸露在外的肩膀上,一手将水杯递到他嘴边,无奈道:“大少爷,请喝水。”
厉御行就着她的手大口大口的将杯里的水咽进去,稍稍缓解了一下因酒精而产生的干渴。喝完了水,他大手一伸,揽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肩窝处,“桐桐,只此一次,下为不例。”
叶念桐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她刚才说他要戒烟戒酒的事。她靠在他怀里,耳畔响起他沉稳的心跳声,她说:“御行,你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没有,几个朋友聚聚,一时高兴,就喝多了点。”厉御行说。
“哦。”叶念桐瞥眼,看到墙上挂着的钟,已经快12点了,她欲从他怀里退出来,她说:“睡吧,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厉御行的大掌牢牢地禁锢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他看着她,突然道:“桐桐,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啊?”叶念桐惊讶地望着他,却见他冲她坏坏一笑,紧接着他猛地一扯被子,将她压在被子里,她吓得尖叫连连,半晌后,被子里传来她压抑不住的娇吟……
三个月后,农历新年,这一天对厉家人来说,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厉家人全家都到齐了,就连远在美国的厉政明一家人都回来过年了,这个年,就数厉老爷子最开心。
苏婉陪在厉老爷子身旁,看他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尤其是慢慢和乐乐两个孩子围绕在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更是开心。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他的爱人他的亲人,都齐聚一堂。
叶念桐瞧爷爷开心,提议大家合个影,她说完自己的想法,就获得了全票通过,叶念桐连忙回梧桐院去拿相机。最近为了记录慢慢的成长,厉御行特意去买了个单反。
厉家珍大腹便便,不日便要生产了,宋清波忙完省城的事,彻底当起了甩手掌柜,寸步不离的守在爱妻身边。宋清波回江宁市后,与厉家珍长谈了一次。
他们分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给她打电话,想她也不打。但是越是这样克制,他便越是疯狂的想念她,直到对她的思念爆了表,他终于明白,他爱她,很爱很爱,她是他生命的一部分,离开了她,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想通了这些,他迅速将自己手里的大权放了出去,就连宋璃都劝阻不了他。他想,与老婆孩子比起来,事业算得了什么?事业没了,还可以创造,但是老婆失去了,就再也追不回来。
他与她长谈了一次,第一次将自己的内心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她面前,他说:“珍珍,回去的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你说我在你身边是为了赎罪,你说想要跟我离婚,还说我一直爱着的人是她。回去后,我去过我跟她去过的地方,我努力想要记起她的容貌,但是我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她的容颜在我记忆里已经渐渐模糊,而你却在我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后来,我去过我们去过的地方,那些地方有悲伤有欢笑还有泪水,我都还记得,你第一次哭是因为什么,你第一次说爱我,是在什么地方,我甚至记得你当时的神情,珍珍,我跟她已经过去,而你,是我的现在与未来。无论你怎么抵触我抗拒我,我要定你了,纵使用绑的,我也不许你离开我。”
厉家珍感动得无以复加,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她瞪大眼睛,怒道:“你回去居然是去怀念你跟她的过去了,宋清波,你欺人太甚了。”
宋清波抹了一把汗,连忙去哄情绪化的老婆,“亲爱的,你的关注点能不能别这么特别?”
厉家珍哼了一声,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叶念桐很快取回了相机,大家已经迅速搬了椅子来,依照辈份,厉老爷子与苏婉坐在中间,他们一人抱着慢慢一人抱着乐乐,然后厉政楷与厉政明坐在厉老爷子的左手边,厉政东与叶忱坐在苏婉的右手边,顾惜和其他小辈们都围着站在他们身后。
厉御行调了焦距,又按了十秒自动拍摄,然后快步来到叶念桐身边,将她搂在怀里。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快门猛闪,将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一幕永远定格在照相机里。
拍照刚结束,大家散开,往屋里走去。
厉家珍扶着沉甸甸的肚子,小脸煞白,额上满是冷汗,宋清波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他扶着她的腰,紧张的问道:“珍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一波波阵痛袭来,厉家珍疼得快要晕过去了,就连叶念桐都发现了她的异样。她生过孩子,有些经验,见厉家珍这模样,她连忙道:“珍珍要生了,赶紧送她去医院。”
宋清波闻言,马上抱起厉家珍,飞快向停车场跑去。
叶念桐实在不放心,她看向正在收相机的厉御行,她说:“御行,珍珍要生了,你陪我去她院子里拿待产包,我们一起去医院。”
厉御行看她边走边说话,没有注意脚下,前两天刚下了雪,院子里全是积雪,她走得急,又没有看路,一不小心就往地上滑去。
厉御行吓得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他顾不上相机,飞快跑过来扶住她的腰,他后怕道:“你别跑那么快,你忘记你也是怀孕的人了?”
叶念桐吓得小脸发白,她吐了吐舌头,她是真的忘记了。
厉御行不忍苛责她,叫佣人将相机收回去,然后扶着叶念桐走出海棠院,去厉家珍的院子拿待产包。
厉家珍的产期特别长,整整熬了三天两夜,才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喜讯传来,宋清波当场就落下泪来,他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看见家珍被护士推了出来,他连忙上前,看着病床上被折腾得去了半条命的家珍,他俯身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老婆,辛苦了。”
厉御行与叶念桐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他们相视一笑,厉御行的大掌落在她尚还平坦的小腹,唇边绽开一抹幸福的微笑。
也许,幸福就是如此简单,有一个自己爱的并且也爱自己的人,还有他们的爱情结晶,生命便是如此美好。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