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似乎哭过,眼睛红着,她不看我,把脸背向了一边,看着窗外,我也扫了眼窗外,阳光照着马路对面一家蛋糕店前香樟树下的一条小土狗,小土狗吐着舌头,也许在雨的眼中,我跟那条狗现在没什么区别吧。
我在想些什么,但似乎什么都没想,一个我思念的三年的女人,见了一面,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是命运在作弄人,还是人在捉弄人。
雨不看我,是她一起的那个女孩,不对,应该说是女人,她冷冷地盯着我,就好像我强奸了她的妹妹,恨不得要瞪死我。
我用同样的眼神盯着她,需要耍无赖的时候,我从来不吝啬,面对荒诞和暴徒及不讲理的人,忍气吐声,非暴力不合作的是甘地,是伟人,我不是,我也没想过自己要做一个伟人。
如果我错了,我会害怕这个女人,人错了总是会心虚,可我没有,就算我把雨的那个四哥打死我都不认为我错。我往往害怕女人,但这不包括一个陌生的,并不漂亮的女人,还是一个要跟我发生一段不快交谈的人。
“你叫许斌是吧。”那女人说着,嘴角挤出一比讥讽的笑意,那种高高在上,仿佛自己是女王的笑意真让人不舒服。
“我就是,怎么了?”我说。
“你说你真够贱的,人家都不喜欢你了,你还跑来找人家干什么?跟踪一个你不喜欢的女生,你有意思吗?”
女人的语气很挖苦,直接了当,跟那些习惯了打架不说废话的男人一样。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一个菜场的三八婆娘在评论一个做了妓女的邻居,不对,比那要更恶毒一些。
那语气真让人受不了,我骂人的水平是有的,有时候不带脏字还很恶毒,这一点认识我的宁县的大部分混混都知道,雨也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有一个许损嘴的外号。
但在人多的场合,在陌生的环境里我骂不出来,至少现在我骂不出来,因为我没跟踪,她说的不是事实,所以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必要跟她生气,心里不生气。
而且在我的心中,那些来喝咖啡的人都是斯文人,是属于我生活层面之上的人,我不喜欢打扰那些身份比我高的人,带着自卑的心理。
这里的人可不像是宁县那种地方,我随时可以骂人,跟人打架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我不理这个恶毒,好事的女人,我看着雨,我问她:
“蒋小雨,你有意思吗?我只是路过而已,我怎么就成了跟踪你了,你真以为你是天仙吗?你太高看自己了。”我冷冷地对蒋小雨说,我说的平静,在挖苦,但对于她干出的事情,我觉得这不叫恶毒,这叫客气。
蒋小雨在流眼泪,要是换在以前,她哭我会心痛,但现在她的梨花带雨只会让我生气,女人要是耍起贱来,那真是天下无敌,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你没有跟踪她,你跟到我们店外边做什么?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被人甩了死皮赖脸地缠着人家,人家对你没感情了,真是不要脸。”
我对面的女人恶毒地挖苦着我,她的嘴脸像极了那些街口说三道四,唯恐天下不乱的三八女人,简直有辱她穿的那身皮。
我不想理她,可她的不依不饶让我有些受不了,我的脾气很怪,前一分钟还想着忍,但后一分钟往往想着恶毒,我忍的时候可以做一个君子一样的人。
但不忍的时候,那就太不好意思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恶毒,我瞪了她一眼,嘲弄地摇着头对她骂道:“你一天吃几碗饭?瘦的跟你妈的没见过粮食一样,管的事还真不少,撒泡尿照照你那张****脸,你这种女人,丢到妓院都没人艹,你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的事,我跟踪不跟踪蒋小雨管你屁事,傻。”
我的声音不大,但绝对恶毒,没有几个女人会受的了这样的恶毒,这是我在吉祥宾馆里那些小姐骂人的话里学来了。我有一种奇怪的本领,当我开心的时候,我能逗的身边的人都开心,当我要气谁的时候,能把人气死,我能挖出别人的缺点,加以攻击。
我有时候想,如果我不是老头子小时候教育的好,我恐怕会成一个无敌混蛋,世间少有的混蛋。
而且很多时候,我喜欢这样,把一个人气的说不上话来,这是我的阴暗面。
女人的脸红透了,感觉七窍都能喷出火了,脖子都直了,咬着牙,要吃人的样子。我玩味地看着她,对她说:
