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下,把伏羲庙的红木梁照成了血色,人们在夕阳的光照下变成了一个个移动的铜雕塑,老头子对着一个路过的,穿着裙子的姑娘看了两眼,很不正经地眨了一下眼睛,对我说:
“你不打算去看看你做梦时总说的那个小雨?”
当然,老头子这不正经的动作是以为我没看见的情况下做的,其实我什么都看到了,可是儿子跟老子,这种事总不能说出来,我只能忍着笑,在心里暗骂老头子不正经。
我对老头子说:“没这打算,你别跟我提这事行不行,你是我老爸,你跟你儿子谈这个事合适吗?”
“我是老子关心儿子,为什么不能谈,你也是成年人了,你不愿意谈那个叫小雨的女孩,那我来谈谈你和晓雯的事怎么样?这个事我总能跟你谈吧。”老头子戏谑地看着我。
老头子知道我怕什么,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跟她谈起关于我和女孩子之间的事,他一直希望我跟晓雯在一起,因为他的兄弟赵天长,也因为晓雯是个好女孩,而且还有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小姨在一直努力把我和小雯凑到一起。
“不谈,这事也不合适,我跟晓雯不可能,你知道的,我那痴情的。”我说。
“你喜欢晓雯,对吗?你说实话?不要骗我,如果没那个小雨的话,你会和晓雯在一起,说不定现在已经结婚了。”老头子歪着头,认真地看着我,眼中满是企盼。
如果没有蒋小雨,那我的人生就是别样的人生,或者我现在还没有回宁县,或者会遇到别的女孩,或者会像老头子说的那样。
“这个世界上有如果,那就乱套了,不是你说的吗?如果你不是混过的,如果你是个大富翁,我就是富翁太子了。”我说,说完轮到了戏谑地望着老头子了。
老头子瞪了我一眼,又抽起了烟,他说:
“你现在胡搅蛮缠的水平越来越好了,自己的事自己想好了,如果那个雨还喜欢你的话,你就用不着三天两头的在梦里喊人家的名字了,痴情,别给自己戴高帽了,你这叫傻。
要不要去看是你的事,不过我觉得你应当去看看,至少弄清楚人家现在会不会像你想她一样想着呢,你知道吗?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从前有一个大富翁,好像还是个知名企业家,他呢,一辈子单身,因为他喜欢一个农村的姑娘,但这个富翁的名字我忘记了。
等他老了的时候,有一天,一个人给了他那个他一直放不下的女孩的照片,他看了一眼,发现那女人再也不是他看到的那样了,满脸的皱纹,那富翁那时候才明白自己一辈子白活了,他因为一个女的,让他的整个生命都缺少了爱情的成份。”
“那又怎样,我还年轻,等老了再说。”我跟老头子抬杠。
“等你老了,其实你就会明白,你的放不下,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人家不爱你,就是不爱你,你的痴情不过是个笑话,听老子的,放下该放下的。”
“又是大道理,我难道不明白吗?”我说。
这样的故事我看的多了,如果能做到的话,根本不要老头子说。
“倒也是,道理人人懂,懂和做到是两码事,不过你是我的儿子,我觉得有必要劝你。”老头子有些无奈。
“好,给我点时间,我想我会懂的。”面对老头子的失望,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给老头子一个未知的答案。
“去看看晓雯,你要走了,有必要去看看她。”老头子说。
“好。”
我说完起身出了大庙,我注定是要让老头子失望的,晓雯是关杰的女朋友,我不想去打扰,如果是别的女孩,我会在虚荣的作祟下去看的,男人,没有不喜欢被女孩喜欢的,我可不像我表现出来的那么纯粹,纯粹到除了雨,没有别的心思。
(该死的爱情)
出了伏羲庙,我去了新开了游泳馆,游泳馆里男男女女的不少,白雪穿着粉红色的泳衣,正在游泳,白雪是个很聪明,能力很强的女孩,从她开店就可以看的出来,在学习游泳方面,她也是个高手,游泳馆开了一到一个星期,她学了不到一个星期,游泳的姿势已经相当好了。
在上百人的游泳馆里,数她最耀阳了,除了她的泳技外,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身材和皮肤,好多男孩子对白说吹口哨,议论白雪。
游泳馆的管理人员,是几个在街道上玩的,我认识,所以我出入是自由的,不要钱,更不用换泳衣,我向一个男孩要了一张竹躺椅,欣赏着白雪。她在水里一曲一伸,很是迷人,她出水的那一瞬间,我旁边的一个小家伙眼睛都直了。
她擦着脸上的水,向我坐了过来,坐在我的身边,笑着问我:“怎么样?我的技术还成吧。”
“何至是成,简直太棒了,迷倒不大片。”
“也是,长成我这么漂亮的,不迷倒一大片,是件很难的事,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不知道,还没定,不过就这几天吧。”我说。
白雪让我去学游泳,我退缩了,被淹过一次,我对水有种本能的恐惧。我不游,白雪说自己游也没有意思,于是我们出了游泳馆,白雪带我去我们已经有些日子没去的公园。
在人工河的边上,白雪问我:“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学游泳吗?”
