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亭事件,让我知道自己发展并非我自己的能耐,而是老头子的实力,这样一来,我对老头子更加的尊重了。
但对自己家老头尊重,又不知道怎么去表示,于是我每天晚上都会回家,帮老头子做夜宵吃。
我的饭做的很烂,不过老头从来不挑剔,我做什么他吃什么,也不说好还是不好。
除了做夜宵之外,偶尔我会陪老头子下下棋,或者聊聊天,看一会无聊的电视剧,我现在不太怕老头子了,毕竟我也经历了一些事情,对老头子的过去也多少有了些了解。
我没问老头子风波亭的事和他过去的事,老头子也不说,有些事,我们心里清楚,不说出来反而很好,至于我跟老头子聊天的内容,要是让别人听了,一定会觉得我们真的无聊到了顶,不是说那家的菜新鲜,就是说电视剧电影。
在风波亭事之前,老头子偶尔还会问我一点外面的事情,风波亭之后,老头子就再也不问我的事了,老头子对我的态度,也再不像以前了,把我当大人了,说话也不带教育的口吻了,带上了商量的口吻,也不指点我什么人生了,更不提我和晓雯的事了。
老头子不问我在外边的事,我自然是不会跟他说了,我做的又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不是打架,就是收人的钱。
我在混,做一个混混应该做的事,收人钱,打架,解决别人的矛盾和冲突,做着跟警察类似的事情,不过是见不得光的事,尽管表面上已经习惯了,但内心还是很不安的。
这种不安让我有时候会很心烦,可是只要坐在老头子的身边,我就感觉什么事都不是事,就像小时候一样,他给我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让我在燥动的一天之后总是想回到老头子的身边坐坐。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父爱如山,心有了依靠的东西,总觉得不管自己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他总是能帮我顶住。
一个人要是有人保护着,不管他干什么总有人在背后支持,并解决难题,而且这人不管做什么,支持他的人从来不指手划脚,这种感觉要多爽有多爽,这就是我跟老头子的关系,没有一点拘束的自由生活。
有这样一个老头子,是幸福的,而且能做到这样对自己孩子的,这世上除了我的老头子,我再也不可能碰到第二个,我时常会想,如果有来生,我要是再碰一个这样的人给我当爹,那是多酷的一件事情……
时光如流水,一年的时间长快就过去了,以讹传讹的效果之下,我的名气越来越大了,大到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不管我走到那里,到什么地方吃饭,往往老板都会来打个招呼,免单的事是时有的事。
不过不给人钱的事我不干,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我自然是懂的,所以,能低调就尽量低调。
一开始还挺享受别人的尊重和恭维,尽管心里知道,他们的内心看不起我这种人。但时间一长就不太喜欢了,看戴着面具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一种厌恶感,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假惺惺的,可总不能说人家的不是,尊重这种东西是发自内心的,人家内心没有,那是没办法的事。
为了逃避那样的目光,我出门的时间少了,除了必须要出面的事,大部分时间在宾馆自己的房间里,玩玩电脑,做做不成熟的设计,韩峰不错,经常会带一些要设计的东西来,让我帮他,其实他是为了让我多学,这点让我很感谢。
当然,做为感谢,我会用自己手上的权利给他一些他想要的好处。
除了在家里待着,最大的爱好便是去新开放的,还没有完全成型的西岭公园里坐坐,公园里有了树,树开了花,但树不大,在不多的亭台和石梯路周围开放着,可以看到黄的土。
在南方的时候,看到的绿便是一望无际的绿,那种绿看的多了,反而有种麻木的感觉,倒是这黄土山上的绿和红,格外的迷人,它遮掩了一部分的荒凉,但也留下了一部分的苍桑,在公园的亭子里或者人工河边坐一会,不管多烦乱的心情,总会宁静下来。
我是一个爱自由的人,喜欢一个人,但一个人待的时间长了,也会感觉到孤独,每当这个时候,我会叫白雪陪陪我。
现在让白雪来陪我,倒不像是以前了,为了所谓的虚荣,人得到的想要的东西,虚荣心总归是要降一些的。只所以叫她来,是因为她是唯一知道我心中秘密的人,跟她在一起,可以聊聊自己的心事,和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思念。