“接着来,别以为两了一对干瘪的****就了不起了,艹你妈的,送给流浪汉,人家都不稀罕摸。”天地良心,我骂出来以后,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因为我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用大脑思考,连组织语言都没有用,脱口而出。
我惹了一个女人,一个穿着斯文,领导一样气质的女人,而且我的恶毒让这个女人撕下了她所有的面具,她不再是一个什么影楼的工作人员了,成了一个泼妇,我的祖宗十八代都让她翻了出来。
我听着,我只希望我许家的祖宗别从坟地里跳出来,她骂的很难听,我见过所有的脏字,恶字她全骂了出来。
把一个斯文的女人逼到这个份上,我也真佩服自己,咖啡店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回了头,我倒是很绅士,一个贱的不能再贱地绅士,我笑着对围观的人客气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这女人大姨妈来了,发人来疯了。”
蒋小雨似乎也听不下去了,拉着那女人要走,但那女人扑三扑四的好像要打我一样,一句一个的贱人,大概是搜索了自己脑海里的所有脏字,依然打不到能爽的,急的眼睛都红了,唾沫溅了我一脸。
我笑着,用人类看动物的表情,我是市井混混,她是影楼里的工作人员,在这种战争中,她始终要输给我的,因为他攻击的是我没见过的祖宗,还有抛弃了我和我家老头的那个女人,除了脏话,她几乎不会骂人,看她的样子,我觉得是一个小学生在跟一个大学生斗嘴。
愤怒的女人要是发人来疯,没人劝的时候,骂几句就不了了之了,要是有人劝,就真会变成仗人势的狗了。
但这不能怪她,我觉得是我的才能,没有那个女人被我那么说过,还能保持一个淑女的形象。要是真有这样的女的,也不会像她一样,一见到我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骂的不爽,拎起桌子上的杯子向我砸了过来,不得不说,她的技术不错,砸在了我的脸上,要是她是个男人,我敢保证让她进医院,可是她是个女人,我下不了手。
这下轮到我气了,我的拳头都在颤抖,这时候叶灵拉了我一把,拉开了我,一巴掌打在了女人的脸上,啪的一声,声音大到,震的我有些耳鸣了。
这时候咖啡厅安静了,女人被打愣了,拉架的,和看客们也都愣了,那感觉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叶灵在对方还有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抓起了旁边桌子上,一对情侣因为我们吵架而离开,没喝的一杯咖啡,泼在了女人的脸上,对着女人恶狠狠地说道:
“没素质,发什么人来疯,他是我男人,你再骂一句试试。”
叶灵比那女人要低半个头,很小巧,她的声音太脆,也不适合骂架,但她泼辣的动作,配上她的气势,还真是有种奇特的效果,那女人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那目光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景一样。
我望着叶灵,那一个瞬间,我爱上了叶灵,她是我的后半辈子。她霸道,可爱,漂亮,她简直是个天使,我许斌的天使。这样写似乎有些舞文弄默了,可就这样的舞文弄墨,绝对不能表达出我对她在那瞬间十分之一的爱慕心理。
至于那个女人会怎么样,刚才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什么比找到自己的下半辈子更重要了。“走了,跟疯狗吵什么?”叶灵拉着我的手向门口走去,从蒋小雨的面前门口,那样子真是一个老婆保护着老公不被人欺负,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兴奋激动,五味杂陈的我说不好了。
出了门后,她放开了我,看着我,笑哈哈地说:“我还是第一次打人,手麻了。”
“你还说我是你的男人。”我说,我很认真,我看她的手,她的手红了。
她的脸也红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我揍着她脸,狠狠地亲她,她推开了我,生气地骂了句:“流氓。”转身逃一样的跑了,打了辆出租车走了。
作为流氓的我不认为自己流氓,要是我不亲她一口的话,我不知道怎么对她表白我的心思,语言有时候会显得很苍白,我这个无耻的家伙,摸着自己的嘴唇,感受着自己好久没有了的心跳,但我并不后悔,谁要是后悔亲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那就真是傻子,我伤了三年,不会再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