“为什么?为了减肥,为了身材?”
“不是,是为了你,怕你下次掉进河里,没人救,我会游泳总是有好处的吧。”白雪说的话像是开玩笑,但表情很认真。
“好吧,谢谢你。”
我说,沉默了一会又,白雪盯着我问:“斌哥,如果我没有做过小姐,你会不会喜欢我,如果没有你说的那个蒋小雨,我们会不会在一起。”
“现在我们就在一起,你是我妹啊,为什么说这个。我可一点不介意你做过小姐,我也没指望我找个处女做老婆,这是什么时候了。”我说,我当然知道白雪在说什么,要说心理不介意她做过小姐,那是假的,但在嘴上我可不会说自己介意,我尽可能的做一个诚实的人,但这件事上,我是无论如何也坦白不了。
“跟你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什么?”白雪调皮地笑着。
我本来想开个玩笑,过度我们之间的尴尬,可临了我没那么做,我想起了某个电视里的悲剧情节,一个不喜欢女孩的男孩用玩笑掩饰内心的情节。我揉乱了白雪的头发,对白雪说:
“白雪,忘记我,找别人,你知道我放不下那个女孩,我这一辈子都放不下的。”
“你会放下,只是时间,但你不会喜欢上我,一辈子都不会。”白雪说着,抱住了我:“哥,抱抱我好吗?”
我抱着白雪,忽然想起了父亲的话,我要去见一下雨,如果她跟别人在一起了,也许那样,我会死心。
跟白雪分开后,我回家,我要收拾东西,尽可能快的离开宁县,我忽然有种很想见到雨的想法,我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很优柔寡断,可一旦做了决定,就会马上去执行。
我在小区门口碰到了马飞,马飞看上去瘦了一些,心情似乎也不太好。他拉着我,非要跟我去喝酒。我本来不想走的时候,跟任何一起混过的人见面的,可最终还是拗不过马飞。
进了一家菜馆,马飞点了几个我通常喜欢吃的菜,又要了菜和酒,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天。
酒过三巡的时候,马飞跟我谈起了他为什么难过的原因。
马飞告诉我,他并不喜欢徐丽丽,也从来没有想过跟徐丽丽结婚,他跟徐丽丽只所以在一起,是因为徐丽丽给他钱花,让他有女人睡,所以徐丽丽挺着个大肚子接客,他也不愿意去过问。
徐丽丽挺着大肚子接客,她肚子里的小孩子到底是不是马飞的,谁也说不好,不过马飞这样做,我还是不太赞成。
我说:“你既然不喜欢人家,不想跟人结婚,你就一早讲好才对,几年了吧,你占人不少便宜了吧。”
“对啊,所以我很麻烦,而且我去过她家里,她爸妈对我特别好,把我当女婿,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你一直很主义,帮我想想。”马飞恳切地看着我。
我在自己的问题上一直没什么主义,但在别人的事情上倒是蛮有自己的想法,不过马飞提的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要论关系,我应当劝马飞走,我跟马飞的关系比徐丽丽要好的多。
可道义上我是干不出来的,我可不想再惹上任何麻烦,于是我喝完了最后一杯酒,对马飞说:“我帮不了你,你自己拿主义,有些事情不是别人可以解决的。”
我学会了明哲保身的功夫,马飞想离开徐丽丽,但良心上过不去,所以才找我商量,我要是帮马飞出了主义,可是在害徐丽丽。
“斌哥,你越来越滑头了。”马飞无奈地笑笑。
“我一直很滑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