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瑞普雷纳又来了,回过神来后,马特维第一反应竟然是提拉着裤子要去开门,好在马里奥反应快,一把将其拉了回来。
“你他么要干啥?”主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马特维。
“干啥?干怪物啊!”马特维理直气壮地朝外一指。
一群人像看SB一样嫌弃地望着他,然后纷纷跟着主人朝二楼跑去。
见马特维委屈的像个三百斤的孩子,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瞬间将我填满,最后还“不故意”地将他捆扎裤子的麻绳也顺便叼到了二楼。
“谁让你们上来的?!”
见我们一群人涌了上来,老头边换子弹边瞪着眼睛大喊,没有人理他,大伙都赶忙跑到射击孔观察起外面的情况。
在双月的照耀下,五六十只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的瑞普雷纳清晰可辨,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地翻过了围栏,大伙儿不约同地开起火来。
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们的火力这般强劲,原本猛冲不怠的怪物在扔下了十几具尸体后才开始躲闪起来,一下子他们推进的速度就被降了下来。
这下,主人和阿芙罗拉的精准枪法便派上了用场,暴风女的弓箭也是效果斐然,但最让我们感到意外的反而是傻子,仅靠普通的步枪,便频频放倒数百米外的怪物,连一向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的马特维也不禁乍舌。
见其他人打得正酣,帮不上忙的石川也没有闲着,穿梭于各个射击孔之间来回大叫着指东指西,倒像手中拿着游戏手柄一般,只是在她指挥老头儿的时候遭到了白眼。
瑞普雷纳眼见被我们压得抬不起头,伴随着怪叫发起了决死般的冲锋。
压力骤升,每个人的额角都渗出了汗,连枪响之声也随之提高了一个频率。
在又扔下了十几具尸体之后,瑞普雷纳终于是冲到了“堡垒”之下,一刻不停,它们直接开始衔刃攀爬。
“扔手雷!快!一起扔手雷!”主人焦急地大喊。
一连串的爆炸激起了滚滚尘烟,直到烟幕散尽后我们才隐约看清怪物们已经开始逃跑了。
虽然如此,但它们并不显混乱,最终也不忘就近搀扶起受伤的同伴。
危机来得快,去的也快,虽未造成伤亡,但也足够让我们心惊胆战了,一群人死里逃生般靠着木墙大口地舒起气。
“砰!……砰!……”
并不是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老头儿一个人争分夺秒地开着枪,退出来的弹壳几乎不间断地在地上“叮叮叮”的响着。
他刻意打伤了一个瑞普雷纳的腿,守株待兔地将前来营救的其他怪物依次击杀,直至再没有敢靠前的为止。
“啧啧啧……你看这老灯多**狠!”马特维捅了捅身边的马里奥。
“老爷子……你也歇会儿吧,这怪物都跑了,你就放它们一马得了……”马里奥无所谓地朝老头儿说。
老头儿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狠狠地白了一眼马里奥,然后又端好枪抠动了扳机。
“你瞅瞅……整个儿就一不知好歹的老东西,你就多余搭理他……”马特维故意抬高了声音说。
终于,视野能见的范围内再也没有一只活着的瑞普雷纳了,那老头儿也颠了颠手中的猎枪停了下来。
他板着脸看了看我们,然后说:“别和我说放它们一马,要说你跟我死去的老婆和三个儿子说去……”
没想到已经过了半晌,老头儿又提起了这个话茬,不过此话一出,连马特维都不再说什么了,还略显心虚地挠了挠头。
“天也快亮了,你们收拾收拾准备走吧,遇上你们也是我倒霉,从没像今天一样来过这么多怪物。”老头儿看也不看我们,抚摸着猎枪说。
“哎?!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不谢谢我们就算了,还他么怪到我们头上了?”马特维被气得直接跳了起来。
“好,谢谢您老的招待了,我们一会儿就走。”主人拍了拍马特维,然后微笑着说。
老头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看了看主人,然后似内心挣扎般皱起眉一动不动了。
我们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纷纷互相看了看,这时那老头儿叹了一口气,竟然对着马特维开了口:“墙角箱子里是我大儿子的衣物,他身材和你差不多,你去找条裤子套上吧……”
说完,他依旧板着脸,快速起身,噔噔噔地下楼了。
“呵……有意思的老头儿……”
主人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倒是马特维有些不知所措了,双手捂着裤裆犹豫地看着箱子。
休息过后,一群人帮着老头儿将完整的瑞普雷纳尸体挂上了杆头,又将无数残肢断臂丢弃到了围栏之处,老头儿虽然看在眼里,但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谢字。
迎着初升的紫日,我们在河边洗了把脸,这会儿穿上了“新”裤子的马特维倒是安静了许多。
但一回到屋里,所有人立刻就被惊呆了,只见桌子上摆满了饭菜,只是并没有那老头儿的身影。
我们上楼寻他不见,几经折返,最终在其妻子和儿子的坟前,找到了那个挺拔的孤单身影。
“老爷子,相识一场,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呢。”主人从后面缓缓地走了上去。
老头儿回头看了看然后说:“一个老不死的而已,知道了名字也没什么用,你们吃饭去吧,吃饱了好上路。”
“额……我建议,您跟着我们一起走吧,这里太不安全了,我怕……”主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邀请了他,不过话说到一般便被打断了。
“怕我死了?呵呵……本来我也活够了,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多宰几只怪物……你走你们的吧,这是我的家,我的老婆和孩子都在这里,我只要活着,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随便进来,我哪也不会去的……”
“可……”
再没有答话了,顽固的老头儿就像丰碑一样矗立在那里纹丝不动了。
我们不安地用过了早饭,这种不安来自于对老头儿最终结果的预知,怀着忐忑之情我们与老头儿道了别,虽然他依旧没有理我们……
车行驶在路上,没有人说话,我趴在后车窗遥望向了渐渐缩小的“堡垒”,远远的,不知是真是假,我越看就越觉得其坚不可摧,因为我知道,那里有一个坚韧挺拔的老者在守护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