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田无勤一句非常干脆响亮的回答,也险险地挽回他田大侠的噱头。
那知邱掌柜却说:“田大侠,你的武功到底怎么样?”
田无勤的武功受到了邱掌柜的坏疑,田无勤当然不满意了。田无勤伸出瘦骨伶仃的没有一大块一大块隆起肌肉的手臂对邱掌柜说:“你看,我的手臂的经络会吱吱嘎嘎的响,任何什么物体一触上准能弹起半天高。”
“看不出,你这样的手臂会有这番功力?”邱掌柜看他伸出手臂,早就想笑。却不能笑,为何?邱掌柜说,“田大侠,咱们扯远了,赶紧到我女儿那里去看一下。”
这样,他们俩就来到了邱掌柜女儿黛眉小姐住的房子。其实黛眉小姐住的房子离这里很近,也可以说刚才田无勤歇息的地方就是黛眉小姐住的楼上的楼下。但邱掌柜却带着田无勤是七绕八拐的绕了好大功夫才从一个楼梯爬到楼上,再走不了几步,就是黛眉小姐住的房子的房门口中。
房门虚掩着,四周静悄悄的,一只麻雀在黛眉小姐房间的窗棂上撒欢的叫。
人去楼空,邱掌柜也只能在廊檐前,干站着,那几声故作亲昵的称呼徒作枉然,回答他的可能就是那只麻雀的叫声。邱掌柜指着那只麻雀吼叫:“你告诉我,黛眉小姐跑到那里去了?”
那只麻雀瞪着圆圆的小眼珠,一脸茫然:我哪知道啊,黛眉小姐不是你的女儿?
邱掌柜看出它一脸的嘲讥。
田无勤心中涌起无限的感叹,失口而出:“子不教,父之过也。”
说得是,邱掌柜怒不可遏,右手一掌高高举起。
想必邱掌柜有很好的武功,老是挥掌。
田无勤很纳闷,这老家伙又举起手掌干什么?
他还不知道邱掌柜的这一掌就要劈向他,还为自己的这句俏皮话而沾沾自喜。
邱掌柜突然说:“田大侠教训的极是。”
“那只小小的麻雀怎么有权利来教训我?”邱掌柜突然又这样道。
“子不教,父之过也。”邱掌柜仔细地体味了这句话,猛然又大喝了一声:“你这小小的不长眼的臭东西,我先教训你。”说罢,邱掌柜一掌挥了下去。
田无勤明显地感到一般掌风,田无勤赶紧一跳,用双手护住了脑袋,高声叫道:“不是我,邱掌柜手下留情。”
说时迟,那时快,邱掌柜的这一掌已是收手不及。一股凌厉的杀气把空气也弄得旋转起来,一股气旋噗嗤一声,随后又是一样东西噗嗤倒地。田无勤疑以为自己的脑袋掉了。
但他还是能听到邱掌柜那非常粗狂的笑声:“哈,哈,这么不济事的小东西,我用掌风就能把你扫到了地下。”
那么田无勤马上醒悟,他的脑袋没有掉了,不然肯定听不到邱掌柜的笑声。抬眼一看,原来是那只在窗棂上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被邱掌柜的掌风扫到了地下。死了?哼,这么一个大人竟拿小小的麻雀出气。
邱掌柜好象能听到田无勤心里的话一样,也在肚子里哼了一声:我拿小小的麻雀出气,关你屁事,还说你是田大侠呢?
