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要打架,围观的人自然向外让出了一块空地,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每个人都是翘首以盼。
可是等到对面的大块头也站向场中的时候,强烈的对比又使这份期盼失去了光彩,毕竟体格差的太远了,没有人看好石川,甚至有站在后面的人嫌视线不好干脆就走开了。
那大块头双手交叉抱胸轻蔑地看着威尔逊,完全不将身前的石川看在眼里,石川则礼貌性地朝他鞠了一躬,没想到这一下又让他误以为是在示弱了。
他第一次看向了石川,然后从嘴角挤出了一声嫌弃地冷笑,随意地伸出左手食指向石川勾了勾。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脸上骄傲的冷笑还没有消退的时候,“喀吧”一声脆响已经传来,紧接着他的表情就变成了吃惊,然后是极度的痛苦扭曲,额头上的青筋也瞬间暴起。
他伸出的手指被石川轻描淡写地掰断了,这瞬息的变化远远超出了围观者们的预想,一阵低呼紧随其后而来,后面原本离开的人也闻声赶忙翘起脚尖向里面张望,更有甚者不顾风度地站到了椅子上。
那摊肉泥更是惊讶,几次想起身都被硕大的身体“制止”了,只能干着急地满嘴狂飙F开头的字眼,而威尔逊则惬意很多,不慌不忙地从身旁的小桌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荣光满面地含笑瞥着场中央。
此时,那大块头已经咬牙挺过了第一波的阵痛,即便如此,他的额头也已经挂满了汗珠,他似下定决心般轻呼了口气,然后左右地摆动着脖子,发出了“咔咔”地响声。
一声暴喝,他突然冲了上来,双眼圆睁,左臂后置腰间,右手握拳,蓄满了力直轰石川面门,这一拳气势磅礴,看起来毫无任何保留,他压上了一切,只待一吸之后挽回颜面。
石川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趁短暂的空隙还用手指挠了挠脸蛋,眼看着拳头就要贴到脸上了,围观者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低吟,我想他们的脑海中此时已经勾勒出了石川被打的七窍流血、面目全非的惨像,又或者是在揣摩着这一拳罩到脸上的感觉。
低吟声已渐落,石川此时才动了起来,她的动作平淡无奇,看似慢悠悠地向右侧跨出了一步,但就这一下便与迎面而来的“铜墙铁壁”错开了,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她回身以掌化刃,迅速地切向了对方的腋下、肋侧和膝后。
“啪啪啪”三声脆响,一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地,痛苦的嚎叫响彻整个大厅,那家伙右半边身体猛烈地挣扎,可就似半身不随了般,左边的身体已经完全动弹不得分毫了。
石川在惊呼声中害羞地赶忙跑向我们,还红着脸忐忑地向主人解释道:“我听你话没尽全力的,可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啊,我就是用了和马特维闹着玩儿时候的力道的……”
“你们闹着玩儿都下手这么狠么?”主人一脸懵逼地询问着看向马特维。
“卧……槽!这才哪到哪儿啊?你还没看她动刀呢!”马特维嫌弃地瞥了一眼主人。
“嗯,很好,我现在突然很庆幸之前拒绝了你俩的邀请,你们开心就好了,以后闹着玩千万别再叫我了。”主人故作死里逃生之态调侃起来。
那滩肉泥经过不懈努力终于站了起来,当然,那椅子也不离不弃地挂到了他的屁股上,此时他已顾不得丑态了,声色俱厉地大喊:“威尔逊!你太过分了!你就是这么教育手下点到为止的么?!”
“我要说她还没有用尽全力,你很定又该说是我故意羞辱你了,可这就是事实啊,今天我本是不想搞事的,可你死活要往上贴啊!上来就说我的手下不行,我是盛情难却才挑了个最弱的来证明给你看的,可这看也看了,你又说我对手下的教导无方,我看倒是你的手下不怎么样吧,椅子从苏联解体的时候就挂在你屁股上了,可到现在还没个有眼力见儿的说帮你这个老大扶下来呢!”威尔逊阴阳怪气又不失风度地慢悠悠说。
话音刚落便引起了一阵哄笑,不过耐于那摊肉泥的地位,所有人都尽力地在克制,眼见于此,身边的两个小弟伸手向下拉起了椅子,这一下让本就羞怒难当的肉泥直接炸毛了,回手便赏了一人一个大嘴巴。
“疤五,去!给我弄死这个****崽子!”那滩肉泥狠狠地坐回到了椅子上,然后朝石川一指。
“我他么看看这是哪个大哥要在我这儿杀人啊?!”
一道沙哑的嗓音从楼梯上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几乎要闪瞎我钛合金狗眼的皮鞋,看这架势,我首先便想到了疯子。
果不其然,随他而来的少说有十几个家伙,紧跟他身后的是一个黑脸的年轻人,满屋子的人见此都规规矩矩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处站定了,连威尔逊和那摊肉泥也不例外,不过这次肉泥倒是主动示意小弟帮他把椅子拽了下来。
和想象中的不同,疯子长得温文尔雅,一副眼镜更将这种气质衬托到了极致,要不是他张口就骂娘,走到街上说不定我都要误以为他是哪所大学的年轻讲师了。
“呦!还有一个看我来了不站着的,你不站着就算了,怎么还躺地上了,瞧不起谁呢?去!把杜高牵来,告诉它有好吃的了。”疯子歪着脖子朝身后一脸恭敬的黑脸年轻人说道。
黑脸小哥一句话不说,低这头就朝楼上走去了,整个大厅顿时噤若寒蝉,连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大块头都使劲儿地控制着自己不再发出呻吟,他现在活下去的全部希望都在那摊烂肉身上了。
“老大,是我教导无方,可这也不能全怪他,是他,是威尔逊的手下给他弄成这样的!”那摊烂肉使劲用手指点了点威尔逊。
“我他么问你原因了么?我问刚才是谁要在这儿,我的地盘儿上杀人!是谁!”疯子瞪着眼睛,用手指使劲儿点着地,对着肉泥一阵咆哮。
“是……是我……不过我就是说说,说说的……”那摊肉泥底气不足地解释着。
“说说?说说怎么还说躺下一个了呢?我看是我来了才变成说说的了吧,刚才我听说有个叫疤五的?谁啊?谁他么叫疤五?!”疯子看也不看那摊肉泥,对着他的手下就是一通猛喊。
半晌,一个精壮的黑人苦着脸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而那摊烂肉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你他么聋了?这么半天才出来?是你要杀人么?……问你话呢!说话!”疯子不耐烦地看着他。
那黑人犹豫了一阵,看了看那摊肉泥,又看了看疯子,最后咬牙闭眼点了点头。
“你牛逼!你是大哥!来杀!你要杀谁?我看看?!”疯子一脸暴虐地指向了我们的方向。
黑人看也不敢看疯子的脸,用眼角扫了下我们,脸色灰暗地将手指伸向了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