老头子能给我安全感,但不可能跟我谈论爱情和思念,这方面的不足和孤独感,倒是让白雪的存在代替了。
白雪是个好女孩,做小姐的时候,嫖客们说她是好女孩,不做小姐了,做起生意了,跟她合作的人和买她东西的人,也夸她是个好女孩,这不仅仅是因为她长的太出众。
虽然她被人称为商场的第一美女,但我认为这是她的处事能力体现,她在做小姐的时候,见过了太多的人,了解别人的心思。做生意的时候,她把这些本领运用到了生意中,这不是我的臆想,而是白雪自己对我说的,白雪跟我是什么话都说。
她现在已经有了两间铺面,一间卖内衣,一间卖衣服。
我处的朋友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但普通的市民,处的并不多,我老头子这样的人,可算不上普通人,至少他们的心思我不了解。
几年后,我也做生意,我做生意的时候,便运用了白雪教我的不少看人的能耐和谈生意的技巧。
当然我也会跟白雪谈一些我的见解,我在南方城市里打过工,接受过酒店的正规培训,知道态度的重要,在这方面白雪也得到过我的不少好处,懂的如何用笑去征服客人,我们成了朋友加知己,而且在很多地方,还能相互学习。
白雪也喜欢上了看书,经常会来找我借书,凡是我推荐的书,她都会看,看完了会我的来聊心得。
生活的变化,知识的影响,白雪变了,穿衣服也不再那么露了,说话也文静了许多,脏话再也听不见了,关于男人和性爱的东西,她再也不谈了,如果我不知道白雪的过去的话,我会觉得她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我喜欢躺在河边看天,北方的天总是很南,那种南让人心旷神怡,白雪喜欢玩水,坐在我的身边,脱了鞋子,把脚伸到河里。
我们时常会在河边待整整一个下午,而且常常是一句话不说的待着,各想各的心事。两人在一起,不说话也不尴尬,大概只有知己才做的到吧,我和白雪便是这样。
五月的一个下午,帮韩峰做了二十几张网页广告图片,其中有几张图片是做苹果宣传的,但底图是个漂亮的女孩,其中有一个女孩长的像雨,让我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心神又陷入了怀念。
那种怀念相当折磨人,于是我叫了白雪去公园里聊天,我又一次跟白雪说起了我和雨的故事,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次了,如果是别人早就烦了,好在白雪每次听的时候,都像是第一次听一样,这给了我很大的安慰。
人工河的水里新倒入几卡车的鱼,那些鱼还没有完全适应新的环境,半死不活的飘在水面上,我躺在河沿上划着水,对白雪说:
“白雪,我经常跟你唠叨这些无聊的事,你会不会觉得烦?”
我是害怕白雪烦,白雪烦了,就没人听我说了,我也不愿意对别人说,那样我会更加的忧伤。
“不会呀,我为什么要烦,别忘记了,我可是被有钱人家公子害惨了的人,听你说这些,我的心情会好受些,我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爱存在。”
白雪的脚拍着水面,白雪是北方女孩,却生的南方水乡女孩的肌肤,加上她那北方孩子的圆而不肥的脸庞,总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留了长发,两缕笼在耳后,很青春很文静,像个大学生,她心里烦不烦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听一个人总说自己的事情我会烦,但白雪的表现似乎并不烦。
“其实吧,我也不认为这是真爱,我知道我为什么放不下她,是因为我从小没有母亲,缺少女性的关怀,她是我懂事后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她对我特别好,让我体会了女性的温暖,所以我才放不下她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初恋是跟一个丑女孩,一个无情的女孩谈,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总是放不下她了。”
常时间的思念,会产生无数的想法,会对自己为什么放不下找理由,这是我在众多理由中找到的觉得最有力的一个理由,如果她不美,她不善良,没有对我那么好过,或许我已经放下了,或许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在后来的岁月里,我跟很多比我小的男孩谈关于爱情,我时常会劝他们不要找漂亮的善良的好女孩初恋,如果不能在一起的话,一辈子会走不出初恋留下的阴影来,特别是那种家庭情况一般的,前途不太光明的男孩。