不好,这个老家伙这样闷声闷气,拿了小麻雀出气后,马上可能要拿他田无勤出气。田无勤忘记了他是田大侠?他马上就将护住脑袋的手放下来。这不需要解释,越解释越糟。这手一放,挺直一下腰杆又是田大侠的风采:“麻雀吗?它又不会说话。”
言下之意,你就是把麻雀打死了,它也不会告诉你这老家伙你女儿黛眉小姐向那个方向跑了。那知那只麻雀竟象能听到田无勤的话,在窗沿的地上一扑腾,竟伸伸翅膀飞了起来,小嘴叽叽喳喳,跑得可欢哩。
“咦,麻雀没有死?”田无勤惊诧地对麻雀飞去的地方看个不停。
“哼,你以为我这一掌不够重是不是?”邱掌柜冷哼哼地说,“这小小的麻雀虽小,也通灵性的,怎舍得一掌将它打死。”
你有没有这份能耐?这话田无勤是在肚子里嘀咕的。这邱掌柜的掌法田无勤瞧了二次,二次都是将会动的东西打翻在地,却是一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他只能在肚子里嘀咕,不敢高声出言嘲讽。不然,邱掌柜弄不好火了起来,也给他这样一巴掌,虽然不会象小麻雀那样,但象刚才伙计炳才那样倒翻在地,绝有可能。田无勤犯不着冒这种险,就马上问道:“哪邱掌柜,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邱掌柜呆了半响,不知怎样回答,转口马上骂道:“这二个狗奴才,叫他们叫人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
说罢往楼下他们刚才呆过的场地中张望了几下,顿时长叹一声,一跺脚道:“蠢奴才就会误事。这样吧,田大侠,我们进去看看,弄不好黛眉小姐躲在房子里也说不定?”他还挺有幻想。
说罢,邱掌柜推开他女儿的房门,走了进去,嘴里不住地叫道:“女儿,女儿,你别躲着吓唬我,为父的来了。”
没有一点声音,房子里比外边还要静。静得有一份可怕。田无勤悄悄地跟着邱掌柜进了房内,此时在他身后小声地提醒道:“邱掌柜,你女儿跟随人跑了。”
那知邱掌柜说了一声:“我知道。”然后马上就老泪纵横,对着田无勤征求意见道,“田大侠,哪我敢怎么办?”
这样的话到问起田无勤来。田无勤知道邱掌柜疼女心切,一刹间忍受不住这真实的打击,心智发昏了。于是田无勤就道:“邱掌柜,我们应该去追赶啊?”
一句话把邱掌柜提醒了,一把拉住田无勤的手,往房门外走去。走到廊檐上,拉住田无勤的手,就要往楼下的场地上跳。
田无勤惊骇得大叫:“邱掌柜,你别想不开了,你女儿跑就跑了,我们还可以去追她回来。你可别跳楼自寻短见了?”
田无勤说过的许多话,就算这句话最漂亮。从楼上到楼下,这话音就象划了一个优美的圆舞。话罢,田无勤已稳稳地同邱掌柜一起站在楼下的场地上。
“咦,我们怎么站在地上?”田无勤惊谔之后,是喜出望外。
“闲话少说。”邱掌柜一拉田无勤的手,“田大侠,这下得全靠你了。这二个狗奴才炳才和冒富靠不住,不知又跑到那里逛窑子喝花酒去了?”
说罢,邱掌柜抓住田无勤的手,一晃,一转,一纵,竟从玉楼春的后门出来了,来到了天外。
玉楼春后门出去的地方竟是荒郊。前门是那样繁华的地段,后门却是那样的荒凉。那一片田地也是荒芜着,没有人在那里种上庄稼。想必这里的人富得冒油了。田地上的荒草有一人高,刹间把邱掌柜和田无勤的视野挡住了。
田无勤被邱掌柜是拖着的跑,早已是累得气喘吁吁。想不到这个老家伙拖着田无勤跑一点也不累。一站在这荒凉的景色前,还是神定气闲。他对田无勤问道:“田大侠,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田无勤被邱掌柜的问话提醒,恍惚间觉得自己还是田大侠,不能在邱掌柜面前这般狼狈,不禁一挣,挣脱了邱掌柜拉住他的手,然后站正了一下身子,有点玉树临风的样子。现在怕不定邱掌柜的女儿黛眉小姐就躲在不远的地方,正悄悄地注视着他们。田无勤得要顾及自己的形象。因为邱掌柜的女儿黛眉小姐照说是漂亮得不得了的,他的两个伙计一提及她就馋涎欲滴。还有那个黄元甫好好的呆在鹧鸪寨吃香的喝辣的还不够,还是要掂念着他的初恋情人黛眉小姐,冒着被太虚道长抓捕的危险,要来玉楼春娶她为妻,成就百年之好。
这样,田无勤摆正了身子,自我感觉良好,就问邱掌柜道:“邱掌柜,你的女儿黛眉小姐她从家里跑出去干什么?”
“这……”邱掌柜还是心急火烧的,“田大侠,你问这个。还不是人人皆知,我这不争气的女儿,非得跟那土匪寨的七寨主好。你想,照这样说,她还不是跑去要跟那土匪头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